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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杏花败了(2)

2014-07-01 来源:故事会 作者:杨逍 查看评论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推着。素素也跟着日子波澜不惊地过着,有时候心里也发毛,想着这样下去,再过几年,等她和大柱都年龄大了,该怎么办?可到底该怎么办呢?她也不知道。有时候极想给大柱打电话,可大柱要么是不便接听,要么就是很忙,三言两语就挂了电话,不容她细说。于是,心里的委屈和希望也就这样慢慢地消磨掉了,她想着,大柱都不急,我急什么?有没有孩子终究是男人的事。虽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终究有疙瘩。

素素喜欢一个人站在坡底的场院上,看对面山上的庄稼和果树,星星点点的羊群也一目了然,偶尔有从沿河的公路上掠过的大卡车,尖叫着响彻箭子川道,素素也会看上好一阵,一直到它卷起的尘埃慢慢散落,才回过神来。更多的时候,素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眼睛睁大看着远处,心里却想着别的事。

李逸就是在素素出神的时候,站在她的身后大喊了一声,把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故作愠色,骂他:“坏小子!”李逸听她这么说,就板起脸纠正:“应该叫坏男人!”素素说:“黄嘴丫儿的娃娃,还说自己是男人。”李逸说:“我要是不上学,怕是娃娃都有两个了,怎么不是男人?”素素一听这话,就扑哧笑出声来,她说:“没结婚就是娃娃,你难道不晓得,农业合作社的时候,集体出工,结了婚的都是一分工,而没结婚的,即使年龄到了四十,也还是只有半分工。”李逸说:“社会都翻了几番了,你还停留在合作社的年代,真是落伍了。”素素笑着,又说:“真是个坏小子!”

箭子川道上的女人,唤小孩子,多数一张口就是“狗日的”、“嫖客娃”一类的粗话,女人之间打闹的时候,通常叫对方“婊子”、“老嫖客”。这样的话,对她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包含了亲昵温暖的成分,大多只有熟人之间才这样说话。当然,这些字眼,她们也没有认真细究,这与城里是有极大区别的,城里人说话,谁敢直呼对方为嫖客和婊子?在箭子川道,脏话自有脏话的妙处,若都婉转起来,反而让人不自在。

可素素却说李逸是坏小子。在李逸眼中,素素自是与别的女人不同。终究是读过书的人。

素素上高二那年,患了面瘫的病,左面半个脸在一场重感冒之后一夜之间变了形,像是橡皮泥做的面具,被撕扯得呲牙咧嘴。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她说什么都不去学校了,整天用纱巾捂住脸面,大门不出。家里人四处奔波,断断续续治了两年,虽说有所缓和,却总没有根治。待到了二十二岁,家里人觉得再也不能留了,就匆匆找了大柱嫁了。大柱父母死得早,跟着哥哥嫂嫂过日子,上学到六年级就跟着哥哥去新疆打工,生得健壮魁梧,一身力气,倒也合素素的心意。也是天公作美,嫁过来的第二年,大柱领着素素去新疆,遇到一个行走江湖的医者,说是用针灸能治好素素的病。素素听后一喜,权且让他死马当活马医,没料想,三个月下来,那人竟真医好了素素的病。此后,素素嬉笑怒骂都如常人,又成了面如桃花的美人。素素感激大柱,对他也是体贴有加。

自从李逸的父亲卧床不起,母亲担心父亲在撒手人寰的时候见不到李逸,就把他从西安的大学里唤了回来。李逸的父亲是肺结核晚期,刚满五十岁,在乡下,还是青壮劳力。这两年,他都是靠药物维持着,他有些不甘心,经常和自己过不去,因而这两年,脾气就在身体越来越差的时候反而越来越大,动不动就把头往墙上撞,用拳头砸砖,往往弄出很大的动静,满身是伤。李逸的母亲为了丈夫的药费和儿子的学费,在镇上摆了一个小百货的地摊,整日早出晚归,日子过得极为艰辛。好在李逸是个懂事的人,父亲病倒后,他就承担了家里的重担,每个假期都去村子对面的砖厂打零工,用来补贴家用。这次休学回来,他一面照看父亲,一面包揽了家里的全部农活。他原想着就此退学,也好出去打工来帮父亲看病,可父亲死活不肯,说是李逸如若退学,他就早早寻死算了,也不祸害他们。父亲哭着说:“你一定要把大学读完,也好让我在那边安心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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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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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
我觉得李逸比大柱子好多了。同意的举爪
2018-02-05 12:18:22
支持[ 4 反对[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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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这就完啦
2017-10-02 22:0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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