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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桥三娘子

2015-09-23 来源:故事会 作者:薛渔思 查看评论
摘要:旅店的主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寡妇,人称板桥三娘子,细白面皮,玉手纤纤,挂着一对晃动的乳房,颇有几分姿色。

大唐宪宗元和年间,有一条汴州往西的驿道,三四十里地之外,要经过汴河,河上架着厚厚的松木板桥,桥边开出了一家小旅店,挑着一面半新不旧的酒旗,招徕往来的士人与行商吃饭住宿。旅店的主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寡妇,五短身材,细白面皮,小脚郎当,玉手纤纤,挂着一对晃动的乳房,言笑晏晏,伶俐非常,颇有几分姿色。难得的是她孤身一人,无夫无仆,一摸带十杂,将店子打理得条理分明。一般人也不知道她是由哪里跑来的,如何的身世,只知道她自称在姐妹行之中行三,一时都唤作板桥三娘子

这三娘子擀得一手好麦饼,做得一堆好包子,整括出一席好酒饭,又养出一群脚力强健的大黑驴子,往来的客人,驴力不济,她就会将她养的驴子,转卖出来,客人补几串钱,就可以骑上她昂扬斯奋的健驴上路,将羸弱的旧驴赶到店后的驴圈里养膘。所以汴州道上的旅客,没有不知道她的店子的,千里来投,不去住那官家杂乱吵闹臭气哄哄的驿馆,偏偏要早霜晚风,披星戴月,来投宿三娘子明亮洁净,如春风一般温暖的客栈。

这一年深秋,我步行前往洛阳的布店,途经传说中的三娘子客栈,慕名入住。其时月明星稀,空中流霜,群鸦噪集在旅店门前晚霞般明艳的乌桕树与榆树顶上。我投宿已晚,前面早来的七八个客人,差不多将店子住满。三娘子犹豫片刻,将最后一间客房安排给了我,此间客房隔壁,就是她自己的卧房,再往后,就是日夜在一滩大小不一的鹅卵石上哗哗流淌的河流。

我不爱玩耍,又倦于行旅,往前厅匆匆吃过晚饭,准备回房倒头睡下。那七八个行商,却颇有兴趣,在席间喝酒吵闹,将那三娘子叫过去,行令倒酒。一时酒花泛起如雪,桃花色眼如梭,禄山魔爪如麻,三娘子倒也是一个惯家子,不慌不忙地周旋其中,调笑戏浪,浅饮深酌,风摆杨柳,乱颤花枝,大概直到起更时分,将商人们弄得颠之倒之,耐不住睡魔,呵欠连天洗了睡,她自己才收拾罢杯盘,举起残烛,回到卧房。

我被隔壁三娘子吱呀的推门声惊醒过来,见到枕边柳木板壁的缝隙里,漏过来一线烛光,如一点斜阳铺在被面上,一时心中痒热,悄悄侧转身体,将眼睛贴将上去。没成想,我看到的不是半老徐娘层层剥笋除衣就枕的妖娆体态,而是种种匪夷所思的景象。

只见那三娘子由她的床铺下拖出来一只木头箱子,打开来,由里面掏出一头木刻的黄牛,一个木刻的小人儿,一副木刻的犁,三样东西,都是六七寸长短的光景,摩弄已旧,光泽流转。如果她生养有小孩的话,这些东西给那小孩儿过家家做玩具,是再好不过的了。

三娘子将木牛,木人,木犁放到床榻前一张席子大小的夯土地面上,给木牛套上木犁,木人牵着木牛立在地上,然后用水瓢取来水,一口饮着,尽数如鼓含在嘴里,来回喷到地面。只见那木牛顿时跑将起来,拖着犁具,由那小木人牵着,在床前空地里往还奔走,少顷即将地面翻犁得平整如镜,一如十月里农夫整田种麦的光景,一边窥探的我,好像都能闻到泥土里绿头蚯蚓的气味,感到被惊醒的泥鳅的蹦跳,听到榆柳间哗哗的蝉鸣。三娘子见木人耕田已毕,忙由榻上站起身,从箱子里掏出一把细红的荞麦种籽,捧到小木人手上,小木人将手甩得车轱辘似的,将种籽如风如雾,撒入刚刚犁开的地垄里。三娘子又由枕子边拿来一把纸扇,朝地里一边洒水,一边扇风,风吹过板壁上的细缝,吹到我的脸上,果然是熏风怡荡,吹取了四月草木葱茏的生气,令人心旷神怡。

眨眼之间,荞麦发芽,一片葱葱嫩绿,由地面上冒出来,又一眨眼间,荞麦开花,白一片,红一片,热浪滚滚,蜜蜂嗡嗡营营,花香由壁缝里钻进来,袭入我的鼻孔。花开花谢,一转眼的工夫,荞麦就结出了饱满的穗粒。小人儿跑出来,手舞足蹈地持着镰刀收割一尽,在木榻上箕扬脱粒,收拢晾晒,赶鸟驱鸡,弄出一堆新荞麦,总有七八升的样子了。三娘子又取出小小的石磨,由小人儿驾起磨子,将那黄牛套上磨具,溶溶泄泄,片刻就将荞麦磨成细雪一样的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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