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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十三岁

2013-12-22 来源:故事会 作者:苏宛在 查看评论
摘要:我要去城里挣大钱,回来了就娶三姐。老幺的老子就把三姐嫁到了四十里外的扬高村,第二年冬天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那天傍晚,一片片云被夕阳照得深红,潦草地飘在天空。老幺不知道今天他老子会用什么揍他,怯怯地在田埂上走着,像个娇滴滴的小媳妇生怕踩到了屎。

老幺背着破书包,拉链坏了,张着个巨大的嘴巴,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管他呢,老幺从来都不喜欢读书,要书干什么。老幺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前面走,也穿着他的解放鞋,鞋带虽然松松垮垮,但还算得上一双好鞋。解放鞋是只能上学穿的,他老子规定的,一回去必须换布鞋。老幺无所谓,对这些生活小事,他从来都无所谓,老子规定了照做就好,免得受些皮肉之苦。

可是今天回去,老子会不会揍我呢?老幺站在田埂,回望着天边最后一丝粉红渐渐被远山拥抱了去,嘴巴里咀嚼一根青草,默然想着。想着,一个人却自顾自地笑起来,老幺觉得今天这事做得漂亮啊,没看那小子趴在草垛边求饶的窘样儿,多么好笑啊。是的,老幺今天放学后,在路上和同桌二根把班上一个小子给揍了。老幺现在一想这事就觉得解气,谁叫那个小子跟老赵头打小报告,把他和二根在课上下“对角棋”的事捅了。这不是第一次了,是好多次了,老幺一直忍着。老幺一直觉得,一个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嘿嘿,看以后那龟儿子敢不敢打小报告。现在毛主席都逝世了,打小报告有个屁用。”老幺吐了草渣,又顺手抽了一根狗尾巴草,叼着。也不知道打那龟儿子的时候,有没有被别人看到?看到应该不会,最坏也是听到他叽里呱啦的狼叫似的声音。不过,他明天一定会告诉老赵头的,他是老赵头安插在班上的奸细,他们是一伙儿的。老赵头没什么本事,顶多是罚蹲马步,双手举凳子。可是,龟儿子肯定会告诉他老子,他老子很有本事,在村里当播音员,要是他在广播里把这事一说,岂不是全村都知道了?

老幺想着,由原先泄愤后的得意,又渐渐蒙上一层恐惧和哀愁。要是他老子知道了,肯定要揍他的,上次闯祸的时候,他老子操起扁担就冲过来打了。这次呢?老幺心里越来越害怕,怎样逃脱被打的办法还没想好,可是太阳却是渐渐不见了踪影。“噗!狗日的太阳!”老幺吐了狗尾巴草,加快了脚步,再不回去,他妈就要漫山遍野地喊他了。

家门口有一个大水库,天旱缺雨的时候用来灌溉,平时大家都在里面挑水吃,村里的婆娘们也在桥头洗菜清衣服。老幺走到家的时候,他老子正在挑水,满满一担,悠着地晃荡着,扁担嘎吱嘎吱地响。他与他老子正好碰到头,一条小路躲不过了,老幺低低地喊了声“爹”。他老子喉咙里“嗯”了一声,没正眼瞧他,继续挑水去了。老幺突然松了一口气,跑到屋里,母亲在炒菜,三姐蹲在灶口加柴火,脸巴烤得红彤彤的。

“三姐,你今天有没有听村里的广播?”老幺悄悄问。三姐摇摇头,继续加柴。“你一天到晚都在家,耳朵怎么不灵醒点呢?”老幺恶狠狠地说。三姐啐了老幺一口,“你才耳朵不灵醒咧!今天没有广播,我怎么听。”“哦,这样啊。”原来龟儿子的老子没有在广播里嚼舌根子,怪不得家里风平浪静的。老幺又自顾自地笑了一笑,放心了。

吃过饭,老幺早早就睡了,梦里和二根下了一盘棋,二根就是个苕,怎么下都下输。

事实上,第二天去学校,老幺和二根并没有受惩罚,因为老赵头考试去了。老赵头不老,不过也三十过了,是第一批从大城市里下放到农村的知识青年。可是文革结束后,档案上出了点问题,把老赵头遗忘在这个小村子里了。反正在村里已经住了十年,什么都习惯了,又还懂一点洋文,也就在村子里当起了英语老师。但是发音严重不准,他一开口,老幺就忍不住要笑,还在同学面前模仿。

最近不见他踪影,大家都说他去省城里考试去了,这么大了还想去城里读书呢。谁管他考什么考试,只要他不在,他的奸细就不能把情报告诉他。老幺和二根很得意,于是继续在课上下“对角棋”,二根还是像个憨头,老是输。老幺其实早就对二根有些不耐烦了,他太笨教都教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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