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布逊声名远扬海域,
到处盛传咏
乌布西奔妈妈美名。
乌布西奔在楼舱中,
闭眼微吟,
呼叫都尔芹、都尔根,
呼叫特尔沁,特尔滨,
呼叫 “海宝”琪尔扬考……
特尔沁,特尔滨忙到近前,
女罕睁眼问:
“你们听到鼓响吗?
你们在动神鼓吗?”
特尔沁、特尔滨扶在女罕身上,
热泪滚滚。
身姿修美的乌布西奔女罕,
终日朝朝,勉于政事,长夜不寐,
思虑劬劳,苦度五十个柳绿冰消,
鬓生白发,两眼角老纹横垂。
她有过三个爱男侍奉,
都未能入身而长逝,
子身一生。
乌布西奔夜梦鼓声,
便召来两名心爱的女徒———
特尔沁、特尔滨,
她们都是盖世萨玛,
乌布西奔妈妈的心腹佐臣,
见女罕卧榻喘息,闭目不语,
她俩榻前叩拜,热泪沉沉,
躬听女罕传谕:
“我梦里听到师祖召我,
你们和睦友爱,要携手相亲。
我离去后,你俩同掌乌布逊,
要学乌鸦格格,
为难而死,为难而生,
勿贪勿妒,勿惰勿骄,
部落兴旺,百业昌盛。”
特尔沁不解乌鸦故事,
乌布西奔仰靠虎榻,
闭目讲诵:
“天地初开的时候,
恶魔耶鲁里猖獗寰宇,
风暴、冰河、恶浪弥天,
万物不能活命。
阿布卡赫赫是宇宙万物之母,
将太阳带到大地,
将月光送到宇内,
让身边的众神女捏泥造万物,
让身边的众神女用露气造谷物,
让身边的众神女用岩粉造山川,
让身边的众神女用云水造溪河,
才有了宇宙和世界。
耶鲁里不甘失败,
喷吐冰雪覆盖宇宙,
万物冻僵,遍地冰河流淌。
阿布卡赫赫忠实侍女古尔苔,
受命取太阳光坠落冰山,
千辛万苦钻出冰山,
取回神火温暖了土地。
宇宙复苏,万物生机,
古尔苔神女困在冰山中,
饥饿难耐,误吃耶鲁里吐出的乌草穗,
含恨死去,化做黑鸟,
周身变成没有太阳的颜色,
黑爪、壮嘴、号叫不息,
奋飞世间山寨,巡夜传警,
千年不惰,万年忠职。
我死后———长睡不醒时,
把我放在乌布林毕拉岸边岗巅,
萨玛灵魂骨骼不得埋葬,
身下铺满鹿骨鱼血猪牙,
身上盖满神铃珠饰,
头下枕着鱼皮神鼓,
脚下垫着腰铃猬皮。
让晨光、天风、夜星照腐我的躯体,
骨骼自落在乌布逊土地上。
时过百年,山河依样,
乌布逊土地上必生新女。
这是我重返人寰,
萨满神鼓更加激越高亢。”
乌布西奔微声闭目,
眼里热泪流淌腮鬓。
特尔沁、特尔滨,
轻拭着泪痕,
自己双眼的热泪,
早已溶入圣母泪中,
润湿了红绢。
两人苦劝圣母:
“谨请圣母安养,
泪水也伤您珍贵的躯身。”
特尔沁、特尔滨,
求问东海未来的福荫。
圣母停顿良久缓缓而吟:
这是我萦系多年的要宗,
沧海桑田,安卜前程。
初来乌布逊,
人言传闻,
海盗在东海拣得桦筒神书一束,
为鱼泳网类文字,不可辨认。
海盗追求萨玛译言,
多卜来世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