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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打工的奇遇

2015-01-20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摘要:16岁那年,由于家里人口多,父亲只会老实巴交地守着几亩薄田,不能像村里其他人一样搞副业,母亲眼睛又不好,家里实在拿不出余钱供我们兄妹几个读书,我身为家中

16岁那年,由于家里人口多,父亲只会老实巴交地守着几亩薄田,不能像村里其他人一样搞副业,母亲眼睛又不好,家里实在拿不出余钱供我们兄妹几个读书,我身为家中老大,不得已只有辍学在家。这时候附近的村子里有好些年轻人外出打工了,而我的一个远房表哥正好在广东东莞打工,于是我便向亲戚要了表哥的地址,怀揣着父亲卖猪崽换来的200元钱只身踏上了前往广东的旅程。

我好不容易挤上了开往广州的列车,从没出过远门的我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列车开动了,尽管车内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我还是兴奋地走来走去,当走到车厢接头处,感觉累了便靠在车门上休息。约摸过了20分钟,我身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突然,几个人把我堵在车门边上,其中一个人硬说我偷了他300元钱,我说我没有偷,有两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像狼-样盯着我,还用膝盖顶我的肚子。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便从内衣口袋里拿出身上仅有的130元钱说:“我身上就只有这点钱,不信你们可以搜。”我的话还没说完,那个说我偷钱的人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钱,说道:“这钱正是我的!”另外两个人边用脚踢我边说:“小子,看你还敢偷!”他们的脚刚好踢在我的腰上,痛得我弯下了腰,等我直起腰来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不见了。我急得哭了起来,对旁边看热闹的人说,我真的没有偷钱,那130元是我身上仅有的钱。这时有一位妇女说:“他们几个人是一伙的,贼喊捉贼呢!”我连忙站起来去找他们,但那几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傻傻地在各节车厢里一直找到列车到达广州站。

出了车站后,我搜遍全身只找到3元钱和一张火车票。我花1元钱买了一个面包充饥,然后拿着表哥的地址经人指点拦了一辆开往东莞的面包车。我跟司机说我没有钱了,请他帮忙带我到东莞。司机骂了一句神经病,没钱还想坐车,然后就一踩油门跑了。最后我拦了一辆车,直接就上车坐到了座位上,售票员来找我买票,我说我实在是没钱,我要到东莞找我表哥,求他帮忙捎我一程。说尽好话后,售票员同意了。

到了东莞后,我费尽周折总算找到了表哥所在的工厂,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向工厂门卫报了表哥的名字,门卫说这个人前两天已经出厂了。我问他去了哪里,门卫说不知道。这下我真的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城市里,身无分文,举目无亲。

我在工业区的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一座桥下时,实在走不动了。看到一个桥洞,我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一摸索,原来早有入睡在这里了,我便也挨着躺了下去。反正我是身无分文也不怕人偷不怕人抢,而且实在是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后,我开始在工业区的厂门口一家一家地问,想找份糊口的工作,得到的答复是惊人的一致——现在不招工。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饿得前胸贴着后背。当我路过一处建筑工地,看到工地上已扎好的钢筋时,一个念头便冒了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等工地上的灯熄了,估计工人们都睡着后,我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编织袋摸进工地,把那些能够装进袋了里的钢筋拾了满满一袋,足有七八十斤。我扛起来向门口走了几步,可能是几天没吃饭的缘故,感觉很吃力便放了下来,却不小心碰上了一块石头。“咣”的一声,在黑夜里听起来特别响。

“准?”后面传来—声断喝,我站在原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令人窒息的沉寂过后,突然一束手电光照来,让我无处遁行。只听见有人大声喊:“有贼!”我想这下完了,心七上八下的,但就是不知道逃跑。紧接着一个人走到我面前,手电光照着那一袋钢筋。借着手电筒的亮光,我看出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60多岁的老者。老者说:“这些是你拿的?要不是我出来小便,这些钢筋就给你偷走了!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能发得了财?”我说:“大爷,我这是第一次,我到这里来找我表哥没找到,工作也没着落,我的钱在火车上被人抢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这时有好几个年轻人从工棚里出来大声叫着有贼,围住我就要打,老者赶紧劝阻:“都是出门在外的人,这小伙子也确实是有难处。”听到这里,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连日来的委屈让我大放悲声。老者摸摸我的肚子说道:“都饿成什么样子了!”说完便领我进工棚,接着又端来一碗剩饭。我接过碗狼吞虎咽起来。

第二天,老者领我到一个腆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面前,对我说,这就是老板,然后用我听不懂的方言说着什么。中年人把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问我会干什么,我说我会写字,会锄地,会放牛。老板皱了一下眉头说:“那就做小工吧,把身份证给我看一下。”我赶紧拿出身份证用双手递了过去。“才16岁?”老板眉头又皱了一下,“最近查暂住证查得很严,有事没事都呆在工地上,尤其是晚上不要出去乱跑,去干活吧。”我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一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领我到工地上说:“你就跟我学扎钢筋吧。”然后半开玩笑地说,“你小子是遇到好人了哩!你知道昨天晚上救你的那老者是谁吗?”我摇了摇头。“他姓王,我们都叫他王师傅,他是老板的一个远亲,负责看工地和买菜做饭。昨晚要是换了别人,你小被打个半死,也要被送到派出所关几个月。”听了男人的话,我从心里对老者越发尊敬起来。从此,我干好工地上的活后,——有空就去厨房帮他干些杂活。

王师傅也越来越喜欢我,经常在我的饭菜里多加几块肉,时常对我说,要吃饱饭,长身体呢。晚上我便和王师傅睡在一起,我经常给他讲一些家乡的事,他也常给我讲一些故事和做人的道理。我有一次问起他的家人,他听后黯然神伤起来。

原来王师傅直到40多岁才有一个儿子,取名叫王兵。他一直把他当宝贝一样宠着,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他,只差没有摘天上的月亮给他。王师傅叹一口气说道:“都怪我将他宠坏了。小时候倒还不怎么淘气,到上初中后,不知怎么和社会上那些不良青年混在一起,经常参与打架斗殴,终于在一次打群架中被人用刀扎断了大动脉;等我赶到时因流血过多已经不省人事了,还没送到医院,就让我这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说到这儿,王师傅已是泣不成声,他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道,“可怜那年他才16岁啊,也就是你这么大吧。看到你就让我想起了我的儿子。年轻人,一定要学好,偷蒙拐骗、打架斗殴这些事千万不能做啊。好脚好手的还怕找不到一口饭吃?再难再苦也不能去偷啊!哪怕是一个鸡蛋也不能,养成了这种坏习惯,一生就毁了。那些靠偷、抢的,哪一个能有好下场?”老者一席话有如醍醐灌顶,也让我无地自容。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光明正大地做人。

到了年底,我拿到工钱后就和王师傅分别了,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但在我的心里还是常常想起他,想起这个曾经在关键时刻救了我,并影响了我一生的人。回到村里后,我向人说起这次打工的遭遇,村人听得惊叹不已,父亲连说我幸亏遇到了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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