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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归途(13)

2013-03-16 来源:故事会 作者:小林寒风 查看评论

乌明急于求成,陡遇险境,脚步骤乱,勉强脱出外两层鞭圈,化解最中心的那个鞭圈已有心无力,不得已右手上穿,迎上这择人而噬的杀招。他心底通透,此番再不会有起先那么幸运了,后撤时真气已衰,无法将少阳内劲达至鼎盛,就不可能夹住鞭身。他能想象的后果就是脑袋逃过一劫,右手将被极乐鞭抽得指断腕裂。

谁知那必杀的鞭圈不可思议地松弛开来,不但未抽打在乌明身上,而且还像死蛇一样坠落于地。乌明一呆,不解仆固嵩为什么轻易放弃这天赐良机。他未及反击,仆固嵩扬鞭又起,欲化出鞭圈,不料在半空再次散落。乌明大惑不解,视向仆固嵩面门,顿时又惊又惧。

仆固嵩脸色一片惨绿,双眼赤红,模样甚是妖异。他挥了几下,鞭子却不再随他所愿,有一鞭反而抽击在自己的左胯。

乌明猜测仆固嵩中了奇毒,但洪夜来的毒剑、毒蛛和毒针都被他和齐朗化去,他又在什么时候中的毒?

仆固嵩的情状极为痛楚,弃了极乐鞭,十指浑身乱抓,嘴里叫着:“洪夜来,你……这毒妇,我仆固嵩……做鬼也要亲啖尔肉……”他口齿不清,跌跌撞撞地冲往石阶,似乎真要爬到洪夜来身上咬她几口。

胡翼见他惊怖地冲过来,吓了一跳,赶忙让开。

乌明猛地忆起洪夜来临死前所吐的血痰,血沫里三枚毒针虽被齐朗和仆固嵩避过,但仍有血沫子落在仆固嵩手背。想是那口血蕴有剧毒,渗入仆固嵩皮肉,跟乌明交手二十余招后,毒素扩散,终于发作。

仆固嵩在台阶上失足绊倒,又爬数步,怒视着洪夜来的尸身,痉挛一阵,渐无声息。

乌明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慨,蓦地回首,就听得一阵金铁急撞的巨响,谭昌的断水刀和汤仲寅的日环同时震飞,落入水池;喻君宜的小银刀也被月环撞飞,身子和郑凤滚作一团。谭昌倒在假山边,嘴角的胡子上沾满了血水,无力起身再战。

乌明岂敢迟疑,身去如电,抢在喻、郑双姝面前,厉声道:“汤仲寅,乌某再跟你作一场死战!”

汤仲寅狂妄地道:“手下败将,还敢言勇?既然你急着投胎,汤某就替王爷先剪除了你这个叛贼!”他将月环抛在脚边,身影如风暴一般席卷过来。

乌明明知汤仲寅即使弃了日月环,自己在其白虎爪下也难有胜面,可他焉能退缩?他双手化爪,以“鸦声阵阵”之势,扑入风暴之中。

喻君宜和郑风毕竟是女流,久战之后,遍体是伤,全身脱力,心知已无法助乌明一臂之力,只得退出战团,将浑身浴血的谭昌扶起。

汤仲寅的动作或许不及乌明迅速,但在气势上完全压着对方,左手隔开乌明的右爪,倏地转身,右手五指迅猛地反捣乌明胸腹。一旦得手,乌明的五脏六腑必将被捣得七零八落。

乌明如寒鸦一般飞起,左爪下压。汤仲寅的指爪从他裆下擦过,臂骨碰撞到乌明的指尖上。按说,汤仲寅招式已老,而乌明爪势正盛,这番硬拼吃亏的应是前者。然而乌明指头剧痛,犹若插在铁棍上,不但没能抓裂对方臂骨,自己反被弹出三步。

汤仲寅其实并不好受.右臂已几乎麻木,强自笑道:“白鸦,如果你此刻跪下来磕头求饶,汤某还会给你一条活路!”乌明急怒地道:“做梦!乌某拼却一死,也不会让你完完整整离开此地!”他退而复上,凌空飞来,四象真气转至少阴,飞快地变换着手形。汤仲寅冷傲地道:“乌鹊南飞?这本是哈离别的绝招之一,可惜到了你手里,就成了老乌鸦、病喜鹊了。”

乌明又气又急,哈离别是金国第一武学高手,授他“乌鹊南飞”时曾说,这招是以爪影的虚实来试探敌手招式的虚实,以硬碰硬,却占不了任何便宜。此刻汤仲寅稳稳地站在原地,双手垂在两侧,根本就无所谓虚,也无所谓实。他九虚一实的攻势竟失了目标,可他已骑虎难下。“乌鹊南飞”一旦展开,不攻击到目标就难以收势,否则将极可能被汤仲寅以静制动,一击致命。他唯有绕着对手疾掠,汗水在额角涔涔而下。

汤仲寅好像早就看出玄奥,把内力运至十分,静候乌明力尽势衰。他这样伫立着,就似毫无破绽,不管乌明是停是退,他都能在第一时间攻出必杀的一爪。

齐朗和青衣人相距十步,谁也不敢贸然抢攻。两人都感觉到乌明的窘境,但更多的心力都放在对手身上。齐朗本还担心仆固嵩被毒杀后过河盟有反败为胜之机,庆幸的是汤仲寅没使他失望,及时击退谭昌等三人,可以单独对付乌明。而乌明的四象神鸦爪灵巧有余,刚劲不足,终究无法抵敌汤仲寅的白虎爪。

青衣人感觉得到齐朗是一个极为棘手的对手,从他的气质上就可以看得出此人武技即使难与哈离别比肩,也不是他所能够轻松应付的。因此,乌汤之争成了整个战局的关键:如果汤仲寅搏杀了乌明,那么和齐朗联手,胜势更在血鼎斋一方。他直视齐朗,平和地道:“身无破绽,其实又何处不是破绽?”

齐朗一惊,知道这些话是说给乌明听的,这话极是抽象,他却不敢让青衣人再次指点乌明。于是,他率先抢进,狼牙棒如一支冲锋陷阵的长矛,疾撞青衣人胸膛。

“何处不是破绽?何处不是破绽!何处不是破绽——”围绕汤仲寅飞奔的乌明把这句话默念了三遍,宛如醍醐灌顶,“是呀,汤仲寅不动则已,动则如风,这由静转动的间隙就是最大的破绽!”想到这里,他的爪势依旧飞快变幻,而身法渐渐缓慢,若哈离别见到他把“乌鹊南飞”施展得如此笨拙,恐怕也要张口结舌。

有趣的是,汤仲寅偏偏找不到乌明的破绽,眼看乌明爪影扑面而来,唯有凝爪拆解。可爪影重重,九虚一实,他无法分辨何为虚、何为实,被乌明突入自己封锁,面颊上留下了一道爪痕。

这是乌明第一次伤及汤仲寅,不禁有些兴奋,他总算不再处于完全被动的困境了。这一瞬间,他忘了汤仲寅的虎爪沉雄凶猛,缩手时,手背被汤仲寅钢钩一般的手指划过,血珠溅起,麻痹得一时无法保持爪形。局面顿时又被汤仲寅控制,毕竟,对方的技击能力还是胜过他一筹。

喻君宜拾了小银刀,意欲替乌明助阵。乌明是被她拖进漩涡中的,要死,他们也要死在一块。

青衣人已经拔剑,那是一柄青铜剑,看上去锈迹斑斑,但他握剑在手,就能给人一种不可战胜的奇异感觉。一阵磨牙也似的声音过后,他将齐朗的狼牙棒封了开去,从容地道:“喻姑娘无须相助,那少年自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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