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死胡小杰的时候,他是从哪个方向走过来的?”
吴犁青想了想,回答:“我记得他是从牛营方向走过来的!”
吴征怔了一下,脑际间立刻闪出一个疑问:难道胡小杰临死之前见过牛宗汉?吴征想着就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喷出烟雾,又问吴犁青说:“牛宗汉向胡小杰讨过钱吗?”
“讨过,而且当着我的面都讨过!”
“牛宗汉知道玉钩在你那儿吗?”
“不知道,因为胡小杰想从我身上挤出一笔钱来独吞,所以他不会告诉牛宗汉九龙玉钩的下落的!”
“如果玉钩不被盗,你怎么出手?”
“卖给港商!”
“港商在哪儿?”
“已经回香港了。”
不想就在吴征要乘胜追击问下去时,他的助手走了进来,悄声告诉他说:“根据地区公安处痕迹科最终鉴定,胡小杰身上的凶手指纹不是吴犁青的!”
“什么?”吴征失声叫道:“怎么搞的?”他像受了什么奚落,只觉得浑身冒火……好一时,他才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望着勾头装蒜的吴犁青,压住怒火问:“你刚才说的全是实话?”
“全是实话!”吴犁青头上冒出了汗水。
“杀人要偿命的!”吴征厉声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愿意偿命!”
“你根本没杀胡小杰!说,是谁让你做这假口供?”
吴犁青这下傻了,磕头如捣蒜,哭着说:“大年初一,有人丢进我家一封匿名信,说是如若被公安局抓了,就要承认是自己杀了人!要不,要杀死我全家!吴科长,你不知道,黑道上的人说到做到,所以我好怕!为了全家老小的性命,我只得按信上的说明:!”
吴征做梦都没想到案情会如此复杂!忙活了几天,竟被人牵着鼻子转了一圈,结果几乎是…无所获!
遇上高手了!
吴征掏出了枚纽扣儿,看了好一时,突然问吴犁青说:“吴犁青,那封匿名信上没说这枚纽扣儿吗?”
“说了!也让我承认是自己的!”
“那你为什么不按信上说的办?”
“我想给你留个破绽,让你们重新破案,那就怪不得我了!”
唯有这一次吴犁青说的是实话!
审问过吴犁青之后,吴征叫过助手和张安平,开始总结失误,确定新的方案。助手建议重点仍应放在牛营村,张安平则说:“吴科长,我认为有一个人值得我们怀疑!”
“谁?”
“于高!”
吴征倒吸口凉气,好半天才说:“眼下依靠群众办案越来越困难,好容易依靠上一个,怎能再去怀疑人家!当然,破案不能带感情因素,可咱们总得找出怀疑人家的证据呀!”
张安平笑笑,问:“是谁在出事地点第一个认出了胡小杰?”
“于高!”
“又是谁把咱引向了牛宗汉家?”
“也是于高!”吴征平静地回答,“可是,这怎么能算是疑点呢?若在前些年,这里的群众都会这样说的!因为村上的人一定都知道胡小杰常去牛宗汉家!”
“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张安平摇了摇头,突然又问道,“是谁第一个告诉你牛宗汉失踪了?”
“赵宗女呀!”
“又是谁第一个说出胡小杰是牛宗汉所杀?”
“也是赵宗女!”
“两条线看起来很单纯,可连在一起呢?”张安平认真起来,提高了嗓门说,“你可能还记得于高的母亲说他年过30未结婚吧?”
“这连得上吗?”吴征觉得很好笑,“难道你怀疑赵宗女是勾奸夫害本夫吗?”
“对!”张安平站了起来,开始推理,“据我所知,这赵宗女和于高原来曾谈过恋爱,而且感情很深!只是当时牛宗汉的父亲是大队支书,于高还未当兵,赵宗女的父亲有点势利,就把女儿嫁给了牛宗汉。于高30多岁未婚,心中一定爱赵宗女,而赵宗女心中也恋着于高。为些,赵宗女就想勾奸夫害本夫,可苦于找不到机会。于高是个谨慎人,找不到好机会是不愿孤注一掷的!”张安平说着停顿片刻,见吴征和那位助手听得投入,才接着说,“大年三十,牛宗汉得知九龙玉钩被盗,就怀疑是胡小杰所为。为得宝物,他当时并未回家,而是到处寻找胡小杰。胡小杰呢,可能认为宝物是牛宗汉所盗,就去了牛家,并向赵宗女说了实情。赵宗女见时机成熟,先稳住胡小杰,然后去找于高,商量出一套连环杀人计。于高去了牛家,对胡小杰说他能帮他找到牛宗汉,胡小杰寻宝心切,信以为真,便随于高到了西大洼。于高杀死胡小杰之后,再次回到牛家。那时候牛宗汉已经到家,赵宗女让他喝了有毒的鸡蛋茶,等于高进门,二人又齐力杀死了牛宗汉,然后赵宗女大年初一去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