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到洗漱间,她正弯着腰干呕,咳的很用力,脸上是病态的白。
我说:怎么了?
她虚弱的笑笑:没事,可能有些着凉吧。
这样的事情又重复了几次,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我开始怀疑她是故意不揭穿我,心中愧疚,却更加肆无忌惮。
吴月说:要不你和她离了吧。
我笑道:离了娶你?
吴月说:你老婆指不定也在外面有别的男人。
我脸色一正:别胡说。
吴月起身,走向梳妆台,从放首饰的盒子里翻出一张纸,扔给我。
她说:一不小心发现的,你知道这个东西吗?
纸是反复折叠的,我打开,是一张全身体检报告,密密麻麻的数据令我有些茫然。
我点燃一根烟,说:这是什么?
吴月冷笑:指不定染上了什么病。
6.
给她做体检的女医生年逾半百,资历很老。
我将体检单推给她,说:医生,这是什么病?
女医生神色黯淡,说:肾衰竭。
不是性病吗?为什么会是这种病?来医院之前,我甚至已经找好了律师,只等结果一出来就拟定离婚协议书,怎么……会这样?
我猛一拍桌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怎么可能!
医生说:没错的,这份体检单我记得很清楚,我跟她建议过住院治疗,做透析,她……没同意。
我有些癫狂了,大吼:为什么不同意?透析能救她吗?
不行,她现在是肾衰竭晚期,药物已经没办法治疗了,透析只能帮助她延缓病情,除非……换肾,可是肾源哪有那么好找……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突然感觉一切都很幻灭,风落在叶子上,飞鸟停在空中,世界一点点变成灰色,无数裂纹蔓延,将要破裂。
回到家里,我瘫在沙发上,失魂落魄。
她从厨房出来,说:你怎么了?
我浑身发颤,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什么啊,怎么了?她显然有些吃惊。
我大声质问:难道那个体检单不是你的吗?
是我的,我也不瞒你了,你在外面不是有外遇吗?我也一样,咱们互相扯平了。
她突然一反常态,折回卧室去拿了一叠纸,摔在桌上,说:这是离婚协议书和财产证明,签个字吧。
我怔怔然看向那叠纸,扫过几项条款,大意都是她要求净身出户,不拿一分钱,落款处,字迹娟秀,白纸黑字。
她冷笑,说:不用看了,我会不拿你一分钱,他比你有钱多了。半辈子了,终于可以摆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