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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狗子

2011-03-06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摘要:我叫狗子,每当别人问起为什么要给自家儿子叫一个如此见不得人的名字时,爹只是憨憨地一笑,说,我婆娘说,名贱好养活。爹是十里

我叫狗子,每当别人问起为什么要给自家儿子叫一个如此见不得人的名字时,爹只是憨憨地一笑,说,我婆娘说,名贱好养活。

爹是十里八村公认的老实人,每当他拉着我的手踉踉跄跄地从村里面走过,那些碎嘴地女人一边做着手里的活计一边和身边的人叨咕着什么,不时还用她指甲里满是污垢的手捂着嘴,笑的很灿烂,腰都弯下去了,那感觉就像有什么大喜事一样。可是是什么大喜事呢,只是每当对别人学起爹怎么怕老婆,怎么挨欺负,怎么熊,自己就情不自禁地开心起来,笑得好像满嘴的大黄牙都要蹦开了。我不喜欢别人对爹指手画脚的,更讨厌别人不怀好意的笑,所以每到这时,我都会愤怒地望着他们,把后槽牙咬的咯咯直响。

“娘,我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喊什么喊,怕哪个不知道啊?”娘总是这样,不论我说什么话都一定是错的。“娘,老师说要交学费了。”“啥,交学费?没钱!”我愤怒了,“什么没钱,怎么会没钱,人家都能上学,我为什么不能?”娘也生气了,扯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你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老娘我还得给你掏钱上学?”我无话可说了,转头便跑,在村里起伏不平尘土飞扬的小路上,在快到河边时候,我还是跌倒了,我回头看了看我的腿,沮丧地哭了。我是个瘸子,从小就是。小时候我问娘为什么会这样子,娘说你自己玩不小心摔倒的,而村里那个长着满口黄牙的女人和别人是这样说的——老李家媳妇和婆婆赌气,摔了孩子,’唉呦呦你看看哦,真是的,现在还瘸着哩。每当看到我跌跌撞撞地走过,她都看着我乐,然后假惺惺地说“小心点”。我不喜欢她这样,她如果关心我的话就不会满村说我们家的闲话,也不会告诉她那胖儿子说我是个野杂种。想着想着,我随手揪掉离我最近的一簇野草,狠狠地抛进了河里,我觉着自己真像那簇野草,没人怜没人爱的。每当我走路的时候,我多希望自己是一阵风啊,自如地飘来飘去,甚至可以在生气的时候掀掉黄牙女人的屋顶。那年我记得清楚极了,十岁,娘和我说,别去上学了。十岁那年,爹也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老到走路开始不稳当,老到牵着我的手走路的时候也好像瘸了一样,我们走在一起,一定很滑稽,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笑话我们。

不能去上学了,我该去干什么,我又能去干什么。爹唤我去种田,我便跟上了,要不然娘一定会骂,在我的印象中她一向是那样恶毒的女人。走着走着,我觉得很乏,就像要飘起来了。我说,爹,为什么哥哥们可以去上学,而我却不可以,爹咧嘴一笑。我加大了声音,爹,为什么我不可以去念书。这回,爹哭了,我看见眼泪缓缓地流下来,渗进他深深地皱纹里。我也有种说不出的难过。我站在田地里,抬头看见火辣辣的太阳刺得我眼睛好痛。我想我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手里握着比自己高好多的锄头,把自己永远都扔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了。

每天从地里回家,十有八九都能看见娘在睡大觉,手里还握着一瓶廉价的白酒。爹就会当作没看见,去厨房做好饭菜,然后把娘摇起来,对她轻声说,吃饭了。有一天她还醉着,突然听到爹的这句话,回手就是一个震彻天地的耳光。我看呆了,我也受不了了,我冲她大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还算不算我娘?”娘不知怎么了,一个激灵就翻身起来了,好像酒醒了一般,再之后顺手拿起什么东西就开始抽我,我没躲,也没说话。我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像男人一样,我也从没见过像爹那样的男人,像女人一样。

我被抽得到处都是血痕。晚上的时候,爹看着我的伤口又对我说,你走吧,别在家了,其实别怪你娘,她也有说不出来的苦衷。我不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什么了,我觉得身体真的很虚弱,就像村里山坡上的姑娘草,我在颤抖。我心里很恨那个叫娘的人,我不知道她有什么资格要我叫她娘,她不会像黄牙女人一样给她的胖儿子买很多糖吃,她不让我去上学,她说没钱,却一瓶一瓶地买酒喝。可是我这么小,能去哪里?可是如果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挨小胖子的欺负,让黄牙女人嘲笑,或者是直接就被那个经常喝酒的女人打死。我说,爹,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了。爹说,傻孩子,怎么会,至少我们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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