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闪身过来,也是瞬间工夫。“记住了,你是我娘家兄弟,是个哑巴。”
鹿见喜刚要发问,就见马家兵围住了草原。女人瞪他一眼,为他的迟钝而气恼。女人叮嘱道:“想活命,就要听我的。记住,你是个哑巴。”
鹿见喜想反驳,已没了机会。马五在二十多条枪的护卫下,逼了过来。
马五很兴奋,远远他就瞅见了军装!好你个女共匪,钻这儿来了!一男一女,正是要找的人。共匪不反抗,令马五放下心来。想不到这么轻松就围住了,他妈的共匪,全是软孙蛋!
明晃晃的枪下,女人说话了。
“瞎眼了,拿枪对着我干吗?有本事打共匪去呀。”见马五不睬,女人又说,“我是祁寡妇,我公公是祁满堂,我公公给你们送过羊的!”
马五傻了眼。这个女人他认识,祁保长的媳妇儿。让他馋了很久仍吃不到口的山里红。
“奶奶的,咋是你?”马五恨恨瞪住女人,目光要把女人活吞了。
“瞪啥瞪哩?我可告诉你,你们二团副可说好过些日子娶我进城当姨太太的,你可甭动歪脑筋,小心二团副扒了你的皮!”
二团副是马五的堂兄,顶头上司。马五一定是怕二团副,他的话软了。
“唷!奶奶的,我还得叫你嫂子是不?”
“去你的,还没过门哩!你嘴倒乖,先叫上了。”女人扭了下身子,她扭身子的动作煞是好看,一扭,整个草原都动了起来。风吹过来,草原十分娇媚。
马五痴痴的,嘴边流起了口水。
“他是谁?!”
马五突然用枪顶住鹿见喜的胸口。鹿见喜差点儿一闪,幸亏女人用力拧了一下他的大腿,他趁机一打战。在马五眼里,就变成害怕了。
“他呀?——你好记性,他是我娘家的哑巴兄弟。这几天狼多,我叫他过来给我壮个胆子,也顺便管一下牲口。你可别吓他,他好歹也是你们二团副的舅子呢。”
马五怀疑地瞪住鹿见喜,他不相信这个像猎狗一样机警的男人会是个哑巴。马五知道,有不少“共匪”为了活命,都装起了哑巴。只要一开口说话,他就能听出是不是本地人了。
“呦,大兄弟呀,我听说你媳妇让共匪给糟蹋了,要不要马爷给你报仇?”马五信口开河,想诱鹿见喜开口。
鹿见喜的火“嗖嗖”蹿到头顶,恨不得一拳捣下马五两颗大龅牙来。
女人用脚踩住他,他趁机张口嗷嗷乱叫,并顺势捏住女人的胳膊,头藏在了她身后。
女人的心落了地,但后背旋即一片酥麻。女人有片刻的晕眩,随后便镇定住了。
“你说啥话呀,马爷?我家兄弟是个哑巴,谁家女子能看上他?这辈子只好跟着我过了。”
马五失望极了,不过,他很快又把邪光对准了女人。
“你的衣服,哪来的?!”
“你说这皮呀?”女人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从一个女共匪身上扒的,我穿上好看不?”
马五眼一亮:“女共匪呢?”
“死了,说不定早让野狗野狼吃了。我瞅这衣裳新鲜,剥了下来穿。”
于是,鹿见喜跟着女人,在马五的威逼下,朝姚兰走去。
顺山腰望下去,姚兰的尸体早成了具骨架。鹿见喜强忍住悲痛,不让泪水落下来。十几只乌鸦张着血腥红嘴,在姚兰上面的天空中飞旋,瞅准机会一个俯冲下去,硬是从骨头上再啄下一块肉来。
鹿见喜的心随之被啄去一块!
直到两个马家兵提着姚兰的头颅走上来,他的手都没松开过女人的胳膊,他害怕一松开,自己就会随了姚兰去。
马五离开后,女人双腿一软,倒在他的怀里。
鹿见喜一把提起女人:“她咋死的,是不是你害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