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这个我们怎么进去嘛。”尕黎低声的说着。
“没事，我来搞定。”依弦闪到一边，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没一会儿，一个女生走了出来，给保安说了几句，就领着小寿他们进去了。
走到保安看不到的地方，依弦高兴的拍了一下那个女生，“嘿嘿，小若，还是你厉害！”
“哎呀，你们不知道，学校也是这两天才开始发神经的，主要是怕有媒体记者跑进来，现在都不许乱说了。”那个女生很神秘的说，“这个就是你男朋友啦？”
“嗯，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姐妹徐晓若；这是我男朋友马晓涛，这个是他的表妹尕黎。”依弦随口撒了一个小谎。
“对了，你们来就是为了看那个现场么？嘿嘿，小弦你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喜欢鬼故事啊。”小若一点没有怀疑三人的动机。“来，我带你们去看。”
路过文科楼的时候，小寿装作系鞋带，偷偷弯腰看了看鉴怨镜，顿时凉了半截：前天来时看到的法学楼周围那若有若无的黑气荡然无存，干干净净的没剩下一点。可出事的明明是宿舍啊，离这里怎么也有200多米，难道会有什么关系吗？抬头一看，三个女生都已经走远了，只好咽下疑问赶紧跟上。
“你还记得这个中山先生塑像吧？前一阵子还有人说，马上70年校庆，应该把像清洁翻修一下呢，是有点太旧了……”小若一边走着，一边指着法学楼南边的铜像说。小寿抬头一看，果然是中山先生的全身像，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风雨沧桑，依然显得那么凛然坚毅。前天来的时候，光记得法学楼和永辉堂了，没有注意到这个。猛然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又迅速消失了。
走了没多久，小若指着一栋小楼说，“喏，就是这个楼的三楼出事的。”
小寿又偷偷看了看玻璃球，313室的窗口一丝黑气也没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对了，那几个学生出事，不会影响到你吧？”依弦有些担心的问小若。
“我？”小若笑了笑，“学校那帮人还没有混蛋到这个地步，这种事换成教导主任她自己来也管不了，怎么能赖我？”
“那些学生怎么样了？”小寿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口吻问。
“唉，你们可千万千万别往外传啊，否则我丢了饭碗就去你家吃饭。”小若拍了拍依弦的肩膀说，“躺在医院那个，据说还不算麻烦，医生说有个半年就能出来，也不会有智力方面的后遗症；宿舍里那几个可就够我愁的了！”
“怎么啦，不是说都疏导好了么？”
“那不是说给媒体看的嘛。”小若摇摇头，“情绪都还很不稳定，最糟糕的是那个提出去玩的女生，现在弄得有些神经质了，整天一个人关在宿舍念叨，谁都不肯见，到了晚上不敢开灯，甚至同宿舍的人开电脑她都会发抖。我觉得就是抑郁症的症状，现在就等着家长上门来索赔啦，唉……”
“你们不是有心理医生么？”依弦好奇的问。
“没用，请了心理医生的，谈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看，能不能这样，”一旁的小寿忽然插话说，“让我来跟她谈一谈？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这个……”小若有些犹豫。“要不，我把她叫到我宿舍来，你们在客厅里听，想问什么就用手机给我说，我来问她。否则让校外的人直接卷进来，我也不好交代。”
“嗯，就这么定了。”
教室宿舍的客厅里，坐着小若，对面是一个面容憔悴的女生，当然就是薛胡珊了。沉默片刻，小若的蓝牙耳机里，小声的响起了小寿的第一个问题：“昨晚睡得好吗？”
“珊瑚，你昨晚睡得好么？”虽然是辅导员，她还是倾向于叫学生的昵称，能够减少距离感。
珊瑚的嘴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来。
“别害怕，老师知道你最近很累。是嫌宿舍太吵么？要不晚上搬到老师的宿舍来住吧，正好还有一张空床。”小若很真诚的说，让卧室里偷听的小寿他们很是感动。
珊瑚抬起头来，眼睛里闪动着亮光。“真的可以吗，老师？”
“当然了，老师哪能骗学生啊。”小若郑重的点点头，耳机里正好传来了第二个问题：“问问她，是不是常常做噩梦睡不着？”小若很技巧的问了这个问题。
“嗯，老师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求你了” ，珊瑚小声的说道，小寿不得不拿玻璃杯垫在墙上方才听得清楚。
“当然，我保证。”
“这两天我一闭上眼睛，就总是重现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在梦里头，分明是……”珊瑚啜泣起来，小若赶紧给她纸巾。
“问问她，梦里是不是像看电影一样，能看到自己在干什么？”小寿赶紧加了一个问题。
“就是的，老师你真厉害，这个词用的太形象了。”珊瑚感觉碰到了知音，说话也自信多了。“梦是从我叫上小珍去男生宿舍开始，然后就看到我自己和她们一起玩牌。再然后就是我提出来玩杀人游戏。到了最后一盘，轮到我来做『法官』了，大家都闭上了眼睛，鬼花子睁开眼睛来，偷偷的指了一下旁边的另一个人，看来他就是『杀手』。然后鬼花子闭上了眼睛，可梦里的我却忽然用手拍了那个被杀的人头，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他很吃惊的看着我，我也睁大眼睛蹬着他。然后他好像哆嗦了一下就坐了回去，『我』也就宣布第一轮结束，宣布那个被鬼花子指出的男生已经死了。”
小若没有说话，她已经听得有些害怕起来。屋里的小寿则不住的点头。
“然后就是第二轮开始，大家都闭上了眼睛。我又把手搭在了刚才『被杀』的那个人头上，还是睁大眼睛瞪了他一下。就这么到最后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除了鬼花子，其他的人都是被我这么瞪过了。然后我就看到了最恐惧、最难忘的一幕：我看了那个男生一眼，他就举起哑铃……”珊瑚不由哽咽起来。
“老师都知道了……”小若也忍不住流泪了。
“别，你赶紧再问她一下，去男生宿舍之前她在做什么？”蓝牙里又响起了小寿的声音，小若慌忙的擦干眼泪，继续委婉的问起珊瑚来。
“这个……”珊瑚忽然沉默下来。
“告诉她，努力想想，能不能帮她摆脱噩梦，就看这个了。”小寿催促到。
“我好像记得，我自己是在上网。”珊瑚盯着天花板，努力的回忆着。“好像有个陌生人加我好友，然后就和我聊起来……聊的是什么呢？想不起来了。”
“问问她，是不是聊的『杀人游戏？』”小寿忽然灵光一闪，赶紧对着话筒说。
“该不会聊的就是你们玩的那种杀人游戏吧？”小若小心翼翼的试探到。
“呀！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就是谈的这个呢……老师你太聪明了。”珊瑚的脸上终于显出了活泼的神采。“对的，她就问我玩过这个没有，还问我杀人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心慌什么的……好像还谈到了什么电影，杀人游戏玩成了真的。不过后面的事情我就真的记不得了，也许就是我关了电脑，拉上小珍去男生宿舍了。”
“***，八成又是齐越干的好事，又是用QQ聊天来迷惑别人的心神，”小寿暗自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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