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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个女贼(3)

2010-11-16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这么说你以前对我并不是真心真意的了?”

“你们男人一个比一个坏,谁知道你是不是一个好人?我看不到你真心待我的时候,我凭什么拿真心给你?”

“那么现在呢?”

“现在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那么,你13岁离开家里,又做了些什么?说吧。要说真话。”

“我也不想说假话了。”

珊儿是因为偷东西,被村长打了,才逃出村子的。她先在县城混了一段时间。她会偷东西,反正饿不死她。一天,到城关中学附近,被一个中学生欺负了一下,她就潜进学校,偷了一个学生的书包,又把另外三个学生的书偷了一些出来。那里面有几本漫画书和三本小说。她把漫画书和小说书留下来,其他的书则扔进一条小河里了。带着这几本书,她从县城去到西安。

在西安,她不久就进入了一个盗窃团伙,跟着一个叫伍哥的人。伍哥很厉害,教给她更多的盗窃技术。那时珊儿13岁,伍哥19岁,他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伍哥念到高一,看见她身上带的书,没事的时候,就和她一起看书,教会她很多生字和生词。看了几本书,她就能看别的东西了。里面有一本《简·爱》,她看了有五六遍,越看越喜欢。她因此变得喜欢看书起来。没有书,伍哥就带她到图书馆和新华书店去偷。看的书越多,看得越快,就越需要偷更多的书。伍哥偷其他东西没有出事,就栽在偷书上。他是在新华书店被抓的。他是公安局挂号的惯偷,以前又进去过两次。这次三进宫,被判了12年。

伍哥还教会珊儿很多东西,特别是怎样保护自己。女孩子容易被人家骗,甚至被人强奸。伍哥的一个兄弟叫什么名字,珊儿已经忘了。那个人曾经想诱奸珊儿,被伍哥发现了,把他的手臂都打断了。正因为如此,珊儿曾经想留在西安,等伍哥出狱。等了两年,她才离开西安,一路南下。

从15岁到19岁,珊儿一路从西安走向广州。她从一个城市走进另一个城市,就做三件事,偷、骗和看书。

到广州之后,有一天看报纸,上面有一个征文比赛。她一时手痒,写了一篇《警察与小偷》的文章,寄到报社。过了两个月,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文章有什么样的下场,就又打电话到报社。没想到,她的文章不但已经刊登了,还得了一个三等奖。编辑说:“我们到处找你。前天刚开颁奖会,可惜联系不到你。你快来领奖吧。”到编辑部得到样报、获奖证书和180元的奖金以及70元的稿费,把她乐坏了。编辑部有个男编辑,还请她吃饭,问她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在什么地方工作。她只有瞎编。她发现他想勾引她,就不再理那个编辑,同时也打消了再写文章的念头。此后两年,她没有再去写文章,但她不像以前那样以盗窃和欺骗为生了。她开始到一些工厂或公司打工。但不知为什么,她在一个地方都呆不长。呆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单位,也就4个月。

后来,她就认识了我。

“你真发表过文章?”我不敢相信。

“你不相信我?”她不高兴地反问我。

“我怎么没有看过?”

“我凭什么给你看?”

她说着,从旅行包里翻起来。她从大包里找到一个塑料夹子。那夹子里面,都是白纸。等她小心打开,又见用白纸包着的样报、获奖证书和几个报社的信封。样报除了《警察与小偷》之外,还有另外几篇文章。看到的日期,都是最近一年的。有一篇文章还是登在一本杂志里面。她一共发表了6篇文章,其中有3篇是写我的。有一篇名叫《他和骗子的爱情简史》,就是写她如何骗我的故事。

“你早该告诉我嘛。”我又惊又喜地说。

“告诉你又怎么样?”她问。

“我会更加爱你。”我说。

“我会写文章,你就更加爱我;我不会写文章,你就更加不爱我了?”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的喜酒办得很隆重。村里的人送礼金,一个比一个多。他们其实都是冲着村长送钱的。这个村子并不那么有钱,但泉叔是村长,是村里的土皇帝。

在喜宴上,我才知道兔子那些人,和珊儿基本上是同龄人。兔子比珊儿还小一些。是黄土高坡把珊儿过去的玩伴过早地催老了。

村长把得来的礼金交给珊儿,一共有三万多。珊儿不要,村长说拿着,给你的,你就得拿着。看到村民很多穷得叮当响,我们也猜出有些钱是他们到处借来的。我要兔子说实话,兔子老实说了。我同珊儿商量,把钱退回去。村长听了,忙加以阻止。把钱退回去,他们会说你们不给面子。绝对不行。后来我想了一个主意,在我们走的时候,给村里孩子一些钱。另外一些钱,送给村里的小学,当作“希望工程”捐款。村长同样反对这样做。他说你们一定要这样,把钱给我。珊儿就把钱交给他。他说这些钱替你们存起来。

在我们离开村子的时候,我们拿出自己带过来的钱,给了一些孩子。

“你这个泉叔,心有点黑。”我对珊儿说。

“他本来就不是好人。是好人,他还当村长?”珊儿说。

到了县城,珊儿提出去人民医院看看。她是想看看自己被遗弃的地方。

“干脆到医院问问,看看23年前,谁在医院生下了你。放在医院附近,一定是在这个医院出生的。”我说。

“算了吧。”她说。

“那就走吧。免得你呆在这里胡思乱想的。”

“那就去问吧。”

谁不想弄清自己真正的父母是谁呢?她那天问癞子叔问得那样仔细,我就猜得出来。要查医院23年的历史记录,需要有公安局的证明,还得要院长批准。我们跑去公安局,人家当然不买我们的账。你们是什么人?要开证明,不行!珊儿很不高兴。离开医院,她靠在我肩上,痛哭起来。看到她那种样子,我想起了我在北京法院里的一个朋友。也许他能帮我们。也算顺利,我打通了这个朋友的电话。朋友让我等他的消息。等了两天,朋友让我们直接找公安局郑局长。找到郑局长,他只打了一个电话,人民医院的院长居然开了车来接我们去医院。

对照时间,在珊儿被人放在人民医院外边十几天之内,一共有16个孩子出生,其中9个是女孩。9个女孩中,有7个经过核实,是另有其人,不是珊儿。最后只剩下一个叫余琴和胡新枝的妈妈。我们先找到余琴,余琴一口咬定没有生过女儿。等我们离开她家,回到旅馆,她却又找到我们。她对珊儿说:“我是生过女儿,是被人强奸的,所以在家里没法子说。我的女儿也被送人了。你这个玉我认得。有玉的人那时候不多。我看见你妈妈在医院里一直把玉拿在手上,所以我认得。你妈妈不叫胡新枝,她叫刘爱凤,就是刘县长。你和刘县长长得一模一样。我一见到你,就猜到了。”

“刘爱凤?刘县长?”珊儿与我面面相觑。

找刘县长并不容易。刘县长是一位副县长,我们到县政府门外等了好几天,才终于见到她。刘爱凤与珊儿的确很相像。她们见面的时候,心里都很清楚了。当珊儿把玉拿出来给她看的时候,她把我们带到另一间宾馆里面。这个宾馆比我们以前住的旅馆高级很多。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不管我的死活?”珊儿这样开头,一点也不友好。

“我那时没有办法。我会补偿你的。”刘爱凤说。

“我不是来向你要什么东西的。我是来告诉你:我恨你!告诉我,谁是我爸爸?”

“你该恨我。23年来,我也一直恨我自己。我想过找你,可是到哪里找啊?我不是人,你怎么骂我,都不过分。”

“我爸爸是谁?”

“这个问题很复杂。”

23年前,刘爱凤未婚。她是县委办公室的秘书。县委书记对她有意思,她也想借着县委书记取得一官半职。两个人你有情,我有意。有了孩子,刘爱凤不知道怎么办,又怕县委书记知道后不高兴,就拖下来。这一拖,错过了人工流产期,孩子便只有生下来。孩子生下来之后,当然只有遗弃掉。丢孩子的时候,她除了一块玉,还留下500元。500元钱在当时是天文数字,癞子叔没有讲。

刘爱凤承认珊儿是她生的,但珊儿的爸爸的名字,却坚决不肯说。她许诺给珊儿10万元。珊儿不要钱,只要知道爸爸是谁。母女俩陷入僵局。

我完全支持珊儿。她其实只想看他爸爸一眼。

珊儿和我商量,决定直接到刘爱凤家里去,给她压力,逼她说出名字。我们去到刘爱凤家里的时候,她很惊讶,但还是让我们进了门。珊儿不管她的反复交待,在刘爱凤的丈夫面前,就喊她为妈妈。这是珊儿第一次喊她妈妈。

“是我初中同学的女儿珊儿。小的时候就喊我妈妈。现在见了我,还这样叫。”刘爱凤对丈夫说。

“珊儿的事,我从郑局长那里知道了。你没有必要继续对我隐瞒。你自己的女儿,早该接到家里来住了。”刘爱凤的丈夫说。刘爱凤听了她的话,立即涨红了脸,尴尬极了。她的丈夫招呼我们坐下来。

刘爱凤的丈夫叫许秋生,是县里的纪委书记。珊儿的爸爸现在是某市的一个副市长,是刘爱凤夫妇的顶头上司。这就是刘爱凤觉得很难开口的原因。

我们离开了刘爱凤的家。珊儿知道,这里不可能是她的家。她也找不到家的感觉。她与刘爱凤,建立不了亲情关系。刘爱凤的钱,珊儿没有接受。我们也不需要那些钱。刘爱凤一定要给,被珊儿一句话挡住了。

“你哪来这么多钱?你是贪污受贿得来的吧?”珊儿说。

“你怎么这样说呢?”刘爱凤气得眼冒金星。

“不是贪污受贿得到的钱,你会这样轻易送给别人?我看见村里的农民,有的全部家当加起来,都没有一千块钱。你一拿就拿出10万元,手拿得不痛吗?”

“好心变成驴肝肺。”刘爱凤把钱收了回去。

此后,刘爱凤就不再管珊儿了。

我和珊儿真正结婚了,办了结婚证,又到我的老家办了喜酒。肖兵他们一点也想不通,我就把真正珊儿的故事跟他们说了。

“你小子真行啊。”肖兵显然羡慕起我来了,“把市长和县长的女儿弄到手了。我说你哪会死心塌地跟着她呢?原来是这样。不过,她也确实是一个女贼和一个女骗子。”

以后,肖兵他们自然对珊儿态度大变,并且尊称她为嫂子。但无意之中,珊儿知道我把她的事和他们说了,便大发脾气。这次,是她又一次从我的出租屋搬出去,并且躲了起来,不肯见我。有一天,她主动打电话给我,说是要和我离婚。她忘了我的手机会显示她的电话。我循着这个电话找下去,找了两个来月,把她找到了。

为了挽回珊儿的心,我给她送花,写情信,十万个道歉,一百万个对不起,都不见效果。

“我不爱你了。”她说。

“珊儿,我保证不犯这样的错误了。”我说。

“我不相信你了。就是这样。”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反正我不同意离婚。回来吧。像从前一样,多好。”

“从前有什么好?别说从前,想起从前我就后悔看上你。从前你对我好吗?”

“是我该死。有眼不识泰山。我向你下跪吧。”

我说着,当真跪了下来。

“跪也没用。我就是要和你离婚。”她说。

“你再说离婚,我就自杀。”我说。

“那你就自杀吧。”

我拔出刀子,照着胸口就是一刀。刀子刺进去之后,鲜红的液体从我胸口涌出来。我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丛乔坤!乔坤!你醒醒!你怎么这样傻啊!”珊儿扑到我身上,痛哭不已,并且摇动我的身体。

我仍然不动。

她从我口袋里拿出手机,打120救护车。打了救护车,她又弯下腰来,扯开我的衣服,想帮我止血。这时,那把刀自己歪了。她用手指蘸了我胸口的液体,送到鼻子上嗅了一下。然后,她就用脚狠狠地踢我:“别装了!”

我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得意地朝她媚笑。

“你敢骗我?!”她说着,给了我两个耳光。

“我不这样,怎么知道你的真心?”我说。

“看不出来,你还会来这一手。从哪里学的?”

“跟你学的,老婆大人。”

“呸,你本来就是一个骗子,装得很像!”她说着,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在我与珊儿重归于好之后不久,刘爱凤突然来看我们。珊儿拒绝与她见面。我做珊儿的思想工作,没有做通。

又过了一些日子,许秋生也来了。他对珊儿说:“你妈妈瞒我这么多年,我都原谅她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她?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亲妈妈。”

“我不需要妈妈。我没有妈妈。我可以认你,爸爸!”珊儿说。

“好女儿。”许秋生把珊儿搂在怀里。

这之后,我就有了一个岳父。

珊儿会不会与妈妈刘爱凤改善关系,我说不准。许秋生感叹地说,珊儿和她妈妈是一样地要强,一样地固执。

珊儿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这我可以体会得出来。她还做了一件事,把过去顺手牵羊得来的东西,还回了人家。她的记性很好。什么东西原来是谁的,都记得一清二楚。

珊儿的天性,是很纯洁的。她现在找回了她真正的自己。这也只有我能感受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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