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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梵音(5)

2012-04-25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水琴石棺

见黄子明老先生愈发茫然,李先良便岔开话题:先良素闻即墨黄家虽称胶东望族,却向来不是什么富甲一方之家。而令祖封岳公不但多次资助反清志士,在“文狱之变”中更是一出手便是三十多万两银子!如此说来,民间传言黄家人曾因奇遇而骤然暴富,当年修筑华严寺便是与一个隐秘的宝藏有关。想来传言不为无因吧?

黄子明摇头苦笑:民间愚氓的无知流言何以足信!我黄氏一门历代笃信佛法,至鹤岭公尤甚。鹤岭公晚年游历崂山来到如今这华藏世界地方,见四周群峰如莲瓣环绕,风景绝佳,于是便筹集善款筑华严庵于此,东海之滨这才渐有华藏世界的香火之盛。后来姜元衡那贼子陷害我黄家未如其愿,便散布流言说什么“掘开华藏世界,崂山金铺银盖”!当年金桓杨万晓二人本来与我黄家毫无睚呲,就是因为听信了姜元衡的流言蛊惑,这才利欲熏心参与了对我黄家的陷害。

李先良见黄子明老先生目光清澈,毫无作伪样子,不禁点头赞叹道:封岳公拥敌国之富而不传告子孙,拿得起放得下,真大英雄、大丈夫也!黄老先生,我今天就带您去看一个地方。我敢断言,令祖上不但是大明王朝的忠臣,还曾拥有过一笔足可敌国的巨大财富

李、高二人扶持着黄子明老先生不带任何随从,避开所有人耳目悄悄来到棋盘石下,几天前紫桓道长跌落的地方。李先良对黄子明道:数日之前,我在令祖鹤岭公的笔记中读到,明道观的归元道长在棋盘石“投绝壁,忽不见”。一开始我以为归元道人也是如紫桓一样意外跌落山涧,后来又想这棋盘石上阳光充足,并非湿滑难以立足之地,怎么可能二百多年前后有两个道士以同样方式跌落山涧?于是公务闲暇,便多次来这里查看。芳先你来看,我们头顶的这块凌空探出的巨岩像什么?

见高芳先茫然摇头,黄子明老先生笑道:记得前人游记中说,“棋盘石上观东海之波,闻天籁之弦,弈骊姥之棋,人生至乐也。此为棋盘石列崂山名胜之由”。不过我们在这里仰视,我看这大崂名胜啊,倒像老朽数年前便备下的那副寿材。

李先良便大笑;老先生果然慧眼!先良在鹤岭公的笔记中读到,此地原名“奇观石”,当时便猜测后来谐传为“棋盘石”乃文人墨客附庸风雅之故。现在想来,鹤岭公题此地为“奇观石”,恐也是“奇棺石”之误。“预知观内事,去问皇室人”。芳先,你还记得紫桓道长临终前说的这两句话吗?当时我们都以为紫桓道长说的“观内事’’是指明道观观内之事,哪想到紫桓道长指的却是头顶的石棺!试想我们正常人来到这深山大涧都往往迷失方向,深夜跌落山涧的紫桓道长又怎么可能准确指出明道观方位?因此紫桓道长所说的隐藏数百年的天大秘密,大概就在这里。

黄子明和高芳先虽然认为李先良的推断有些道理,却太似小说家言而不由摇头。头顶十几米上面的石馆光秃秃的平洁如镜,并无石门石窗之类入口,难道当年的归元道人们个个都能“飞檐走壁”,会“穿墙术”不成?

这世上真有“穿墙术”也说不定。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不就是记载了一个会“穿墙之术”的崂山道士吗?李先良简直异想天开,走火入魔了:芳先,凭你的身手,只要把这山涧石壁上这些湿滑的青苔清除干净,施展“壁虎功”爬上去看看并不是什么难事。本来我想我们可以从上面垂下绳索的,可那样四周山峰对我们三人踪迹便一览无余了。

既然顶头上司都这样说了,且已经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两把挖野菜铲子,那只好试试了。高芳先虽觉好笑,还是接过一把铲子,和李先良一起开始清除石壁上的青苔。

随着石壁上青苔被清除干净,一行行雕刻在方格中的拳头大小的楷字渐渐显露出来:

我昔东海上,劳山餐紫霞。

亲见安期生,食枣大如瓜。

中年谒汉主,不惬还归家。

朱颜谢春辉,白发见生涯。

所期就金液,飞步登云车。

愿随夫子天坛上,闲与仙人扫落花。

唐代大诗人李白的这首《崂山》,凡读过唐诗的人几乎都能背诵,并无什么特异之处。是什么人把它刻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大涧,且如刚开始描红的孩童一般,每个字都打着方格?李先良紧锁双眉盯着石壁,百思不得其解。转过头来刚要询问黄子明,黄老先生却早已抢步上前,用手摩挲石壁上的石刻,激动得不成样子。

“请高总队先把每个字之间的方格清理一下。李市长,这里或许真的隐藏了什么东西哩!”黄子明老先生兴奋地说。

“我黄氏祖上虽然没有为子孙留下万贯家财,传下来的启发后人读书的益智玩具却是不少。我记得祖上曾传下两把‘诗锁’,其中一把的‘诗码’,用的就是李太白的这首《崂山》。两把‘诗锁’虽然在庚子年闹义和团时候遗失了,好在我还记得那把‘崂山诗锁’的密码。”

高芳先听得懵懂,出身“中统”跟世界各国密码专家学习过密码技术的李先良却马上便明白了。于是向高芳先介绍道:“‘诗码锁’其实就是一种不用钥匙的密码锁,一般是以一首唐诗作字码,每句诗其中的一个字为密码对应锁柱。四个对应锁柱的密码字对齐,锁便能打开。如果不知道代表锁柱的四个字而用一首诗几十个字胡乱排列,就是拨弄三天三夜也未必打开。”接着又摇头说,“不过,一般‘诗锁’不过四柱密码,顶尖高手也至多能够用八言律诗作字码,制作‘八柱诗锁’,李白的这首《崂山》有十二句。”

在庞然绝壁之内设置十二柱“诗码”,怎么可能呢?

黄子明对李先良由衷叹服:“李市长年纪轻轻便如此渊博,真是令人佩服!我刚才察看了这石壁上‘诗码’,其中有两句的方格稍有错掩,因此我断定这两句应该是死码,可以不去管它。我祖上传下的那把‘诗锁’,正是十柱密码。而十柱密码诗锁的制锁高手,几百年难遇。因此这石壁上的诗刻如果真是一把巨大‘诗锁’,那它和我黄家祖传的那把诗锁,就应该是同一个制锁大师所为。高总队,你且把‘东崂生大汉归朱就云天’十个字用力按下去。”

李先良心中一动,这十个字,倒是真的隐隐有些“反清复明”的意思在里面呢。

但十个字虽然在高芳先的大力按压之下缩进寸许,石壁上却并没有开启什么“宝藏之门’’,四周也不见有任何动静。三人微感失望,一时不知该再从何处入手。

突然,李先良发现石壁边沿原来那股汪汪流动的清泉不知何时断流不见了,棋盘石上那似有还无的“天籁梵音”也听不到了。三人顿时都紧张地屏住呼吸,不知这深山大涧将要发生什么。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山涧石壁一侧两块不起眼的错掩岩石忽然左右缓缓分开,石壁上出现一个半人多高的涵洞。

李先良不禁击掌赞叹:数百年前古人便能够利用水压作动力,设计出如此的玄妙之门,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黄老先生,咱们且进去看看,令祖上都为我们留下了些什么样的奇珍异宝。”

于是高芳先拧开手电带头儿,黄子明居中,李先良殿后,三人次第躬身走进涵洞。

涵洞之内虽然阴寒,却并不潮湿,又有人工开凿的台阶,行走起来毫不费力。三人小心翼翼上了太约七八十级台阶,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原来,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十几米见方的空阔石室。石室的壁上,分别有一尺见方的几个窗户,东南海风由窗户吹进来,石室之内极是洁净干爽。

高芳先兴奋地说:“没想到大崂山还有这样的洞天福地!李市长,如果把市政府搬来这里办公,就是鬼子到了眼皮底下也发现不了我们。”

李先良却哂笑道:“高总队你以为我们现在在哪里?我们已经进入了山涧上面那巨大的石棺之内了。想当年归元道人为了把继承自王重阳的财宝藏在这石棺里面,真是煞费心机!”

可偌大的石室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富可敌国的宝藏!想必当年即墨黄氏经过建华严寺资助反清志士应付黄培“文狱之变”等一系列大事之后,那批藏宝早己花费殆尽。

“你们快来看这里!”忽然黄老先生惊呼一声,李高二人这才发现,石室的旁边还有一个稍小一些的石室,里面或坐或卧着四具干尸。四具干尸除了年老干瘦的光头和尚手捻佛珠安详端坐之外,另外三具则或仰或伏,面目极是恐怖。其中一个似乎临终前自己咬破食指,在地上用血写下了“以佛恩济,有心尽生”八个字。

“以佛恩济,有心尽生”?这人临死时候为什么要写下这两句话呢?李先良分别察看了四具干尸沉思良久,对黄子明说:“这端坐的和尚手中佛珠刻有‘善和’二字,大概就是华严寺的第三代主持善和法师了。如果说这个人是善和也即栖霞于七,那么,另外三具大约就是清朝康熙八年失踪的姜元衡、金桓和杨万晓三人了!善和法师以年迈之身,尚能把这三人骗进石棺,为令族封岳公报得大仇,真义士也!”

黄子明老先生便跪倒在那和尚干尸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不住摇头叹息。虽说这三个与家族有血海深仇之人的死可谓报应不爽,遥想他们被关在这与世隔绝地方等死的那份绝望,暗道善和法师不愧杀人如麻的江湖人出身,好冷酷的心肠!

突然,石室之内又响起清脆而舒缓的琴韵梵音。如果说以前在棋盘石上倾听梵音隐隐约约让人怀疑是一种幻觉,那现在在这地方倾听,却是清晰可辨,如在身旁演奏一般。

难道这封闭数百年的石棺之内竟还有人生存?李高黄三人一时间恍惚如在梦中,都听得痴了。

李先良最先醒悟过来,去石室外面看那人工挖掘的长短深浅不一的石槽流水,以及石槽上面下滴的山泉,缓缓点头道:“怪不得紫桓道长说世间万物,皆有乐性。瓦石草木,亦可弦鸣。原来这数百年‘天籁梵音’,竟是利用水流石槽的缓急阔窄,巧妙形成宫、商、角、徵、羽五音。崂山释道之乐,真是博大精深啊!”

黄子明老先生闭目倾听了一会儿道:“这水琴流滴出的梵乐怎么如此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

高芳先不懂音乐,但惊异古人的鬼斧神工也来凑趣:“说不定一会儿还能换个曲调呢!要不我们刚进来时候,怎么杳然无声?”

李先良猛然醒悟,大叫一声“不好”,掉头便冲出石室扑向台阶下的黑暗,连滚带爬跌落下去!

已经晚了。因为形成水压的水柜里面水不知为何被排出,石槽的水才开始流动,水琴奏出的梵乐才响起。而水柜内水被排出水压消失,棋盘石下面石壁上的涵洞便自行关闭了。在石棺里面,便是有千钧之力也无法开启涵洞。三人如二百七十年前的姜元衡等人一样,被活活困在了石棺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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