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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的阴婚

2015-06-12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摘要:父亲身边是一具给白布蒙住的东西,这肯定是我弟弟的尸体了。二叔说:你看是不是给他阴配个女人,结个阴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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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车“扑哧”一停,我们立刻围了上去。

司机从驾驶室跳出来,绕到车屁股后,“砰”,打开了后马槽。父亲立刻从车厢里凸现出来,他身边是一具给白布蒙住的东西——这肯定是我弟弟祁勇军的尸体了。我盯着它,真希望勇军忽然坐起来,还像过去那样,有说有笑的,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我又把目光移向我父亲,他面容憔悴,呆滞,额头眼角的皱纹灌满了煤尘,与前几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昨天下午,我正在教室给学生们上课,突然接了父亲的电话,他泣不成声地告诉我,勇军出大事了,死在了井下,你这就回家来。等我失魂落魄地赶回村时,街坊邻居说,你咋这会儿才回来,矿上的车刚刚把你爹接走。一直到晚上,才又有了他的消息,说勇军的事解决了,明天上午就可以拉回去,让我喊上二叔他们明天都过来帮忙。

“都别磨蹭了,”司机不耐烦地说,“快点往下抬人吧。”

父亲身子动了一下,却还是傻愣愣的样子,似乎还没有从噩梦中挣扎出来。我跳上了车,二叔也跳上来,我揽住了白布的这半侧,二叔揽住了那半侧,我们同时一用力,我弟弟就从车厢底升起来。我们慢慢下了车,往院门里走时,我脚下好像给什么绊了一下,身子一踉跄,蒙在白布下的勇军便歪向了一边。“停!”跟在后面的父亲忽然咆哮起来,他绕过我们,俯下身把勇军的脑袋扶端正,这才让我们走。那条一直在我家院子里窜来窜去的狗吱哇叫了一声,可能是蹄子或尾巴不小心给谁踩了一下。

这狗个头高大,皮毛发亮,是我们村周大家的。

我们还没进院子,那车就忙不迭地开走了。

父亲回过头看了一眼,嘟囔着说了句什么,谁也没听清。

进了院子,二叔叫人把堂屋门拆了一扇,放到了炕上。这是我们祁家堡的风俗,据说死去的人停在门板上,有可能还阳的。我们把勇军抬进东屋,小心地停在了那扇门板上。勇军瘦得像只山羊,可他个子高,停在炕上,两条腿无论如何也伸展不开。我们折腾了半天,他那两条腿还是蜷曲着,到最后,我们不得不让他的头枕到了炕沿上。自从十八岁到了矿上,勇军怕误班一直很少回家,现在死了,拉回来了,这个家又只能让他受委屈,连条可以舒舒服服停几天的大炕都没有。父亲早上了炕,坐到了勇军身边,守得紧紧的,好像怕谁抢走他的儿子似的。以前勇军休假回来,要是睡着了,父亲也这样守着他,不允许我弄出稍微一点响动,放个屁都不行。

“勇军还没棺材吧?”二叔年轻时当过几天民办教员,很斯文的样子,说话老是慢吞吞的。“得赶紧给他弄一口,天黑前无论如何也要入殓啊。”

父亲木呆呆地说:“上哪去弄呢?”

“周村就有个棺材铺,离我们祁家堡也没多远,就上那儿买去吧。”二叔说。

“那赶紧去,要柏木的。”

“都是柏木的,好的一万多,中档的三四千,一般的得个一千来块。”

“就要一万多的吧。”父亲想都没想就出了声。

二叔眼睛睁得多大。“是不是有点贵?”

“不贵,勇军早挣下了。”

“这个你拿舵,我们听你的。”二叔好像明白了什么,又转过身对我堂弟勇兵说,“你去跑一趟吧。”

勇兵应承着,却没走的意思。

“你给勇兵拿钱啊。”我捅了父亲一下。

父亲磨磨蹭蹭地下了地,朝靠后墙摆放的那口大瓮前走去,走到边儿上,忽又退了回来,一眼一眼地看着我们。二叔看出了什么,领着亲戚们先出去了。我没动,还立在屋里。我父亲看了我一眼,摆了摆手,意思是你也出去吧。我这才醒悟过来,他这是要从某个隐秘的地方取钱了。他让我出去,好像是连我也信不过。我就也出了屋。老半天,父亲出来了,他将一沓钱给了勇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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