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看着老麻倆口一递一和说着,秀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也不知说什么好。
麻老婆子说,不着急,秀你好好想一想。
秀有什么好想的呢!秀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了退路。石宝留下了后遗症,感觉身体疲倦无力、嗜睡,一睡着觉迷迷糊糊的好几天醒不了。
秀把石宝和毛蛋送回了家来到了老麻家里。洗衣做饭鸡零狗碎这些活儿秀不愁,就是服伺候麻老婆子大小便令她恶心,但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这天晚上,老麻叫秀跟他去鱼塘捞几条鱼。秀坐了老麻骑的摩托车,走着走着走进了一片黑森森的玉茭地。老麻一跳下车就抖抖索索的抱秀,借着不远处的射来的灯光,秀看着老麻的脸满脸麻麻点点涨红着。秀扭了脸说:“老麻老麻别这样!我来你家是干活的,又不白吃饭。”
“傻秀,傻蛋蛋,你以为老麻我拿钱雇不着个保姆么?我是看你好,才想着法子把你弄家里来。”
“那时你可什么也没说呀!”
秀看着老麻把前额的长发用手向上一撩,头顶的亮光闪了一下,秀抑制不住格格格地笑了。
“傻蛋,你大哥我就喜欢你这傻劲儿!”
后来,每次老麻黏缠秀,秀总是推三诿四的。老麻卖乖嘴捡好听话儿说:“老婆子其实得子宫癌好多年了,几处扩散挨了好几刀,整个人没有几块囫囵的。现在又得了这病,她就是再想活还能活几年啊?她死了我就把你娶过来。我,我的一大摊子家业,我的机修公司,什么还不都是你的呀!你就再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老麻我缺什么呢?我什么也不缺,就缺个儿子。”
秀被老麻说得晕晕乎乎地不懂得身价了。此后老麻黏秀也有些不避起人眼来了。
这天夜里,老麻正在秀的屋里黏缠时,“噔噔噔”门外想起了拐棍敲击窗框的响声,麻老婆子嘟嘟囔囔地骂:“老不要脸的!小狐狸精!你们可都给我听清了,老不要脸的别怀里抱着个小妖精,就把你老娘我的好处都生生地给忘干净了!”
老麻颤抖如筛糠按住秀别出声,抓了衣服胡乱披挂,赶紧溜出来把老婆子扶了回去。
老麻走后,秀的心由慌乱逐渐转向了虚空,她听着正房里时断时续的吵骂声,一夜都没合得上眼。天还不亮,秀就急忙起床往厨房里来,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在厨房里到处看看,站在灶台旁眼睛呆呆地望着垃圾桶,破碎了的鸡蛋壳掏尽了原有的饱满混迹在垃圾里也看着她,忽然一股腥臭扑鼻而来,秀觉得有些恶心,不由自主地哇哇地吐起来。
秀勉强操持过早饭之后,在院子迎面碰上了比她还要高大丰满的麻二姑娘,推了车子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嘴里却骂道:“明明是一只鸡,一个妓,充什么二奶奶哩!”
秀斜睨着麻二姑娘从旁边走过,冲着麻二姑娘肥肥的后背,突然感觉她很想回家。但秀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呕吐心里又有些烦躁起来了。秀提着垃圾桶倒在垃圾堆上后,来到老麻上班的路上等老麻。
老麻骑着摩托车走来看见秀停了下来,一脚点地一脚蹬着踏板,伸手在秀脸上捏了一把。
秀躲了一下老麻说:“你还高兴呢!我可是有了。你家老的骂,连你二闺女都骂。我是死也不想在你家了。”
老麻向头顶亮处撩了一下长发,掏出了烟和打火机颤抖着连连打了几次才点着了火。他猛猛地吸了一口说:“老天爷,天真不绝我呀!”
老麻说,秀你先回去等我,我现在就去给你找房子。
午时,老麻回来见秀蜷缩在床上,两腮下陷,脸蜡黄如抹墙粗秸泥般无生气,她再看看她的手,象抽去了油脂,黄皮拢在手骨架上。问:“秀你怎么啦?”
秀说:“孩子我已经打掉了。”
“你为什么打掉?说得好好的我去给你找房子。” 老麻吼叫着。
“不用了,我想回家,我早就想回家看我毛蛋了。”
老麻在地上来来回回地沉重地走着,用手指指秀又用手指着门说:“你走!你走!你现在就走!”
秀不说话。
老麻尽量平和一些说:“我还是想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儿的话,听不听你自己考虑吧。我老麻离不开女人,大不了满世界的女人堆里面再找一个。可你呢,你愿意再回去过那个清苦日子吗?你那日子是人过的生活吗?”
“可我现在过的就是人过的生活吗?”
“好……好……可是……你想走就走吧!”
三
街门朝里关着,秀从豁豁牙牙的院墙爬进院子里向家门走去时,见厚木门扇从里面插着门栓,知道石宝在里面。秀就冲着门里面喊:“石宝,石宝,快起来给我开开门。”
石宝听得门外有人叫他,醒来睁开眼了看看屋里,他想不起来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只是觉着胳臂和腿软软的无力,挪动不起来。接着腿里的血管麻嗦嗦地抽搐,胳膊的血管也在麻嗦嗦地抽搐,心似乎停止了跳动,脑袋晕乎乎地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石宝,你是死是活也出口大气,叫我也听听。”门外的秀摇着门子干着急开不了, 趴在破窗口带着哭音儿喊:“死宝,你要是还有口气就哼一声,我给你把馒头打窗洞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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