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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警官的故事

2013-04-01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摘要:在20世纪30年代,流亡者的聚集地河网街那一片,新设了一个警察分驻所。警察所负责对河网街那些流亡的洋人和混血儿的管理工作,同时,还要向上级汇报这些流亡者的

在20世纪30年代,流亡者的聚集地河网街那一片,新设了一个警察分驻所。警察所负责对河网街那些流亡的洋人和混血儿的管理工作,同时,还要向上级汇报这些流亡者的情况,反映他们的一些诉求,如通讯、生活必需品之类的一些事,包括引渡他们回国等等。当然,主要是负责这一片的治安管理工作。

新设的这个警察分驻所设在河网街的一座小庙里。称“河网警察分驻所”。庙不大,有一个正殿(分前堂和后堂)。供奉的那尊大肚弥勒佛已经破败不堪了。改成警察分驻所之后,情景还是大致如此,只是灰尘少了一些。

二战期间及国内战争时期,流亡到哈尔滨的不仅有外国人,也有一部分中国人。对中国来说,人生何处不是家呀。多年来的背井离乡和长年流离颠沛的生活,已经让他们丧失了对生活的信任。多舛的命运又构成了他们生的困惑。在这种情势下面,这儿有一座小庙是可以理解的。小庙本身也是那些破碎灵魂的精神港湾嘛。

这家新设在河网街上的警察分驻所.只有一个姓陈的警察在任上,这儿的流亡者称他“陈警官”。那个警察所的所长因长年有病(气管炎)一直病休在家里,从未到过任。陈警官就成了警察分驻所名副其实的“所长”了。

陈警官三十五岁,像一个知识分子的样子,正是大好年华呀,他还多多少少会几句英语和俄语。这也是上头派他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警察所只有一部手摇电话,但它经常不灵。

小庙的前堂算是陈警官的办公室。他的办公桌就是那个长条的香案,找把椅子一坐就齐了。他的身后面是大肚弥勒佛。

小庙里所有的旧幔帐都被他拽了下来,空空荡荡的,像一台没有搭完的舞台布景。

长条香案上放着一瓶钢笔水、两枝蘸水钢笔、审讯用的记录纸,还有一个用追击炮弹壳做的笔筒等等。前堂的一边有个文件柜,里面放着本管区流亡者的登记之类的文件。庙的后堂是陈警官的宿舍。宿舍里有一个火炕,火炕上有一套行李,一个小炕桌,炕桌上放着一把滑稽的紫砂壶、一个水杯和一本英汉字典。

小庙的院子虽然不大,竟有几株姿态潇洒的松树以及供香客休息与想事的石凳,看上去挺整洁的。到了春天,不少燕子都在小庙的房檐上安了家。

陈警官有一辆不错的自行车,德国产的,没事儿就骑着车子去他管区的大街小巷巡视一番,看看有什么事儿没有,没事才好呢。

陈警官和管区的好人坏人都处得不错。他设法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发生在这里的罪恶与邪恶都不是他陈警官造成的,他只负责防范犯罪与惩罚犯罪。如果彼此都能明白这样一个浅显的道理,相处起来就不难了,也用不着整天绷着脸——那是不成熟的表现。

陈警官只有两大业余爱好,一是吸烟,二是下象棋。只要你在管区内见到他,他或是叼着烟卷在涅克拉索夫大街上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巡视,或是正坐在那个老擦皮鞋匠的摊子旁边,跟几个闲人下象棋。下象棋是一种爱好,看下象棋也是一种爱好。一天天麻麻烦烦不尽人意的日子,是需要象棋之类来调整一下的。

陈警官脚上穿着一双长简皮靴,总是擦得锃亮。那个老擦皮鞋匠一直想给陈警官效劳效劳,擦擦他那双长筒皮靴。但遭到了陈警官的婉言谢绝。

陈警官说:“谢谢,我还是自己擦吧。我挺愿意擦皮鞋的,擦这东西上瘾。”

陈警官对那些流亡者和混血儿是很客气的。

在河网街那一带,人们常能看见陈警官站在街头和某个洋人一边吸烟一边聊天儿。他的自行车就支在道旁边。

河网街的人对陈警官了解得不多,仅依稀地知道陈警官和他老婆的关系不怎么好。

陈警官的老婆是索伦人,索伦是黑龙江少数民族之一。索伦人能骑善射,是一个强悍的民族。但是到了陈警官老婆这一代已经不是纯种的索伦人了,已经被汉化了,生活习惯和语言都跟汉人一样了。而且索伦和汉族人通婚,已是普普通通的事了。

陈警官一家是这里的外来户,但他很快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并跟这里的流亡者们打成了一片。

陈警官在小庙的院里空地上种了一些草花,在院墙处还栽了一些喇叭花和向日葵。他是一个喜欢美化环境的中国人。他的这一习惯颇得流亡者的好感。陈警官还弄来了几棵迎春花栽在小庙的门外。

小庙的红墙也是挺有趣的地方,当地的洋孩子和混血儿在那上面用粉笔画了一些儿童画,写上外国字。待到他们把院墙全部都画满的时候,陈警官就把院墙重新粉刷一下,好让孩子们再画。

在阳光灿烂的天气里,人们从庙前经过时经常看见陈警官坐在院子当中叼着烟卷,擦着他那双长筒皮靴。他的身上披着一层灿烂的阳光。

配给陈警官的枪是一只八成新的狗牌撸子,不知道是哪国产的。

当然,作为警察,陈警官也有他凶恶的一面。

由于河网街一带洋人多,因此狗也很多。这些狗虽然敢咬生人,但是从未有一条狗敢咬陈警官——狗毕竟是一种极聪明的动物。陈警官走在大街上理都不理那些狗。

有时候,陈警官也到敖德萨餐馆去看一看。

陈警官在那里非常客气,礼貌地问那个俄籍老板娘娜达莎有没有需要自己效劳的事。

娜达莎把柔软的嘴唇贴在他的耳边说:“有的,有的,晚上我一个人太寂寞,你来陪陪我好吗?要知道,我好久没和带枪的人在一起了……”

陈警官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陈警官毕竟是警官,他能够把令人难堪的事当成玩笑巧妙地化解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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