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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的少年(6)(7)

2014-02-15 来源:故事会 作者:夏生 查看评论

张尉听了,瞪着眼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只知道所谓眼耳鼻舌身意六识,却还从未听过末那识和阿赖耶识这两识,然而虽然不懂那究竟是什么深奥的东西,却能隐约地觉得不依靠术法之力仅靠剑法就能惑乱人心着实匪夷所思。

他想了一想才有些不自信地道:“这么厉害的武功,我、我怎么能马上学会?我连末那识和阿赖耶识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怕,我虽然说得厉害,但是就连我自己也只能达到惑乱意识这一步,所谓惑乱末那识和阿赖耶识不过是我自己推断而来。虽然你的心力或许不强,但心力在这剑法中最大的作用其实是不让自己被惑乱于其中。而你还拥有剑魂之力极强的沉风,本心又不会为幻象所动,正是学这剑法的极好材料。我看过你在罗汉伏魔阵前舞剑的样子,你这剑的剑魂如此之强,一定是前代剑主有什么特殊的变故所至。”说到这里,谢尚把手按在沉风上道,“如果我没记错,这是那孩子的剑,沈牧,对不对?你的样貌和他有八分相似,可是有什么渊源?”

张尉听谢尚提及此事,想起心里的疑惑,忍不住问:“这个我倒是不很清楚,不过,的确是有人和我说过类似的事。谢殿监如果认识沈将军的话,能否给我讲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而谢尚此刻的心思都在比武上,只是简单答道:“听说他少时在御剑堂还算出众,曾一次通过两试,但是到上得山来,我看他却也只是平平,而且心思并未全部用在武学之上。至于他以后拜将征伐北方的事,我知道的也并不太多。”

张尉见问不出更多,略略失望,只得将这事暂时抛在一边:“谢殿监,如今能够让我看不见幻象的保护之力,在那次罗汉伏魔阵我晕过去之后就消失了,恐怕此刻的我已经不能抵御这剑法所造成的幻象。”

谢尚神色微动,沉吟半晌道:“没事,虽然麻烦了一点,你还是与其他人不同。你曾经感受过那种——就算面对力量强大的幻象也保持毫无感知的状态,这就足够了。你知道,那种心有壁垒的状态你自己也可以建立起来。方法有两种,一是靠强大的心力——蜀山的绝顶高手全都可以做到,二是靠天生的空灵悟性,对纷乱幻尘不知不觉,咱们的开山祖师堕天便属于这后一种。而你,本来资质就纯然,现在又体验过不迷不惑的感觉,应该可以学得。”

谢尚说完,拔出腰间佩剑。那是一柄泛着暗蓝光泽的窄长银剑,剑锋不动亦有寒气涌出。他横剑胸前,以最平实的起式开始第一招,边演示边说:“你看好了,我先慢慢舞一遍教你招式,之后再传授你心法。”

张尉认真看谢尚舞完一遍,对招式已经明白了大约五成。倒不是说谢尚这自创的剑法有多简单,而是张尉之前看过蜀山秘洞中的壁画,对剑法的认识已经高于他这个年龄的剑童很多,虽然仍然缺乏更多的修习与实战,但是对为何每一招要如此而为的领悟与理解已经颇为不凡。

谢尚见张尉看过一遍之后神色安然,就知道这少年心中恐怕已经有了些把握,随即手把手又指点了一遍,再让他自行演练两次,看上去已经像模像样,这才开始教授心诀。

与招式相较,这套剑法的心诀显得极难,要求剑魂与剑主之间通过心力的沟通,再配合招式释放出可以惑乱八识的力量。张尉按照谢尚的教导试了一试,只觉得和平日里所学驾驭剑魂的心法竟是完全相反的,一时间只觉得万分别扭。谢尚见他如此,解释道:“你知道为何术法之力强于剑法,而我们修行时却仍然以剑法为基础?”“因为对战时术法出招慢于剑法,且心力的提升相当不易。”张尉答道。

“如果能在使用剑法的同时使用术法,是不是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呢?”谢尚又问。“但是两者是根本无法同时使用的,因为术法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所谓心力专一,而剑魂则会干扰心力。”

“那么以心力御剑又是什么道理?”“那是以心力沟通剑魂,发挥剑魂之力,并非是发挥心力。”张尉继续按照蜀山诸位殿判的教导做出标准回答。

“你可知何为剑魂的妖化?”“就是剑魂反噬剑主,使剑主的心智和剑魂合而为一,最后使剑主化身为剑。”张尉说完,脑海里立时出现那时宗峦被妖化的剑魂吞噬掉的场面,心上便是一紧。

谢尚却笑道:“好,学得不错。想必你也知道,如果在剑魂可被控制的情形下,暂时把自己交给剑魂是可以的,这样剑法往往会更凌厉。”

张尉第一个便想起邓方的离魂剑,点点头道:“知道。”“既然如此,我们自然也可以试一试在剑魂可被控制的前提下,让剑魂来反噬其主。所谓剑魂反噬,就是剑魂吞噬掉剑主的八识,而当剑魂如此而为的时候,你能够阻挡其术力,这术力便会施加到你的对手身上,这回你明白了吗?”

张尉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剑法所用的心法如此古怪,原来并非是操纵剑魂御敌,而是操纵剑魂反攻剑主,因为只有此时,剑魂才具有惑乱八识的术力。也正因如此,才需要用此剑法的人能有面对强大幻象而不迷失本心的能力。

“可是谢殿监,这样的剑法会不会于我们蜀山的武学背道而驰?”想通以后的少年却忍不住问道。谢尚于武学之道极是自负,被他这样一问,略略有些不悦,反问道:“蜀山武学讲究平衡与控制,我这剑法又有哪一条于之不符?”

张尉一想似乎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便安了心,认真练习,然而他费尽力气也只掌握了六成。

此时三炷香的时间已到,谢尚虽然不是十分满意却也只能如此,一拍他的肩头:“去吧,对付一个孩子这样也该足够了。”

96、这样就很好

桓澜走出无量殿的时候,感到殿外众人的眼光纷纷投向自己,脚步不禁顿了顿,才继续前行。尽管明知道自己被大家共认为是蜀山百年不遇的奇才,他仍然不习惯被人瞩目。

在还未入蜀山之前,他一直是长兄桓沧身后不起眼的幼弟,远离权力中心,生活单纯却也单调。直到进入御剑堂,潜藏在他体内的天赋与才华才慢慢显露出来,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被众人艳羡的天才剑童,其实不过是一个在迷宫般巨大宫殿的一隅坐看天上流云的孤单少年。

身后有人走进,他没有回头,但整个身体已经自然地绷紧,做出防御的反应。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讶异自身的敏锐,仿佛他真的是被上天塑造出来的完美武器。这时,就听身后的那人说:“桓澜,你准备好了么?”

桓澜听到这声音,略略松弛,回头道:“好了。张尉,这事唐谧他们怎么看?”“她说尽力去比就好,行一步看一步。”

“那好,这样最好。”桓澜说完,率先走向无量殿前的空场。

空场上原本为狮戏准备的短木桩已经撤去,玄衣与蓝衣的少年各占一角,手按住鞘中剑,等待出手的时机。

即使在座的宾客大多出于蜀山,仍然不禁佩服御剑堂与蜀山调教出来的子弟,就看两人只是静立不发,已然毫无破绽,俨然一副高手的姿态。

桓澜是以剑快出名,这次萧无极教授他的剑法名为“破光”,寓意可以击破光的快剑,和他的剑路颇为匹配。但萧无极成名已久,向来以剑法舒展、气势磅礴着称,如今自创的剑法讲究的却是一个“快”字,桓澜多少有些讶异。

授剑时萧无极看出他心中所想,解释道:“我少年学剑,总是输在一个‘快’字上,别说和你们穆宗主比,就是与司徒宗主相比都逊色一些,于是开始时我便一味求快,就算是一个出剑的姿势也会练上千百次。只是后来我才发现,人的天赋各异,我于此处虽不如人,但在其他地方却强于他人很多,而剑法的有趣之处就在于此。

“不过,从那时起我心中便有了一个执念,总是想何时也能够以快剑取胜一回。这些年练剑下来,我对‘快’字忽然有所顿悟——我原先追求的一直都是身体之快,而未曾想过其实剑魂也可以让出剑更快。”

桓澜听了有些不解:“澜只知道剑魂可以加强剑的力量,对幻术也有所帮助,却不知它也可以让剑速更快。”萧无极并未回答,只是把剑法慢速演示了一遍。桓澜看了,心下大惊——这套剑法全部由蜀山剑法中最锐利的攻击招式组成,却没有一招防守的招式。

萧无极收剑以后,看向桓澜道:“你知道为何没有守招么?因为剑魂在完全暴露于危险的时候,会自发想要抵抗危险,这比任何身体的动作都要快!对方越强大,剑魂的反应就越强烈,而你要学习的,就是利用这剑魂自发的抵抗力去驾驭手中的利剑,这样就能刺出比光还要快的剑。”

四月的阳光投射到对面少年的脸上,那明朗的样子叫对手也没有办法升起防备之心。桓澜看着那少年,心底有一丝遗憾。如若面对的是更强的慕容斐就好了,他这样想着,握剑的右手滑下剑柄。

这个小动作对于蜀山彼此对决的弟子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含义,暗示对方可以比自己先出剑,是一种不伤人颜面的让招之举。

张尉见了,知道桓澜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实力与他不敌才有此举,微微一笑道:“多谢。”话落,长剑出鞘,攻向桓澜。这一剑,以桓澜意想不到的气势压面而来,让他心中既惊又喜,立时拔剑相迎。

张尉还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反击,犹如电光一闪,自己的剑气被撕裂,善于潜行的雪殇已悄无声息地攻至他面前。幸好张尉的剑魂之力甚强,而雪殇一路突进,速度大有减损,加之“幻乱八剑”最讲究的就是防守。张尉回剑的防招精妙,堪堪架住了这一剑。而桓澜一招被防,腕子一转,又是一击。这一剑又被回过神来的张尉挡了个正着,张尉的剑魂之力透剑而来,其力量之强让桓澜颇觉意外。

两招之内,两人已经知道对方绝非敷衍,心中竟都生出些欢喜,同时抖擞精神,战成一团。

围观众人都对桓澜的剑法之快利赞叹不已,相形之下,张尉几乎只剩下防守之力,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只有唐谧和白芷薇不知道该为哪边摇旗呐喊,只觉得双方的剑法都极其匪夷所思——桓澜的剑招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剑路,而张尉的剑法似乎并不具备攻击力,倒是防守起来颇为精妙,与桓澜力敌了四五个回合,仍然完全可以支撑。

“张尉那小子要输了。”唐谧身边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她转头看去,竟然是玉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侧。

唐谧因为听张尉提起过,他曾经听到很像玉面声音的女子在硫泉边说话,见她突然出现也并不太过惊讶,而是直接问道:“为什么?”

“银狐教的这套剑法太高深,远非这小子如今可以掌握的。”玉面紧紧盯着战局道,“这剑法看上去防御精巧,似乎只是在和敌人耗时间,但这一定不是它的本意。”“可能是耗着耗着就会让对手陷入什么陷阱呢?”唐谧猜测道。

玉面一挑眉毛,脸上的藤蔓跟着扭动起来:“那可难着呢。若真是如此,银狐自己怕是能做到,可是让一个孩子来做,未免有些想当然。不过银狐行事向来如此,全凭一时喜好,倒也不奇怪。”

果然,玉面这话说了还没有片刻,张尉的防守已经渐渐在桓澜犀利迅捷的攻击下瓦解崩坏。只见他一剑防得不当,被桓澜当胸斜劈一剑,衣服上顿时裂开一条半尺长的口子,鲜血跟着迸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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