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他盗走的古扇是一把赝品。”
“你怎么知道?”
“你想,那陈三刀能舍得把真品交给他的三姨太赏玩吗?只是那三姨太性情骄横,陈三刀不敢与我说明罢了。”吕正斋说。
“从没听说过陈三刀有此宝贝,不知贵在何处?”
“那是一把慈禧用过的宝扇。”
“哈哈!”孙老贯忍不住大笑道,“正斋兄真乃戏言,据我所知,那陈家是一方土财主,从未出过品官,如何能得此宝?”
“老贯兄别忘记,我吕家可是出过四品。”
“如此说来,这扇乃是你吕府之宝了?”
“算老贯兄没醉。”
“难怪你披挂上阵,要显神通了。”
“尊兄既然知晓我的神通,请助鄙人一臂之力。”吕正斋说完,忽地亮起泡眼,盯住孙老贯。
“尊兄有用得着之处,孙某在所不辞!”
吕正斋呷了一口茶,伸出一只手,说:“请借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玉镯。”
“哈哈……”孙老贯仿佛笑出了眼泪,好一时才打住,一本正经地说,“正斋兄怎么说起胡话来了。鄙人的玉镯于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戴在了马团长的手脖儿上,哪还有什么玉镯之说?”
“那是一只赝品。”吕正斋的泡眼里闪射出绿色的光,直盯孙老贯的双眸,然后一字一板地说,“如果孙兄信得过我,借我几日,用后将物归原主。”
“如果那大盗只盗走几个赝品,正斋兄还有甚案可破?”孙老贯装了一袋烟,看了吕正斋一眼才燃了。
“就是因为那大盗得了几个赝品,我知道他是不会甘休的。如果老贯兄不听我劝告,我将不留情面了。”
“你能怎么样?”孙老贯止了抽烟,瞪圆了双目。
“我先宣扬你不讲仁义,竟送给朋友一只赝品,然后再说真品仍在你手,到时候,只怕你性命难保喽!”
孙老贯一下变了脸色,缓缓地放了水烟袋,拿火的那只手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好一时才说:“你无凭无据,为何说我送给朋友的是赝品?”
“这只能说是那大盗无意帮了你的忙,如若陈三刀和袁鳖儿得了那只镯,你将无地自容。”吕正斋笑笑,得意地呷了一口茶。
孙老贯镇定了情绪,说道:“没想正斋兄断案全凭猜测!”停了一会儿,又说道:“好吧,就暂且依着你那猜测,也总该先捉住那大盗,搜出赃物,用以证实我送给马团长的玉镯是否为赝品吧?”
“我无一兵一卒,自身又无缚鸡之力,怎能捉得住那江阳大盗?”
“既无金钢钻,何揽瓷器活?”孙老贯揶揄道。
吕正斋站起身,叹道:“一时旧病复发,总想伸张正义!”
孙老贯冷笑了下,说:“尊兄除正义之外,是否也想让宝扇物归原主?”
“是的。”吕正斋郑重其事地说,“物归原主本身就包含着正义。”
“只可惜那宝扇仍在陈三刀的手中。”
“因而我想用你的玉镯引出真正的宝扇。”
孙老贯怔了一下,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如此说来,你是认定那玉镯仍在我手了?”
吕正斋威严地点了点头。
孙老贯长叹一口气,好一时才问道:“不知正斋兄如何能引出那宝扇真品?”
“既揽瓷器活,必有金钢钻!”吕正斋惬意地笑着,又呷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