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很黑,只有半个月亮照下些光亮。
一条很长的影子蓦然投到她的脚下。她的心一颤,惊惶地抬起头,一个幽灵似的东西站在她的面前。
一个男人,很恐怖的一个男人,满头恐怖的乱发,满脸恐怖的络腮胡子;更恐怖的是,他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劫匪!她的第一意识这样告诉她;第二意识就是:逃跑!
然而她的腿软了,竟跑不动。
“你,你要干什么?”
“我……我……”
那个劫匪有些迟疑,仿佛不知如何表达他的目的。
迟疑的这一瞬间,她瘫痪的大脑很快恢复了思想:她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图,伸手将挎在肩上的包摘下来递给他.乞求道:“给,都给你,只求你放过我……”
因为在此之前,她听说过有个女的在遭遇抢劫时,为了保护财物与劫匪展开搏斗,最终被暴躁的劫匪残忍地杀害了=当时她就想,这个女的真够傻的,钱怎么能与生命相比呢?
然而她猜错了。“拿开,我不要钱!”他冷冷地说。
她的脸顿时变得惨白,她明白他要的东西比钱珍贵得多。但是此刻已不容她吝啬了,她颤抖着说:“好吧,我答应你。”
她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章,说女性在遇到歹徒施暴时,如果已经确定不能幸免,那么,徒劳的反抗倒不如主动配合,这样可能带来的伤害最小。当然,最好能提醒对方戴上安全套。
他暴喝一声:“不要脸!谁稀罕跟你做那种事。”
这回轮到她发怔了,惨白的脸上漾起一抹红色:
但她已顾不上害羞了,因为她马上意识到一件更可怕的事。他不要钱,连色都不要,那么他……而她只剩下一条命了。
她镇静了一下.酝酿着体力.忽然尖叫一声:“救命啊——”
他出手很快,她只觉得身体一旋,脖子已被他的胳膊搂紧了,同时嘴也被他的手按住了,几乎让她窒息。匕首蹭在她的脸上,冷冰冰的。
“不要动!”他压低声音命令道
其实她已不能动了,只睁着一双恐惧的眼睛看着他。
他拿开匕首,另一只手仍死死地按住她的嘴,说:“我放开你的嘴,你不能再喊,否则就杀了你!”
她拼命地点着头。
手拿开了,她大几地喘若粗气,果然不敢再喊了。经过这一场生死交替,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忽然说:“我跟你说一件事,你能信我吗?”
她又拼命地点着头。
他说:“我以前做过贼,但后来不做了,那天,一个同事放在桌子上的钱包不见了,听他说那里而有很多钱。他们都认为是我偷了,可是我没偷,真的没偷。我可以发誓!”
她仍在抖,恐惧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疑惑。
“体能信我吗?”他满怀期待地望着她。
她仍是拼命地点着头:
“真的吗?”
她不得不说话了:“真的。”
“你发誓!”
“我发誓。”
他忽然激动起来,浑身微微地颤抖着,带着哭腔说:“可是,可是他们都不相信我,老板还借故辞退了我。我到了新单位,新单位的同事很快知道了我在旧单位的事,就都不愿理我,而且新老板可能也要辞退我了……”
他放声恸哭起来。
他止住哭,说:“你信我吗?”
她说:“我信!”
他仿佛受到奖励似的,说:“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谢谢,谢谢你!”瞑目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你可以走了,祝你幸福!”
他正准备放开她,一辆警车呼啸而至,下来几个警察,猛地将他按倒在地,夺了他的匕首,给他戴上了手铐。
她得救了。
一个警察走过来说:“小姐,告诉我,这个恶棍对你做了什么?”
看到警察,她一下子获得了勇气,体力马上恢复了大半。她大声说:“他抢了我的包,还要强奸我,还要杀我!你们要是迟来一会儿,他恐怕就得手了……”
她注意到他的眼睛里喷着愤怒的火焰。
她又补充说:“对了,他还偷过别人的钱包!”
警察很绅士地耸耸肩,说:“好极了,小姐,他会得到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