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连山掏出随身带的针盒,拿银针在郭铭身上不同部位各刺了几下,将他身上的黑影慢慢逼得聚拢,变成极黑的一块覆盖在肚脐眼处。然后又猛刺肚脐,黑影终于化作黑水从肚脐眼处流了出来。黑水刚脱离郭铭的身体,就被关连海拿银针钉在了木地板上,并把针盒腾空,准备把黑水装进去。
郭铭呼出口气从地上一跃而起,使劲拍打身上。两个人全没注意到刚才那个奔跑的少年此时正从墙壁上的一块阴影处慢慢显出来。
田甜眼尖,急忙叫了出来:“小心!”才一张嘴,就感觉寒气袭身,那少年已贴在她身上,典见着极白的脸“嘿嘿”笑着,不到片刻却又急速跳起。田甜又怕又急,受不住惊吓,昏倒在地。
碟子
等田甜醒来时,发现三个人已回到了关连山的出租屋里。郭铭在沙发上睡得很死,应该是累坏了,而关连山正蹲在墙壁前。
田甜下床走过去,发现墙壁角落锁着那天逃走的老人,它满脸凄凉地坐在地上。
“谢谢你救了我。”田甜小声对关连山说。
“没事。你看,这是今天收回来的黑水,我刚告诉它,它的孙子已经烟消云散,它在世上就了无牵挂了,所以……”关连山看了眼田甜。
“鬼蜕”两个字瞬间从田甜脑中闪过,她连忙在关连山身旁蹲下,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两个人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老人忽然蜷缩起来,浑身颤抖,随后身体扭曲得像条蛇,五官扭成一团,仿佛正在承受蜕肉之苦。
又过了一阵,老人停止颤抖,头顶正中一股青烟飘出,嘴角划出一个狞笑的弧度,再无反应。
“这就是鬼蜕。”关连山轻轻地说。
田甜很诧异地看去,这鬼蜕看起来和人状无异,她伸手轻轻触去,又软又凉,果然只是层皮。她立即起身去叫郭铭,刚推了两下,一转身却发现关连山已拿起鬼蜕钻了进去,他看了一眼田甜便往地下走去,眼前的一切事物皆不成阻力。
田甜正在惊诧,郭铭已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见此景嚎了一声往地下扑去,却白白在头上撞了个包。
郭铭无比惆怅地从地上爬起来,抖着手从兜里掏烟:“两年了,”他手抖得厉害,几次都点不着火,“我找鬼蜕找了两年了!”
人在伤心时的表现各不相同,酗酒的、暴食的,而郭铭此刻却只是唠唠叨叨说个不停。田甜也不知道该怎办,只能听他不停地说话,聊作安慰。
原来两年前,郭铭身边也缠着一个爱笑爱闹的女孩,叫蝶子,对灵异之事非常感兴趣。
郭铭和关连山是从一个村里出来的,都曾从一个隐居的术士那里学过些法术。关连山更聪明,一点即透。而郭铭只是学了些皮毛。
因为爱卖弄,郭铭在露过一次身手便被蝶子缠上了,总吵着要跟他去抓鬼,在他旁边嬉闹不休。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多,有一天郭铭去抓鬼时,遇到了厉害的角色,一时被缠得无法脱身。
而蝶子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压得不能动弹。蝶子为了救他和厉鬼厮打,郭铭在得以脱身的时候,她也被重伤,不久后便死去了。
人去方知情深,郭铭此时才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了蝶子的吵闹嬉笑,他痛不欲生。
之后郭铭去找关连山,寻求见蝶子的方法。
关连山告诉他,蝶子离世时并无怨恨,灵魂没有停留人世,想要见她必须借助“鬼蜕”去另一个世界。
郭铭寻寻觅觅了两年多,吃了很多苦,终于等到了鬼蜕,却没想到因为几秒的时间差被他最信任的人抢了先机。
“可是,关连山为什么要用鬼蜕,他需要那个做什么?”田甜除了气愤,更想找到答案,她起身开始寻找,谁知刚翻开关连山放在桌上的本子看了两页,就惊叫起来,“郭铭,快来看!”
郭铭走过去,发现是关连山给自己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