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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来客

2010-10-13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夜半来客

狄飞鹰推开房门,只见里面铺着四张床,房间当中放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一盏昏暗的豆油灯。焦触站在床边,对着斜靠在床上的孟弃儿怒目而视,孟弃儿却只当没看见,半睁半闭着眼睛,嘴里哼着小曲,看来他俩刚才又为了什么事刚刚吵了一架。

若在平时,狄飞鹰说不定会打趣两句,但此刻轻轻掩上门,警惕看了已经沉沉睡去的关飞渡一眼。焦触见他脸色凝重,也不再和孟弃儿斗气,低声说道:“我已经点了他的昏睡穴,最少要过四个时辰才会醒来。”

狄飞鹰径自走到空着的床前坐下,沉思了一会,沉声道:“老孟,上次你出门回来,说祁连二魔加入快意楼,这消息准不准确?”孟弃儿一骨碌坐起,道:“是我上次在京城亲眼所见,哪能不准?”他见狄飞鹰眉头紧皱,又问:“难道这祁连二魔是为关飞渡而来?”

狄飞鹰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是,他们来到这荒郊野店似乎另有所图,我们只是凑巧撞上……”当下把刚才在楼下所见,详细说了出来。孟弃儿嘿嘿一笑,道:“看来大魔余青峰经过上次的事情,长了不少记性,这次不敢在狄头儿眼皮下犯事了。”狄飞鹰道:“嗯,他们刚才假意上楼,是为了避开我的注意。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两个魔头准备等我们睡着,再对那灰衣人下手。”

说到这里,他转头望向孟弃儿,问道:“老孟,刚才在楼下,你对那伙计提起的邹老板是怎么回事?”孟弃儿嘿嘿一笑,说道:“以前我从没来过这间客栈,哪知道什么钱老板邹老板?我是见那年长伙计下盘极稳,似是练过地堂腿之类功夫,年轻的那个手掌粗糙如铁,显然是铁砂掌好手,可做起事来手脚迟缓,假装不会武功,所以编造出个邹老板,试探一下他们的口风,不想却把老板娘引了出来。”

狄飞鹰点点头,缓缓道:“不错,那两个伙计确非庸手,但真要是动起手来,他们两个人加起来也抵不上老板娘一根指头。”孟弃儿取过放在床头的酒葫芦,灌下一大口酒,说道:“老板娘看似弱不禁风,实则神光内敛,走起路来轻如柳絮,不发出一点声音,光凭这份轻功就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狄头儿,以你来看,这老板娘会不会冲着关飞渡而来?”

狄飞鹰沉吟半晌,才道:“这一路行来,我们处处小心,应该没有走漏风声。照老板娘的举止言语来看,不像要跟我们作对,似乎也是为了外面那个灰衣人而来。”

孟弃儿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笑道:“只要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一切都好办,但江湖上人心难测,我们还是小心一些的好。”狄飞鹰赞许地点点头,说道:“不错,但我们身为公门中人,既然遇上这件事情,说不得要管上一管。”焦触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插上一嘴:“这次我们身负押送钦犯的重任,还是不要多惹事非,以免引火上身,耽搁了我们的正事。”

孟弃儿也道:“狄头儿,老板娘和祁连二魔都非泛泛之辈,再加上外面那个来历不明的灰衣人,我们才三个人,还得看好这奸得似鬼的关飞渡,若是贸然插手,后果难以预料。”

狄飞鹰目光闪动,说道:“这三伙人马虽然不像是冲着我们而来,但这客栈地处荒郊,又是下着大雪,我们一住进来,他们就接踵而来,未免太凑巧了吧?”

孟弃儿和焦触对望一眼,欲言又止,狄飞鹰微微一笑,又道:“你们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到时自会见机行事。”

孟焦二人见狄飞鹰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多说。狄飞鹰转头望了关飞渡一眼,脸上转为凝重,说道:“今晚或许会有变故,到时我出去一趟,你俩守在房里千万不可出来,以免节外生枝。”焦触答应一声,孟弃儿笑道:“这趟差事颇多古怪,我只盼这次能平平安安把关飞渡押送到京城,多讨些赏钱买酒喝,其他的事情我才没那个闲心去管。”

焦触“呸”的一声,道:“张尚书清廉之名,朝野皆知,哪有多余银子赏给你这酒鬼买酒喝?”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这趟差事确实透着古怪,关飞渡不过从九皇子的府里偷了几件玉器,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按理说不该惊动朝廷,可上头发来三道加急公文,要我们秘密押送这厮到京城交由刑部审理,实在让人费解。”

狄飞鹰沉吟着道:“关飞渡号称‘妙手书生’,平日里喜欢假扮名门子弟,和名流富商结交,伺机盗取他们府上的名贵宝器,这次刑部提审关飞渡,或许跟他以前犯下的案子有关。”焦触笑道:“关飞渡可是个积年老贼,据说生平从未失手,这次也是他该死,居然把从王府盗出的几件玉器拿到荆门县里销赃,正好撞上狄头儿,来个人赃两获……”

狄飞鹰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焦触一怔,立时闭上了嘴。狄飞鹰迈步走到关飞渡身前,运指如风,点在关飞渡腰间的“笑腰穴”上。只听关飞渡“嘻嘻”笑出声来,随即睁开眼睛,说道:“狄捕头果然鹰眼如炬,在下万分佩服,却不知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在装睡的?”狄飞鹰“哼”了一声,说道:“刚才我们说话时,我见你双目虽闭,眼珠却在眼皮底下转动,睡着的人哪有眼珠转动之理?”

焦触搔了搔头,却是大为不解,说道:“方才我明明点了你的昏睡穴,怎么还没睡着?”关飞渡从怀中摸出一块乌黑的绸布,说道:“我武功虽然不济,但旁门左道懂得不少,这块东西看似不起眼,却是以极北之地所产的乌蚕丝所织,极有韧性,寻常刀枪都无法戳破。在你点我穴道之前,我预先把乌蚕布藏在衣服里,抵消了你那一指的力道。”

焦触恍然大悟,狄飞鹰却沉下了脸,冷冷道:“这么说来,这几个晚上你都在装睡,把我们三个说的话偷听了去?”关飞渡苦笑道:“我又说漏嘴了,该死!”说着,他坐起身来,说道:“就算我听到你们的谈话,又有何妨?我的武功被你废了,行动犹如常人,外面冰天雪地的,根本无处可逃。再说我这次被人栽赃,也盼早日赶到京城向尚书大人申诉冤情,以便洗脱罪名,就算你们肯放我走,我也不会走。”

狄飞鹰冷冷一笑,道:“你少跟我装蒜。我知道你交游广阔,认识的达官贵人不少,但这次人赃俱获,负责审理此案的张尚书又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就算你手眼通天,也难逃劫数。”关飞渡嘻嘻笑道:“我关飞渡乃一介良民,既不偷也不抢,行事无愧于天地,莫说是刑部尚书提审,就算是当今皇上提审,我又何惧之有?”

狄飞鹰冷冷看了他半天,关飞渡浑然不惧,只涎着脸嘻笑。过了半晌,狄飞鹰忽然转过头去,对着桌上的油灯猛吹了口气,豆油灯应声而灭。黑暗中只听狄飞鹰道:“睡觉。”接着传来他脱靴上床,翻叠被子的声音,之后再无响动。

身为公门中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比常人小心些,就连睡觉也不例外。迷迷糊糊中,狄飞鹰被外面传来的轻微响动惊醒,他立即披衣而起,悄悄走到门口朝外张望,正好看到祁连二魔从对面房里出来,蹑手蹑脚地向楼梯口走去。

狄飞鹰也不叫破,待二人下了楼梯,正要跟着过去,忽听楼下传来一声惊呼。他暗叫不好,大跨步走到楼梯口,只见门口处三条人影斗成一团,借着门外透进来的雪光,可以看出其中两个是祁连二魔,正联手夹击一个灰衣人。

那灰衣人似乎是刚从门外进来,就遭到祁连二魔夹攻,兵刃都来不及拔出,只能一味闪避。他挪移腾越,始终脱不出刀光范围,眼见就要丧生在大魔余青峰的刀下,只听“叮”的一声,打横里伸过一柄铁尺,架住了大魔的单刀。

这柄铁尺一架之力大得出奇,大魔余青峰竟站不住脚,蹬蹬向后退了数步。他抬头一看,见是狄飞鹰赶到,不禁脸色剧变,这时二魔亦虹手中单刀堪堪斩到,狄飞鹰以铁尺迎上,又是“叮”的一声,亦虹登时虎口发烫,把握不住手中单刀,脱手飞了出去。

狄飞鹰将铁尺插回腰中,扫了二人一眼,冷冷道:“滚。”大魔余青峰和二魔亦虹对望一眼,自知武功跟他差得太远,竟不敢回嘴,抱头鼠窜而去。

待二人走出客栈,狄飞鹰才转头望向灰衣人,微笑着道:“一别经年,凌兄可否还记得我狄飞鹰?”这灰衣人慢慢抬起头来,盯着狄飞鹰的脸看了半天,才一字字道:“不是你。”

狄飞鹰怔了一怔,道:“怎么不是我?上次在开封府,你我一道追缉采花大盗花蹁跹,难道你不记得了?”灰衣人脸上木无表情,缓缓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话。狄飞鹰一时摸不着头脑,但见灰衣人目光呆滞,表情僵硬,不觉心中一动。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声音自客栈外面响起,短促,尖锐,竟像是夜枭发出的啼叫,在这黑夜中听来让人毛骨悚然,这一声响过之后,又重归寂静。

狄飞鹰心下一凛:这冰天雪地的,怎么会有夜枭啼叫?一念未毕,却见灰衣人脸色剧变,就像被一道无形的雷电劈中,竟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狄飞鹰连忙抢上一步,伸手扶起灰衣人,哪知手掌触及他的腰部,却觉有些异样。狄飞鹰低头一看,手上已沾满了鲜血,再探他的鼻息,很是微弱,显然是重伤不支才晕了过去。可方才他和祁连二魔交手,狄飞鹰看得清清楚楚,灰衣人并没有被二魔所伤,那么这伤是从何而来?

狄飞鹰沉吟片刻,向门外望去,但见黑夜沉沉,近处隐约可见雪花飘扬,数丈之外就什么看不到了。当下不再迟疑,背起灰衣人上楼而去。到得楼上,焦、孟二人早被方才响动惊醒,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把灰衣人扶到床上。

他们三个人中,孟弃儿精通刀圭之术,从包袱里取出刀伤药,手脚麻利地为灰衣人止血包扎,一边问道:“这人是谁?”狄飞鹰道:“这人是陕西道上素有侠名的‘风流剑客’凌秣厉,几年前我追缉采花大盗花蹁跹,曾与他有数面之缘。”

孟弃儿“哦”了一声,道:“听说这凌秣厉剑法不错,是年轻一辈剑客里的佼佼者,怎么会伤在祁连二魔的手上?”狄飞鹰摇了摇头,说道:“凌秣厉不是伤在祁连二魔的手上,在进这间客栈之前,他就已经受了伤。”孟弃儿一怔,道:“这么说来,难道还有其他人在追杀他?”

狄飞鹰目中露出深思之色,缓缓道:“不错,打伤凌秣厉的有可能是快意楼派出的另一批杀手,但也可能是其他的人,真相究竟如何,只有等他醒过来再问了。”他转过身子,却见关飞渡也已醒来,眯着眼地望着昏迷不醒的凌秣厉,神情间显得颇为关切。

狄飞鹰心念一动,刚要开口询问,关飞渡却似有所觉,打了个哈欠,翻过身子背朝着狄飞鹰,片刻之后就打起了呼噜,竟已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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