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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朋和狗友(7)

2015-06-27 来源:故事会 作者:频阳 查看评论

乱堂很早就到老六子这里了,他是来看老段的。三轮摩托车停靠在大门口,他和他的土狗就倚门而立,一抬眼能看到老六子的堂屋,也能反复打量这辆新奇的摩托车。乱堂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辆铁家伙,一加油门就能一溜烟奔跑起来,比大汽车还跑得迅猛?他的土狗也许自知身份低微,没有进入老六子院子,那里是波斯猎犬的领地,它没有高贵的波斯血统,就默默地伏在街巷的一旁,和它的主人一样自惭形秽。

新娃爱抚完红姑和黑碇,就靠近老段坐下,围在火炉边。老六子给新娃倒了一杯热茶,新娃拿出了他的烟袋,给烟锅填满烟末,低头在火炉上吸燃,他和老六子一样抽起了旱烟。新娃脸色白皙,一双大花眼黑溜溜的,他言语不多,就喜欢听着大人们的言谈。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拿着巴掌大的铜质烟袋抽旱烟,大棉袄外紧了一条宽皮带,老成持重得像一尊石佛,老段忍俊不禁,拍拍新娃的大脑袋,说:这位小兄弟有个性。

老六子喜欢新娃,他对老段说新娃不听车把式老爹使唤,是他的死党,一门心思盯在西狗身上。

镇上的杆子来了,他手中一段皮绳,牵着他的波斯猎犬。杆子一进门,把皮绳系上门墩石扣眼,抄着公鸭嗓子,吵闹着要吃饭,他饿了。

老六子隔墙喊了聋子媳妇。聋子媳妇闻声而动,招之即来,她上了老六子的灶房。吃饱喝足之后,一场渭北野猎,就要开始了。

野兔是食草动物,在渭北平原春秋繁殖迅猛。常常危害农田,蚕食庄稼。顺阳河两岸地域辽阔,水草丰茂,野兔连连为患,庄稼人十分头痛。秋冬农作物收获了或冬眠了,遍野的青纱帐消失了,一马平川的顺阳河两岸,是野猎绝好的场合。

野猎队伍在杆子和老六子的统领下,上百名人和狗齐刷刷一字排开,在顺阳河两岸铺开一张大网,由南向北往金粟山下进发。再隐秘的猎物,也休想逃脱这张扯开的网络。猎手们各自手牵着自己的爱犬,搜索着前进。如果猎物出现,在最恰当的时间,将猎犬放开,减少盲目,以便猎犬发挥出最强劲的气力。

老六子和杆子同行,各自的手心紧攥着猎犬的皮绳。老六子的另一只手端着核桃木烟袋杆,边走边和杆子说话,一边从容地吸着他的旱烟。老段一手牵红姑,一手牵黑碇,同时掌心还握着一把手镰。老段的手镰主要为了防身,自卫,必要时也可抛杀野兔、山鹿,它是近距离对付中小型猎物的利器。

深秋的渭北平原灰茫茫一片,天和地的距离很近,西北风顺了河道簌簌嘶叫,原野上的树木光秃秃的,绿叶早就被洗劫一空,灰暗的云雾徘徊在树梢。

终于有野兔被赶出巢穴了。受了惊吓的兔子蹦跳得三四尺高,机警得探视四周,当发现四周人犬密布,它拼命奔跑,力图突破野猎团队的包围。但是一切都晚了,网罗早已布好,单等野物出笼。

平原上呐喊声、呼叫声响成了一片。猎犬们盯准目标正在发力追捕。老六子的嗓门最有穿透力,他给大青狗助威呼号,三四里开外都能听见他的声音。老段的红姑和黑碇出手了,老段蹦跳着给红姑母子加油,他的声音短促,气息饱满。新娃的二转子和乱堂的土狗也不示弱,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野物,一往无前。这是一场渭北平原上的野猎竞赛,是渭北猎犬优胜劣汰的生死大较量。猎手们的呼喊声、口哨声响彻云霄,他们发出了生命的最强音,这是他们的盛宴,本能和欲望在此歇斯底里地肆意释放。

老段的红姑像一道燃烧的火焰,在空旷的原野上画出了一道灼灼的弧线,它紧跟在猎物的身后,不管野兔如何蹦跳,红姑机敏地转向、穿插、迂回,迅速地置野物于绝境。黑碇紧随妈妈,像一股黑旋风,敏捷的身姿是一张大弓,挽起、弹开、凝聚,又拉成一条直线,血色大嘴半开,长舌头耷拉在嘴角,辅助母亲大开杀戒,它的长嘴是射出的利箭。大青狗也分外优秀,它仅落下黑碇半步,它是秋天的云雾,几乎与长天一色,青春的热血在周身呼呼奔涌,它紧盯着野物的影子奔走。它要和红姑、黑碇一样,为渭北平原和它的主人建功立业。把它的优良基因发挥到极致,使波斯猎犬的品质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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