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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制造机(12)

2017-07-27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他们说:“你他妈的想赚村里人的人头费,我们不会往外说,但是你得答应我们一项发财计划。要是你配合我们完成这项计划,我们就此饶了你。如果你还想背着我们去告密,就别怪我们心黑手辣,担心我们把你全家都端了!”

我想到玫红和蚂蚁,他们的安全,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接着,他们就跟我商量起如何执行他们的计划:这个计划就是要我以村委的名义把全村人召集起来,命令他们钻进机器里去;要是计划执行顺利,每钻进去一个人,我们就能赚一百元奖励(没想到他们已经知道这个秘密);当然这一百元奖励,到时得由我负责去向那几个流长头发穿耳钉的“男不男女不女”交涉;如果谁都不愿钻进去,我们赚不到这一百元呢,那也没关系,我们就对这些逃避的人进行罚款,每人罚五十元,同样是赚——至于这些钱最后怎么分,他们说我得三,他们得七。

我显然不会答应!不说这项计划执行起来困难重重,得罪人无数,单说我对这帮人的厌恶,就不可能为虎作伥。他们就围住我打,试图用拳头逼迫我屈服,我终因寡不敌众,跟着他们回到了村里。

第二天,我以为他们已经打消这项荒唐的计划,我也准备打消去井下村打电话报案了。并且,我想早点让省城来的这帮人把机器运走,我对这帮子猢狲的到来,简直后悔得想吃包子结果却吞了屎,有口难言。不料村里的两个喇叭,这时候突然响了,其播报者又是建设。播报的内容,正是昨天那帮流氓要挟我与他们合作的计划,即以村委会的名义,命令全村人在三天之内到大会堂自愿接受机器“制造好人”,这是“利在今天,功在千秋的事业”“只有全村人都变成好人,抱有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我们村才能过上安定富裕的生活”,云云。

其时,村支书松树还没有从山的另一边探亲归来,副主任建设又越权播报这样紧急的命令,村里人都跑来找我问怎么回事。我说你们不要理会,这是村里的流氓地痞勾结建设搞的鬼,就是为了赚村里人的钱。他们问怎么赚我们的钱呢?我说他们将对不愿进机器的人进行罚款,不就是赚钱吗?他们一下子愣住了,说正副两个村长各执一词,到底该听谁的呀!我说你们可听可不听,如果听我的,宁愿进机器也不要交罚款,反正机器是造不出好人来的,你们看看这些个流氓地痞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了!他们说,就算机器制造不出好人来,我们也不愿变成像他们那样的坏人啊!他们的话一下子击中了我。

我决定再次冒险,去井下村打电话报案。一来,我是一个村干部,有责任身先士卒、惩恶扬善;二来,我也从村里人“不愿变成像他们那样的坏人”的态度中看到了希望。我想,大部分村里人还是不愿变坏的,有正义感的,正义终将压倒邪恶。那么等到警察到来之际,这些天以来因为制造好人引起的种种纠结、矛盾、恐惧、冲突、误会、妥协,也该他妈的结束了。这场闹剧的结果是,我们已经知道哪些人愿意成为好人,哪些人愿意成为坏人,哪些人不想成为好人也不想变成坏人……那几个省城来的所谓艺术家,不就想知道这些吗?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吴村也该他妈的恢复日常的生活了。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井下村的电话出了故障,整整一个星期了。难怪乡里的刘干事一直没有找我询问制造好人的进展。他一定想不到我已经控制不了吴村的局面了,或者他也可能根本没有关心过。我有些沮丧,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还新新鲜鲜的,就像一个人的少年。我一不做二不休,决定直接去乡政府报案得了。我就从井下村出发了,大踏步地往和尚村赶,过了和尚村,又大踏步地往学岭村赶,过了学岭村,前面就是烟波浩渺的山乡水库了。

我记得那一天,我虽然从井下村步行到学岭村,这一路上没有遇到出山的拖拉机,但是在水库码头上没等多久,柴油机船倒是来了。我就乘上出山的柴油机船,船在水中吃力地划开一条道,身后激起雪白的浪花。船上人不多,却有一个熟人,他问我哪儿去,干什么?我说去走亲戚。我怕他问起制造好人的事情来,就找一个角落往甲板上一躺假装睡着了。结果等船靠了岸,那个人大声喊我的名字,我才发现自己真的睡着了。我晕头晕脑地跟着他跳上岸,那人果然问起制造好人的事,我支支吾吾说,这是一项关于“还有多少人想成为好人”的测试。那个人问“还多吗,那还多吗?”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我还是不想跟他谈论此事。假如一路谈下去,我怎么说:我一个村长怕变成好人吓得寝食难安?我怎么说我因为决策失误,最后竟落得被村里一帮子流氓无赖欺负的下场?这个事情的是非对错暂且不论,首先显得我很愚蠢和窝囊。这事情要从我口中亲自说出来,还是很难办到。所以当我们走到大坝上,我就跟那人指指一栋灰色的建筑,急慌慌地走了。一边逃还一边想:幸好我在这里真有一个亲戚,而且大坝上说不定就有电话机,那就用不着再去山乡政府找刘干事汇报了。

不巧的是,当我找到玫红她哥时,他正在喝酒。这个世界上喝酒的方式多种多样,但我可以肯定地说,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那种喝酒的方式了。他喝一顿酒,非要做五条不同品种的鱼,鱼一般都是他亲自钓的,情况一般是哪天他钓全了五个品种的鱼时,就准备大醉一场。我去的时候,他正吃完桌上的第三条鱼,三副鱼骨完完整整精致得如同工艺品,但是他本人好像有点神志不清了,叫我坐在他对面,直愣愣地瞪着我。我说我有急事,问他大坝上有电话机吗?他吼了一声:“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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