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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香(13)

2018-05-21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维拉自从我离开后,到处找我,还到中餐馆来,新来的水吧也说不清我在哪。倒是小霍和老周,连说带比划,维拉才知道我到移民部门自首了。她到移民局找我,最终得知我回内地了。

之后,她一个星期不出门,也许是闭门思过,凡是她认识的中国人,她都会跟人家讨论一个脱衣舞女和中国人结婚,中国人接受不接受。回答是两种:一种是七妹这样的半吊子洋人,认为也没什么;一种是真正的内地来的中国人,坚决反对,甚至谈虎色变。

当维拉搞清了我的离开责任在她的时候,便坚决辞掉夜总会的工作,找了个健身俱乐部当教练。回归以后,澳门掀起学汉语的热潮,她以二十二岁的年龄学习中国话,后来竟然达到可以写中国字的程度。

跟我一样,晚上,她经常拿出我俩在他们节日狂欢的录像看,是那种进入状态的疯狂,围着的人把我俩当成舞台上的领舞。要是换了中国人,这些人的表情应该是嫉妒。维拉每次看完,总是要放《夜来香》,赤裸着身体自己表演。当然,这些我都不知道。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到了2017年。从澳门回来十八年了,尽管我和彬彬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有一条始终没变,就是我和彬彬没有结婚。结婚这事像是一个天堑,似乎永远跨越不了了。最初我还问问,后来也不问了,俩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了下来。总之她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是因为心里总有着维拉,加上我总觉得彬彬有什么秘密,男人一般没有女人敏感,但我却天生比女人敏感得多,总觉得哪不对劲儿。

后来我终于发现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是真的了,原来她外面一直有人,就是最早她找到钱帮我还贷款的那个大老板,也是帮她开模特代理公司的那个大老板,人家的条件是跟她保持关系。这二十年来她一直和那大老板暗中来往,只不过那大老板忙,经常出差才没被我发现。

“咱俩该有个了结了。”我和彬彬进行了一次非常冷静的谈话。

“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我是为了挽救咱俩的关系才这样的。”

“挽救关系?”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在结婚问题上闪烁其词。

“结了婚我就断了经济来源了,哪里有钱换豪车。”

闹半天她的公司形同虚设,全都掌控在那个老板手里,说到底她是个打着老板旗号的二奶。

“……还是分手吧。”我很冷静。

我这人就没结婚的命,跟七妹,闹成那样,跟维拉是更加荒唐,现在跟彬彬也是这问题。是我的命不好,还是这社会变得连我也不认识了?这事不光彩,连讨论的人都没有,弄得自己很孤独。

彬彬把房子留给了我,跑到那大老板处同居去了,关于这一点我没有必要指责,毕竟人家为她付出很多。可惜的是那大老板有家室,彬彬充当了一个二奶的角色,尽管是年龄很大的二奶,这对她不免残酷了些。

难道生活对我不残酷吗?三个女人把我折腾得够呛,都四十大几了,到头来还是形单影只。晚上,我再次放起《夜来香》,听上去却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突然,我萌生了要去澳门找维拉的念头,便跟公司打了招呼,到了澳门。

果然澳门变化不大,只不过十年前建成了一处威尼斯城,算是给这个地方带来点活力。但是随着内地贪官的隐匿,威尼斯城生意大幅度下滑。可见内地对境外的影响,动辄就是毁灭性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夜总会,才知道维拉走了十八年了,算算日子,应该是我走后的不久。然后找到七妹的餐馆,老周还在当大厨,小霍还是当打杂,唯一变化的俩人都有了皱纹。八妹已经接管了这家餐馆,她老公,那个葡萄牙后裔见了我穿着一身名牌,不仅没有像过去那样盛气凌人,甚至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

我趁中午休息,请老周和小霍到外面喝咖啡。

“我先说!”老周第一时间要向我汇报。

“得啦,你那笨嘴拙舌的,还是我来说。”小霍抢了先,“你走了之后维拉来过几次餐馆找你,新来的水吧也不会葡萄牙语,反正维拉知道你走了。”

“她肯定喜欢你,要不不会来好几次。”老周补充着。

我有种心里流着泪的酸楚的感觉,说明我的走震动了她,决心改变自己的生活,那么她一定换的不是夜总会之类的工作。

“几年前我还在大街上见到维拉,她汉语说得很棒了。”小霍说了新的情况。

“是吗?”我为之一振。

“可不,维拉还告诉我在做健身教练。”

听到维拉改行了,激起我对维拉更深的一种渴望,莫名其妙的,说不清楚,有点想结婚,或者带她回北京?当时忙,来不及想清楚。

我开始按照老周和小霍说的把所有的健身房都找到了,每个健身房都知道维拉是个好教练,但都知道她前些日子离开健身行业。她会去哪呢?不会回国吧?那她的汉语不就废了?我开始艰苦卓绝地寻找。

两个星期过去,我俩在大街上几次差点相遇,但都错过了。

公司催我抓紧回去,很多事情等着处理。情急之下,我想到了一个高招。我花钱去电台点歌,我每天为维拉点《夜来香》,还跟编辑说只要有人来找,第一时间告诉我对方在哪。

此刻的维拉,因为四十出头了,当健美教练有点吃力,便开了一家专卖店在威尼斯城,整天忙于销售,累得晚上回家泡在水池子里都能睡着。这天,她的店里照例放着《夜来香》。

“这歌就是好听,要不也不会有人在电台天天为朋友点歌。”有个顾客叨叨着。

“你说什么?有人点这歌?”维拉还算机敏,也许是这歌对她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是呀,说是点给巴西来的女人……哇,别是点给你的吧?”顾客刹那间想到了她是巴西人。

维拉赶紧给电台打电话。

下午餐馆休息的时候,老周和小霍照例来到我在中餐馆附近住的宾馆,也听见我手机里放的《夜来香》。

“这歌这两天在哪听过。”小霍感到熟悉。

“是呀,我也是,好像是咱俩一起听到的。”老周也有印象。

“快想,想出来请你们吃鲍鱼。”我催促,这信息价值连城。

“别急呀彭哥,让我想想……”

“咱俩一起去哪了,这几天?”老周问小霍,接近谜底了。

“对,咱前天不是去了威尼斯广场了吗?”

“对,是在那里听到的,忘记了具体是哪个地方,反正肯定是威尼斯广场。”

“跟我走!”

我立刻跳下床,带他俩打车开往威尼斯广场,他俩在里面回忆那天在哪一带听的《夜来香》,威尼斯城太大了。我们满头大汗找着。后来是分头找,几个人用微信语音联络着,走失了也不怕,互相发个位置就找到了。我相信老周和小霍现在一定不会像过去那样给家里打钱,甚至老板给他俩开工资都是用支付宝。

终于,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夜来香》的曲子,我奔跑过去。与此同时,维拉从电话里得到我住在某某宾馆,她喜出望外,赶紧告诉店员自己要出去。这时候我们进来了,四十出头的她依然那么漂亮,只是眼角出现几丝鱼尾纹,但比我预料的少得多。

“你有家了吗?”当我沉浸在一点没有失望甚至非常满意的情绪中的时候,维拉用比老周和小霍更加清晰的汉语问我。

我摇头,问她:“你呢?”

她哪里来得及回答,饿虎一般扑了过来,只把个老周和小霍看得目瞪口呆。但是维拉扑到我面前突然停住,严肃地要过我的手机,不由分说就扫二维码。我莫名其妙看着她的举动,维拉扫完才抬头看我,说了一句:“我不想再次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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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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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
好浪漫
2020-12-31 14: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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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真好
2018-10-17 15: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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