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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的少年(5)

2014-02-15 来源:故事会 作者:夏生 查看评论
摘要:唐谧见了耸耸肩道:“同志们啊,我们可是世界未来的主人翁,这么俗的话我都懒得说,千万别崇拜姐,姐只是个传说。”

73、一夜长大

魏王果然不负慷慨之名,四人顺利求到千金,用宫中的马车载着,浩浩荡荡来到异宝馆。

老板见了王宫徽记的马车,对唐谧他们更加客气了几分,只是关于宫灯的消息仍然没有打探到。不过老板倒是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这东西在市面上出现过,异宝馆便一定能查出端倪,反倒是修理沉荻的事让他很是一筹莫展。

在仔细查看了沉荻半晌,又查阅了手边的不少书籍后,老板才敢下结论:“没错,这的确是宝珠沉荻——世上最强的防御法宝之一。”然后,他抬起头,有些迷惑地看向张尉,“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穷奇的一扑就把它弄坏了?你确定之前它没有受到过任何更厉害的攻击?”

张尉回想再三,方才说:“没有啊,之前遇见的树妖和赤峰四翼蛇等妖物,可都没有穷奇厉害呀。”

“那,在受到树妖和赤峰四翼蛇攻击的时候,沉荻的防御力如何?”老板继续发问。

“还好。在被那些妖物冲击得厉害时,珠子里的亮光会一明一灭地闪动。但是却防不住树妖和赤峰四翼蛇喷出的浆液,似乎是挡不住液体攻击。”

那老板听了更加不解,抚着花白的胡子在幽暗的店铺里来回踱步,摇着头道:“不对不对,那并非是因为防不住液体。树妖和赤峰四翼蛇喷出的浆液其实都是这些妖物的术法,沉荻可是专门防御术法和妖物攻击的宝贝,怎么会防不住呢?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你之前受过什么很强大的术法攻击。”

张尉又仔细想了想,突然道:“有一次,我也许确实受到了什么攻击,但是,我无法确定那是不是术法攻击。那还是我刚入御剑堂、第一次去剑宗上课的时候,当日听说有一条可以穿过幻海下山的近路,我便带了沉荻试着走了一次。当走到幻海深处的时候,我忽然就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亮得耀眼,双眼都被这光芒刺得看不见了,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瞎了,可是不想一会儿之后,那光芒骤然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原样,而我也毫发无伤。”

这段过往张尉一直觉得并不怎么重要,又是在认识唐谧和白芷薇之前发生的事情,所以对她们也就都没有提过,两人此刻听了,对看一眼,都觉得大头的这段际遇听起来着实有些不寻常,可是一时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那老板听了,也不敢下定论,只是说:“这我就不好说了。但是如果你曾经遇到过很强大的术法攻击,便很容易解释为什么沉荻会如此脆弱,又无法防御术法。我推测,沉荻的力量大概只会有两个去处,一是在抵御攻击的时候消耗掉了,二是离开珠体去保护你的紧要部位,然后由于消耗太剧,那剩余的力量便无法重回珠体。”

听到这里,唐谧和白芷薇几乎在同时指着张尉尖叫起来:“大头,它一定就在你的心里!”

这叫声把张尉和桓澜都吓了一跳。

张尉愣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不十分肯定地问:“你们是说,一直阻止我心力发挥的,便是沉荻的力量?”

“对,很有可能。就像老板所说,沉荻的力量,至少是有一部分守护住了你的心,让你不受术法侵害,可是也让你自己的心力无法发挥。”白芷薇推测道。

“大头你想想,你第一次发觉感应不到心力,是不是就是那次幻海遇险之后?”唐谧问道。

“是啊,我的确是在第二次上剑术课的时候发现无法调动心力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还从未尝试过感受心力,所以也不知道……”张尉仍然觉得这件事太过不可思议,口气犹疑不定。

“别想了,一定差不多就是这样,待我们回蜀山后一起去幻海仔细瞧瞧,说不定能帮你释放出心力。”唐谧笃定道。

一直没有开口的桓澜此时才问道:“张尉,你的剑魂之力是怎么回事,为何会那么强?”

张尉解释道:“大约是因为剑魂原先的力量并没有消亡。我最初取剑的时候,剑魂便说是在等我。”

“这种事很少发生啊。”那老板在一旁听了插嘴道,“大概是前任剑主在死去的时候心中有极其强烈的不甘或者不舍,总之是希望后来人替他完成心愿,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的确是太少见了,真的太少见了!”

唐谧和白芷薇听了这话,互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神色中猜出两人又想到了一处去。

唐谧眉头一沉,抿住双唇,看向张尉和桓澜,思忖再三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是魏王宫新春游宴的头一天。

魏宫游宴四国闻名,是专门于新春之前款待满朝文武及其家眷,还有各国使臣宾客的。三天两夜的游宴宴客三千,极为盛大,席间珍馐佳肴如流水,歌姬伶人似莺蝶。这样的奢华宴会自然全是生性慷慨的魏王桓沧的主意。

刚开始的时候朝中还颇有些议论,但是桓沧治国有道,国库充盈,加之这宴会一来可以在他国使臣面前彰显魏国的国力,二来因为邀请的宾客众多,连很多低品级的官员们都能携家眷参加,更显得王家与民同乐的风度,于是渐渐就演变成一件全民众所期待的年度大事。

游宴第一日白天的内容略微正式些,多是魏王带领众人拜佛祭天等等迎接新年必做之事,而真正的游乐是从这天的晚上开始的……

夜色初降,御花园中点起无数花灯,还有许多宫中内侍打扮成街头小贩的模样摆摊叫卖,又雇了胡人杂耍班子表演,俨然把偌大的王家花园变成了民间的元宵闹事。

桓澜因为是先王未成年的幼子,所以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政治任务,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客套,得以陪在唐谧他们三人身边,在御花园四处游玩。

四人正看得有趣,张尉忽然停下脚步。只因他看到了不远处司徒慎正仰头在猜一支鲤鱼灯下悬挂着的灯谜。

在游宴上见到司徒慎本不奇怪,他们家人丁兴旺又才俊辈出,他的大哥司徒忱更是魏国的左司马。只是,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女,虽然背着身,但张尉还是可以认出来。

——是君南芙。

此刻,她正侧着脸,面色微红,原本就极美的面孔在灯光下莹润如玉。待司徒慎指着灯对她说了些什么,她便微微笑起来,发上压着的珠串随着她的笑轻轻颤动,光华明灭,像是有星辰坠落在乌发之间。于是,司徒慎也跟着笑起来,并很自然地拉起君南芙的手,向灯火更加明媚耀眼的花园深处走去。

张尉远远瞧着,心中茫然一片,一时间全忘了身处何方,四周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光团,远远近近的人声都忽然听不真切了,恍然又是去年的元宵夜,那面若桃花的少女站在自己身边,笑指着一条灯谜说:“这个真简单,我已得了答案,就是不知是否已经被人猜了。”

于是他拉起她的手,快步在人群中穿梭:“那就赶快去看看,别被人抢了先!”

那时被他握着的手,温热,柔软。

张尉觉得有钝痛在身体里蔓延,像失了心一样,把手伸向旁边,正握住一只纤细柔软的手。

他昏昏然说:“走,快走!”于是开始发足在五光十色的灯火间穿梭,绚丽的灯火流泻成一片虚幻的光影。他从暗处冲入明处,再重新投入黑暗,毫无目的地乱闯,不知道是在寻找还是在遗忘。

“你站住。”他的身后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连他握住的手也是冰冷冷的。

那声音让张尉如梦初醒,转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后是一袭红衣胜火的白芷薇。她轻轻将手从他的手中抽离,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

他听见她淡淡道:“张尉,任何时候如果你需要安慰,我都可以陪在你身边,但,不是现在。”

白芷薇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留下那少年一个人立在一片灯火阑珊中。

这边厢,唐谧看到张尉在见到君南芙以后,忽然拉着白芷薇疾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怔望着两人消失在了一片灿烂之中。

桓澜蓦地发现只剩下他和唐谧两人,心“噔”地一收,看定呆呆站在灯火中的少女。

只见她扭回头对自己笑笑说:“咦?他们怎么走得这么快,搞的是什么鬼?”

“那,我们就随便走走吧。”桓澜努力地让自己显得轻松自然。

唐谧此刻有了心事,便不太愿意往热闹的地方去,只拣了花灯寥落的地方随意走着。

桓澜跟在她身后,不经意抬起头,却发觉月亮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躲进了浓浓的云层之中,那一刹那,奇异的宿命感将他向前推动。

他想:下一刻,如果她回头,我就对她说……

唐谧转回头来,四周是浓沉的黑夜,唯有她站在浅淡的黄色灯晕中,熠熠生辉。

她刚想开口说什么,便被桓澜截口阻止道:“你先听我说。我母亲很少笑的,在我的记忆里,只有当我与几位王兄比剑赢了的时候,她方才会浅浅一笑,我一直以为,那便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笑容了。”

灯火下的少女听得一愣,不知道他到底要表达什么。

桓澜只觉得似乎有无数的话一起在心头涌起,但徘徊在心底的胆怯和勇气交织在一起,让他一阵混乱。

然后,他终于抓住了一个完整的句子:“但其实,你笑起来也一样好看!”

待唐谧回到自己屋中的时候,发现白芷薇竟然早躺在榻上,而且似乎已经睡着了。

唐谧害怕吵醒她,轻手轻脚地脱去外衣,却听见白芷薇低声道:“蜜糖,我今天和你睡吧,这样,我就觉得像是回到了御剑堂。”

唐谧躺到她身边,盖上被子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方才张尉一直拉着我四处乱跑。”白芷薇的声音里透出淡淡的落寂,“跑着跑着,我却忽然觉得很孤单。”

“嗯,我明白的。有时候周围越是热闹,就觉得自己越是孤单。”

她身边的少女长久没有回应,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去,又或者只是陷入烦乱的心事中。于是,唐谧默默叹了一声,发觉身边的孩子们仿佛在一夜之间全都长大了。

第二天,四个人仿佛说好了一般,互相避着不见。

宫中请来的戏班和歌舞同时在六处搭了台子,唐谧拉着白芷薇每到一处,总会下意识地先探头看看桓澜和张尉在不在。就算明明知道他们不在,心却依然安不下来,那些长袖翻飞的舞姿无论如何也入不了眼,依依啊啊的唱腔也仿佛尖刀刮耳,坐了没多久,她便拉着白芷薇又赶往下一处舞台。

白芷薇也是一样的心绪不宁,被唐谧拉着胡乱跑了一通,只觉得更加心浮气躁,一扯唐谧的袖子道:“咱们寻个地方坐坐。”

于是,两人躲进一间无人的偏殿,里面的炉火还未熄,榻上也有余温,似乎是刚刚有人离去。厚重的殿门一关,顿时将外面世界的嘈杂完全隔绝在外,两人对看一眼,重重坐到榻上。

“芷薇,你在烦恼些什么?”唐谧先发问了。

“说不清楚。大概能说清楚也就不会烦恼了。”白芷薇闷闷道,“我看了张大头那个样子就心烦,恨不得一棒子打在他脑袋上,可是我明明知道,这种时候更应该多帮他排解才对。你呢,你又是怎么了?”

唐谧低着头:“我希望大家都能像朋友一样永远留在我身边,但昨天我才发现,其实这完全是奢望。”

“为什么?”

“因为总有人会开始想要得到更多。”

“那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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