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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姊妹香粉

2011-03-23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摘要:黄玫瑰的母亲,冯兰花,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院后执意要出院回家。她的决定遭到医生和黄月季、黄玉树、黄玫瑰的一致反对。黄月季是

玫瑰母亲,冯兰花,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院后执意要出院回家。她的决定遭到医生和黄月季、黄玉树、黄玫瑰的一致反对。黄月季是冯兰花的大女儿,她习惯保持沉默,不到万不得已不开口讲话。黄玉树是冯兰花的儿子,也是她的第二个孩子,他习惯用钱分析所有事情,因此他抱着那个时刻放满一万元钞票的羊皮小包,说:“妈,你尽管放心大胆地住,钱不需要担心。”黄玫瑰,冯兰花的第三个孩子,第二个女儿,她像任何时候一样,大脑与嘴巴同时工作,甚至有时候大脑还没有考虑,嘴巴已经说了出来。她坐在冯兰花的身边,握着冯兰花的一只手,说:“你是不是怕死,你是不是怕死在医院?”

冯兰花看着三个孩子,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死在医院里,我想死在家里。”

这是什么话呀,要知道,冯兰花才69岁,得的是最最轻微的脑梗塞,住院只是为了往身体里输送疏通血管和稀释血液的液体。再往深里说一点,这种病,即使不到医院里打针,也离死远着呢。

可是冯兰花又加了一句话,冯兰花说:“如果不叫我出院,下个星期我就死在医院里。”

最后,沉默的黄月季做了发言,黄月季的意思是冯兰花可以出院,她找做医生的同学到家里给冯兰花打针。她又说:“这样,需要有人在家陪着妈妈。”

这个人是谁呢。黄月季在电视台做中层领导,手下十几个人天天“黄科长黄科长”地叫着,她也时常拿了话筒出现在广大电视观众面前,向市里的某位杰出人士提简单而又深奥的问题。黄玉树是广告公司的经理,虽然是自己的公司,但正因为是自己的公司,他有了十二万分的繁忙,与客户谈判,与电视台打交道,写广告创意,找人制作片子。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对于他,再确切不过。

剩下的人就是黄玫瑰了。黄玫瑰是个自由摄影师,并且她的摄影完全不以谋生为目的,牺牲一个月的时间伺候母亲丝毫不为过,因此伺候冯兰花的任务理所当然地落在黄玫瑰的身上。

黄玫瑰说:“我也有困难。”九岁的女儿悦悦需要她照顾。她的丈夫,那个做生意的38岁男子,需要时刻防备他弄个女人出现在卧室里。这些原本不算困难的,可是因为要伺候冯兰花,这些困难一下子就放大了。

又是黄月季发言,黄月季说:“你们全家搬到妈妈家里。我的车借给你,接送孩子上学。”

黄玫瑰就没有理由说不行了。冯兰花出院,黄玫瑰一家也就搬到冯兰花的家里。

冯兰花和黄玫瑰的关系不融洽,这一点两人都很清楚。在冯兰花年轻,黄玫瑰年少的时候,两人经常一星期一星期地不讲话。黄玫瑰三岁那年,冯兰花经常喊她“多”,冯兰花在一些场合,比如做饭,比如大队开会,比如和村里的妇女到苹果园拔草,冯兰花大声对别人讲:“这个闺女我不想要,是他们说是个儿子,所以才留下来,这个闺女是个‘多’。”她的头扭向黄玫瑰说:“对不对?多。”黄玫瑰在大人的哄笑中,慢慢涨红了脸。黄玫瑰慢慢地说:“你嫌我多,你把我杀了吧。”

还有一件事,冯兰花不止三次地说过:“我快死的时候,先发电报给黄月季,再发给黄玉树,至于黄玫瑰,想想再说。”

黄玫瑰看着冯兰花,黄玫瑰说:“妈,你不是老喊我‘多’吗?你不是经常说你快不行的时候,考虑考虑再给我发电报吗?”

冯兰花面无表情地说:“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黄玫瑰知道冯兰花不会不记得,她搬进她家的时候,冯兰花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待她。客气、拘谨、生疏、紧张,好像不是黄玫瑰搬进她的家,而是她搬进黄玫瑰的家。其实她蛮可以拒绝黄玫瑰的伺奉,可是她毫不犹豫接受了黄月季的安排。并且,黄玫瑰感觉,冯兰花对这种安排期盼已久。

一天里,除了做饭、打扫卫生,陪黄月季的同学给冯兰花打针,将冯兰花扶进阳台的摇椅晒太阳,再将冯兰花从摇椅扶到床上,黄玫瑰便没有其他事可做。她不愿意和冯兰花讲话,大段的空闲时间用来看书、看电视、趴在床上睡觉。一天,睡觉醒来,黄玫瑰看到冯兰花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煤气灶上坐着一把滋滋出声的水壶。冯兰花很没精神地垂着脑袋,努力支持着等待水开。冯兰花可以将黄玫瑰叫醒,吩咐她倒一杯水的,可是冯兰花没有叫她。此时,黄玫瑰也可以到厨房换下冯兰花,可是她没有。黄玫瑰双脚搭在床边,两手撑着床沿,头缩在两肩之间,像个间谍或小偷一样地看着冯兰花。她看到水开了,冯兰花站起身,将水倒进暖瓶,倒进水杯,然后端着水杯,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卧室。

黄玫瑰感到莫名其妙的忧伤,带着这种忧伤她看着冯兰花离开的厨房,矮矮地扎着绿丝带的小马扎,银白的铝壶,雪白的平台。黄玫瑰的眼泪差一点流下来,如果生活里没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伤害,如果冯兰花是那样的冯兰花,而不是黄玫瑰曾经历的,伴随她整个童年、少年成长过程的冯兰花,那么黄玫瑰对她能多一点点爱,少一点点忽视和冷漠吗?

黄玫瑰来到冯兰花的卧房,她看到冯兰花在读一本红布包裹的厚书。黄玫瑰知道她读的是《圣经》。52岁,冯兰花从烟台市拉城镇寻芳村妇女主任的位置退下来。53岁,她跟着女儿到城市居住,成为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

冯兰花放下手里的书,露出讨好的笑容,她一副要跟黄玫瑰谈一谈的样子。黄玫瑰装作没看见,转身去了厨房。

晚上六点,女儿悦悦和黄玉树相继进门。黄玉树的身后跟着一位女子,个头高大,但是不漂亮。黄玉树说:“玫瑰,她叫张洁,是你未来的嫂子。”

黄玫瑰笑了一下,将黄玉树拉到一边,说:“什么时候弄了个嫂子回来。你谈七八个女朋友了,这次肯定要结婚?”

黄玉树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这个要结婚。肚里都有宝宝了。”

冯兰花出现在卧室门门口,她伸出手,一副老干部的模样说:“小张,你好。”

黄玉树告诉冯兰花:他们决定4月底登记,6月份结婚。

冯兰花一脸茫,说:“会改吗?”

黄玉树说:“婚姻大事,岂能玩笑!”

黄玫瑰偷偷问冯兰花:“要不要告诉黄月季?”

冯兰花说;“玉树谈了七八个对象,每次都因为结婚和人家分手,这次谁知道真假,等他们登了记再告诉黄月季。”

这一次黄玉树是认真的。4月31日,与张洁登记,当天晚上将结婚证带了回来。冯兰花格外高兴,她拉开抽屉,拿出一枚金戒指。黄玫瑰眼看着金戒指戴在了张洁的手指上。但是随即又被冯兰花退了下来,冯兰花说:“今天给你看看,结婚后再送给你。”

黄玫瑰将黄玉树要结婚的消息告诉黄月季,黄月季也非常吃惊,黄玫瑰又将金戒指告诉黄月季,并且说 “我就看不惯她这副样子。儿子结婚,她拿出这样拿出那样,我们结婚她拿出什么了,你结婚只给了你三床被子,回门时买糖的钱还是你自己出的。我结婚呢,给了两床你不要的被子。”

黄玫瑰说:“我看她,除了爱自己,爱儿子,其他的谁也不爱。”

因为商量结婚的事,冯兰花与黄月季、黄玉树、黄玫瑰冲突不断。按照冯兰花的想法,不办婚礼,只请亲朋好友吃个饭。所有的亲朋好友加起来不过两桌,其中还包括了黄月季一家三口,黄玫瑰一家三口。

黄玫瑰首先否决,说:“我自己随便请朋友吃饭都要两桌,结婚仅请两桌客,不够丢人的。”

冯兰花又说:“房子不装修,只擦擦窗户,窗帘不换,床不换。”

黄玫瑰又是反对,说:“你儿子结婚,又不是别人结婚,为什么不好好收拾一下。嫁闺女糊弄着嫁也就算了,儿子的婚事为什么不好好操办?”

冯兰花的脸一下子红了,说:“我嫁谁糊弄了?”

黄玫瑰说:“你倒是想想,嫁我姐你给了什么?嫁我又给了什么?”

“还有床。”黄玫瑰说:“玉树屋里的床被上个女朋友睡过几年。有什么理由叫张洁来睡旧床,就是农村娶新媳妇也要盘铺新炕。”

然后商量举行婚礼的日子。黄玫瑰主张找先生看日子,冯兰花一口否定,说:“每个日子都是上帝创造的,每个日子都是好日子,不用看日子。”

黄玫瑰又要讲话,却看到黄月季的目光剑一般地扫过来,黄玫瑰收了声音。房间陷入了语言的空白。黄月季要回家,冯兰花却不让走,说:“还有一件事没商量。举办婚礼的钱玉树出还是我出?”

黄玫瑰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说:“你儿结婚,你出一点钱又能怎么样?”

冯兰花说:“我没有钱,总不能为了他结婚我去借钱。”

黄玫瑰气愤地问黄玉树:“你结婚请客的钱谁出?谁出?谁出?”

黄玉树说:“我出,我出。我结婚一分钱不花你的。”

冯兰花一下子高兴起来,她全然不顾黄玫瑰难看的脸色,她说:“玫瑰,你知道我结婚时婆家送什么彩礼吗?”

黄玫瑰将脸扭到一边,不看冯兰花也不接声。

冯兰花继续说道:“两盒十姊妹香粉、两盒胭脂、一个发卡、一只银手镯、两块裤子布料,两双袜子。那十姊妹香粉你是没有见过的,盒子上画着十个漂漂亮亮的小姊妹,就像刚刚盛开的花一样。”

黄玫瑰说:“我奶奶送给你的银手镯呢?”

冯兰花说:“家里穷,卖了。”

黄玫瑰说;“什么卖了,你送给了别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冯兰花说:“对,我是送给别人了。可是你不知道咱家里当时有多穷,我63年跟你爸结婚,你奶奶家穷得连床被子都没有,她跟别人家借了一床被子。后来那户人家的孩子病了需要钱,我没钱帮他,只好给了他银镯子。”

黄玫瑰说:“现在说起来还振振有词。别人借你一床被子,你有必要用一只银手镯报答吗?你想没想过留一点点东西给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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