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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鸡进了窝,瞅瞅那只双黄蛋,嫌恶地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一抬爪子把双黄蛋踹了出去,那只双黄蛋滴溜溜地滚到一边,来了个急刹车之后,又滴溜溜滚回去了。母鸡又抬脚踹,似乎看着这只到现在还不破壳的蛋十分不顺眼,那蛋滚走后又死皮赖脸地滚了回去,如此往复几次,母鸡急了,和踢球似的冲上去狠狠补了一脚,那双黄蛋就骨碌碌地直直射黄皮皮。
双黄蛋在篱笆前停住了,压弯了几株杂草,孤零零地在夕阳下蒸腾着几丝受伤的气味……
鬼使神差地,黄皮皮伸出爪子,穿过篱笆孔,拨拉一下,再拨拉一下,那蛋有感应似的,自己滚碌碌地穿过篱笆滚到黄皮皮的肚子下,黄皮皮低头嗅了嗅,果然是梦中的香甜。
三
双黄蛋的个头真的太大了,黄皮皮怎么张嘴都叼不起来,于是只好化成了人形,它的毛变成了棕黄色的衣衫,法力不够所以还留着两只小耳朵和毛茸茸的大尾巴。它将双黄蛋藏到了胸前的衣服里,一溜烟地往山里跑。
路上正好遇见圣手,圣手惊讶地指着黄皮皮的肚子说:“怎么,怎么大肚子了?”
黄皮皮神秘地对圣手嘘了一声,“我偷到了一颗蛋!”
圣手大为稀奇,和黄皮皮一同回到它的破石洞中,看黄皮皮神圣地将双黄蛋从胸前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摆在坑坑洼洼的小石桌上。
圣手摩拳擦掌,“来,我教你怎么吃。”话音刚落,亮出一口利牙就啃了上去。
只听哎哟一声,圣手捂着嘴巴连连后退了几步,颤抖道:“这是铁蛋么?拿石头敲!”
黄皮皮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激动地,紧张地,慎重地轻轻在蛋身上砸了一下,没有动静。再砸一下,还是没有动静,最后狠狠地砸一下……
啪嗒,蛋壳裂开了一条黑缝。
啪嗒啪嗒,缝隙越来越开,一个小爪子探了出来,扒住蛋壳,然后是一个长着小利牙的喙,最后一整只挣扎了出来,瞪着黑乌乌的大眼珠子看着黄皮皮。
黄皮皮呆呆地指着这只浑身没有一根毛的黑皮生物,问经验丰富的偷鸡圣手:“这,这就是毛蛋?”
圣手鄙视地看了它一眼:“刚才在壳里叫毛蛋,现在孵出来了,是小鸡。”
“那,那它怎么没有毛?还黑乎乎的?和它那窝兄弟姐妹一点都不像……”
圣手又细细地端详了一番这只黑鸡仔,拈了拈嘴边那根标志性的鸡毛,斩钉截铁地说:
“笨,这是名贵的乌鸡!”
四
小乌鸡看起来瘦骨嶙峋的,似乎很硌牙的样子,于是黄皮皮决定,养一段日子,养胖了再吃。
出生之后的小乌鸡不论是闻起来还是看起来都没有双黄蛋时期香甜,不过幸好只有一个头,养肥了也不会有吃畸形双头动物的错觉,于是黄皮皮给小乌鸡取了一个怀念的名字——毛蛋。
毛蛋长的很奇怪,身上没有一根毛,长长喙里长着尖尖的小牙齿,翅膀像是一层薄薄的膜,翅尖居然有两个爪子,黄皮皮没有见过名贵的乌鸡,于是它想当然地觉得乌鸡应该就长这样。
它照着山鸡和家鸡的食谱,去粮仓里偷了几把米,采了些草籽野果,顺路抓了些小蚱蜢,一样一样地摆在毛蛋面前,期待地看着毛蛋全部吃光,快点长胖。
可惜毛蛋对这些食物不屑一顾,仍旧扯着嗓子喳喳地叫饿,黄皮皮一时发了愁。
等到黄皮皮逮回两只大山鼠当晚餐的时候,毛蛋却突然嘎地一声,直着眼发着愣飞扑向黄皮皮,差点没把它撞翻。
等到黄皮皮回过神来,毛蛋已经一爪踩着山鼠一边大快朵颐,风卷残云地消灭山鼠之后,眨巴着大眼珠喳喳喊了两声,意思是“我还要!”
这……也许乌鸡的名贵之处就在于它是吃肉长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