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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妹玉背上的蝴蝶

2013-01-24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摘要:相遇春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进医院的,她一直在昏迷中,浑身血污,身体轻飘飘的,好像上了奈何桥,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夜半时分,外面下着瓢泼大雨,120接到这个

<a href=http://m.bestgushi.com/gsdq/hudie/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蝴蝶</a>纹身

相遇

春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进医院的,她一直在昏迷中,浑身血污,身体轻飘飘的,好像上了奈何桥,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夜半时分,外面下着瓢泼大雨,120接到这个隐蔽小巷里传出的微弱呼救,但是救护车出了医院,就陷进了泥水里。

1998年的春天,嫩江湾东岸的这座小城不停地下雨,坑洼不平的路面早被积水填满。那时嫩江市只有三条窄窄的公路,一条是连接长春和白城的长白路,一条是连接南湖黑鱼泡和老坎子嫩江湾的嫩江路,再有就是市政府门前的人民街,其他全是土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救护车的四个轮子深深地陷入泥泞里,两个护士两个医生在后面扛着车厢,司机下死力地一脚油门儿,车子才嚎叫一声,冲出坑洼地。

被抬上救护车的还有躺在春妹身边浑身血污的一个男人。

春妹卧在手术台上,血是她身下流出的,一个不足月的胎儿流产。她后背还有大面积的烫伤。

医院病房的玻璃窗开得很低,春妹卧在床上,眼睛能看到窗外的景物。黄昏时分,苍茫的晚霞一半落入对岸疯长的芦苇里,一半落入浑浊的江水中,远处大片大片白晃晃的盐碱地上,零星地生长着翠绿色的矮矮的碱蓬草。盐碱地号称不毛之地,白杨榆树都不生长,只长这种低矮的杂草,在料峭的风里,显得孤单悲怆而又执著。

春妹的眼神长久地凝视着那小小的植物,这样的姿势会保持一上午,一下午。身边的BP机不时地响起,她将它塞到枕头下。

护士来换药,要把腐肉剔除才能上药。护士说:“要疼就喊出来,能好受点。”春妹无声地卧在床上,有什么能比肚子里那座空荡荡的城池让她更疼?

病房里还住着位老太太,老太太的光头儿子二十出头,乜斜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凑近春妹说:“我能整到杜冷丁,止疼,贼好使。”

“用不着!”春妹眼皮都没撩。

老太太是在一个雨夜送来的,嫩江市整个春天都在下雨,往年昂贵的鲫鱼那年却出奇的便宜。老太太出屋想买点鱼,滑倒摔断了腿。老太太的儿子,光着一颗锃亮的脑袋,出来进去撩了春妹好多眼。

春妹的伤穿不了衣服,一直裸露着后背。她托护士买了蚊帐。强劲的江风吹进来,将轻薄的蚊帐吹得旌旗乱动,像航行的船上被吹乱的白帆。春妹则卧在船似的床上,像蝴蝶一样收敛了翅膀一动不动。

光头打水时,把春妹的暖壶也拿出去,一会儿晃着一颗光头,提着两壶热水进来。

护士给春妹上完药,离开病房,光头在走廊里站着,后背靠在墙上,手指上套着一串钥匙,笑眯眯地问护士:“你的钥匙吧?”护士惊诧地接了钥匙谢了他。光头又问:“我妈对床那女的咋烫伤的?”护士摇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老太太一直躺在病床上,光头的姐姐来过几次,光头的姐夫出了车祸,在别的医院住院,他姐姐要照料那边,在医院陪床的还是光头。春妹的烫伤也住了很多天医院。光头中等个儿,小麦色的肌肤显得很结实,长得还算眉清目秀,但看人时,眼神有点亮,有点坏,一副吊儿郎当不太着调的样子。

入夜,病房的门虚掩着,光头轻轻推开门,却忽然被窗口的一幕惊呆了。

北窗上映着一个人影,那是春妹。光头进来时开门,北窗和南门形成对流,夜里的江风乍然而起,江风将坐在窗台上的春妹的长发倏然吹动,无数根青丝像一只只飞鸟的翅膀纷纷向窗外涌去。而江面上萤火虫似的渔火忽起忽落,仿佛有许多野鸟也在瞬间振翅而起。远近的场面突然交缠在一起,让光头毛骨悚然。他像颗子弹似的冲了过去,一把将春妹抱了下来。

“命咋这么贱?你死了,你爹妈咋整?”光头愤愤地说。

“我看看风景你管得着吗?”春妹低沉的声音。

光头低头去看时,春妹脸上出奇的平静,眸子里两道黑洞洞的光泽,有点?人。光头急忙松开了手。他的手有点麻,好像刚才摸的是电流。

春妹回到床上,光头才缓过神儿来,他用手指撩开一侧的蚊帐,端详着春妹说:“我操,你不是自杀?”却听春妹冷冷地说:“拿开你的六指,滚!”

六指,在东北方言里,还是小偷的意思。

“妈呀,你咋知道我叫六指呢?神了!”光头惊讶地说,忍不住又凑过来问,“谁把你伤的?我替你收拾他。”

春妹的心一阵阵地抽紧,薄雾渐浓的夜色里,那个男人的笑若隐若现。她控制自己不去回忆往事。

往事就像她后背的伤,不能碰,一碰,就流血,就会撕心裂肺地疼。

光头隔着薄纱似的蚊帐,看着春妹后背上模糊的伤痕,说:“肯定留疤,要不你在后背纹身,纹个花啊朵的--”他话没说完,就觉得后脖颈子飕飕冒凉风。

春妹那双黑洞洞的目光冰冰凉地看着光头,说:“有完没完?赶紧滚!”

光头叫周行,外号周六指,刚从看守所释放,偷东西被劳教一年。他姐夫有钱,很快托人把他从里面弄了出来。不过,剃光的头发一时半会儿长不出来,天气又渐渐地热了,他索性一直顶着颗光头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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