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需要早起化妆,暮雨从清晨五点折腾到现在,早就疲惫不堪,程牧扶了她回家休息,只留下晨雪一个人善后。
偌大的婚礼现场,只剩下几个工人在拆东西,花被搬走,彩色丝绦被扯下来,方才还梦幻的婚礼现场只落得一片狼藉,颇有点曲终人散的凄凉。
那红地毯还没有拆除,晨雪慢慢地走到红毯的尽头,她学着暮雨的样子,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幸福甜蜜。
然后她闭上眼睛,想象着红毯另一端站着的那个人,是程牧。
她缓缓地走,缓缓地走,她不敢走得太快,她害怕自己走到了尽头一睁眼,会发现那个尽头其实并没人在等着她。
一切都是虚空。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在晚宴包里响了起来。
暮雨的声音空荡荡地在电话的另一端响着:“姐姐,你快回家,到地下室,快点,我杀了程牧……”
电话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晨雪整个人一僵。
暮雨,杀了程牧?
第六章
晨雪屏住呼吸推开地下室的门,看见程牧倒在血泊中。
一把带血的水果刀被暮雨扔在脚边,她双手上沾了些许血迹,现在已经干涸,变成深红色。
“暮雨。”晨雪快步冲过去拉着她的手,在与她对视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眼神有些许的不对劲。
暮雨哆嗦着嘴唇,吐字不是特别清楚,一直在重复着:“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又连忙蹲下身去看程牧,他平静地躺在地上,已然没有了呼吸。
身上穿着的,还是白天的那件礼服,大概死前一丝挣扎都没有,他死得十分平静。
晨雪伸手抚摩了一下他的脸庞,身体还未完全变冷,残余着些许余温。
“程牧。”这两个字出口,晨雪的心忽地密密麻麻地痛起来,像许多的针在她的心脏上持续地扎,一下,又一下。
她回过头去看着失魂落魄的暮雨,语气由心疼变为痛责:“你为什么要杀他?”
暮雨呆呆的,没有回答,却是伸出手来,缓缓地指着墙上的那些照片。
随着暮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晨雪这才发现,墙上挂着许许多多的照片。
那照片上的人就算烧成灰晨雪也能认得出来,那分明就是她们的母亲,年轻的陈若言正对着她,笑靥如花。
这地下室平时从未打开过,今天程牧喝得酩酊大醉,才不小心扶着暮雨走错了方向。
晨雪有些明白,暮雨为什么会在惊慌失措中错手将他杀死了。
一个又一个的惊天秘密在晨雪面前展开,如潘多拉的魔盒一般,一打开,全是可怖的未知。
她曾经问过程牧,你为什么要领养我们?
晨雪至今还记得程牧当时的回答,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非要给个理由,也许是我脑子突然被烧坏了。”
他不是脑子被烧坏了,他是疯了。
晨雪看着暮雨那张酷似母亲的脸,便什么都明白了。
当年他费尽心思领养她们姐妹,其实不过是想从她们身上找到陈若兰的影子。
哪怕不过是影子,他也爱得发了狂。
一个又一个的秘密,一环扣一环,最后终于串成了一个解也解不开的九连环。
这可怖的秘密,令晨雪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暮雨,忽然清醒了一瞬,眼里闪烁着亮光,像回光返照一般。
她过来拉着晨雪的手,吐字清晰:“程牧说,他在银行有一个保险箱,密码是你的生日。”
说完这句话,便有几个警察走进了地下室。
看来暮雨不光给她打了电话,也给警察打了。
问明了谁是苏暮雨,其中一名警官手势娴熟地掏出手铐来,将她双手铐住。
那名女法医在检查完尸体后,又回过头去上下打量了暮雨一番,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晨雪:“你与犯罪嫌疑人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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