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历玫这边动了一下,我刚想抽回薛冰握着的手,没料到历玫的手也悄悄伸了过来,她在我腰上轻轻地掐了一把,旋即抽了回去。
我转过头去看她,发现历玫抿着嘴巴在偷笑。她依旧微闭着眼睛,但我能看到她在偷窥着我。历玫一定看到了我们的小动作!
刚好空姐过来,我装作问洗手间,抽回了薛冰握着的手。
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坐到了一块去了。我惊讶地站着,不知道该坐还是不坐。薛冰先开口了,瞄了一眼空出来历玫的位子说:“傻站着干嘛?装模特啊!”
我讪讪地笑,只好坐下去,却不敢掉头去与她们说话。
历玫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她看看我,又去看看薛冰,恍然大悟般地说:“你们原来就认识,是不?”
我点点头,薛冰也点点头。
历玫将头靠在薛冰的肩上,娇嗔地说:“难怪我看你们,总觉得男才女貌的。”
我呵斥她道:“小历,不许胡说。”
“我胡说了吗?”她笑嘻嘻地去问薛冰。
薛冰不好意思地微笑,爱怜地拍拍她的肩头说:“你小姑娘,就算说错了也没事。”
历玫握着薛冰的手说:“薛老师,我不想叫你老师,我要叫你姐。”
“你想怎么叫都行。”薛冰慈爱地笑。
“姐!”历玫快活地笑,叹口气说:“我姐真像天上的仙女一样的,我一个女孩子看到都爱死了,你们男人还站得稳脚?”
薛冰刚想说话,历玫拦住她说:“姐,我看你那个男朋友,气质什么的,都不能与我们陈主任比啊,你怎么就爱上了他呢?”
薛冰看我一眼,脸上漫上来一层尴尬。
我只好再次呵斥她说:“小历,不说话就成哑巴了?安安心心好好休息,等到了北京,可不会给你休息时间了。”
历玫吐了一下舌头,轻声骂道:“周扒皮吧?还想学半夜鸡叫!”
薛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打着圆场说:“你们主任说的也对,我们这次来,可是只许成功,不能失败的哦。”
历玫挪动了一下身子说:“我这样坐你们中间,不好吧?要不,我们再换过来?”
我摇手拒绝说:“算了,这样挺好。”
“可是我坐中间,我姐就不能握你的手了。”历玫说话真的是口无遮拦。此话一出,纵使我能稳如泰山,也逃不掉尴尬与羞惭。而另一边的薛冰,早已是桃花满面,羞态尽显了。
有了历玫这枚开心果,旅途不但不疲劳,反而轻松快乐了许多。
历玫的存在,把我与薛冰之间的隔阂撕得一干二净。仿佛我们都是赤裸裸的面对着对方,再也无需刻意隐藏自己。
吃过中餐后,疲倦终于卷土而来。
首先是历玫,哈欠连天。
她将身子往薛冰那边靠,一边喃喃说:“姐,我要睡了。”
薛冰搂着她的肩头,轻轻拍着说:“睡吧,到了我叫醒你。”
历玫浅浅的笑,闭上了眼睛。
本以为就此可以安静了,我与薛冰的目光碰在了一起,正要说话。历玫却突然睁开薛冰的拥抱,将上半个身子往我这边靠过来。
我躲闪不及,只好老老实实地让她靠。
薛冰抿着嘴巴笑,轻声说:“这小姑娘,可是看上你了。”
我脸色一沉,说:“别乱说。”
薛冰笑道:“刚才她与我聊天说,她给你看过相了,说你这样的男人,最适合谈恋爱了。”
“什么意思?”我心情不悦地问。
“还什么意思?就说你这样的人,讨女孩子欢喜呗。”
“是吗?”
“怎么不是?”薛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自己想。”
我想个屁!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老子又不是情圣!在事业与爱情面前,我选择的一定是事业!因为爱情在我看来,吃不饱穿不暖,无非是精神的享受。而事业不但可以带来物质享受,也能带来连绵不绝的精神大餐。
薛冰的话里有话,我岂能听不出来。但我与她之间,不存在谁抛弃谁,也不存在谁谁始乱终弃。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她需要城市生活,我需要事业更进一步。
而这两者之间,只有放弃一方,才能得到另一种结果。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在心里哀叹。
突然心里一动,眼前的这两个女人,谁是鱼?谁又是熊掌呢?
第六百八十八章 远隔重洋的电话
到北京,第一站是找驻京办。
一个电话过去,他们立即派来了人接我们。
衡岳市驻京办主任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眼神浑浊,几根头发散乱。穿着倒是精神,西装一看就是高级货。
接风宴上,他叫苦连天。说衡岳市的驻京办现在沦为招待所,主要是领导重视不够。比如每年的行政列支,让他捉襟见肘,几乎不敢出去交流感情。
我沉默不语。对于驻京办,我没有太多的感受。一个地级市,在京城设个驻京办,其实根本没必要。地级市的干部,要想登堂入室拜访各部,与普通老百姓毫无几样。唯一的好处就是信息灵,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又有什么样的政策要出台,驻京办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驻京办主任的行政级别不低,正处级干部。家属在衡岳市,他一个人常年在京城。本来是夫妻分居令人忧伤的事,但他似乎心安理得,嘴上叫苦连天,人活得却是滋润。他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坐了很多年,算得上半个北京人。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他叫来的几个陪同人员,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这几个小伙子也是我们衡岳市人,在驻京办多少担任着小官。
饭吃得平静,波澜不惊。席间驻京办主任说到了一个亿万刺激计划,让我兴趣陡然高涨了起来。
说是国家为了刺激经济,准备拿出大笔的钱投入基础设施建设。说穿了就是,现在只要手里有个项目,随便扒拉一下就有钱进口袋。
我们来北京的目的事先与他通过气,因此驻京办主任竖着大拇指说:“陈主任,你的嗅觉比我们还灵啊。这段时间我看别的市都在跑部钱进,就是没看到我们衡岳市来。我心里急啊!”
我笑道:“好事慢出来。我们现在不也来了。”
“来了就对了。”驻京办主任撩了一把稀疏的几根头发,满面红光地说:“这次我们衡岳市不搞出点名堂来,还真无颜见江东父老。”
他指着陪同我们吃饭的几个小伙子说:“这几个人,这几天就跟着你们了。一个目标,为你们服务。北京很大,路很复杂。你们要出门,叫上他们去,一来开车,二来可以导游。等到事办成了,我们再庆功。”
驻京办主任的热情让我有点受宠若惊。若从级别上讲,我与他处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彼此不分上下。但他在天子脚下,身上沾了皇气,眼睛里看到的都是达官贵人,眼阔子比常人高许多,虽然同一级别,他却感觉比别人要优越许多。我在地方执掌一个牛耳,也是个得罪不起的实权派人物,何况我还是隐身的未来常委,轻重立马可判。
我们就住在驻京办。这是一栋四层的小楼,藏着幽幽深深的胡同里。小楼有一个院子围着,独门独户,门口挂了一块牌子,写着“中部省衡岳驻京办”。
驻京办属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地方,一楼是接待室、饭堂,里面摆着一张乒乓球台。
二楼是办公室,驻京办主任以及他手下的人,都在这一层楼办公。
三楼是他们的宿舍,只有四楼,才是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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