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布林的乌布逊部众,
憎恶南罗锦妈妈昏庸,
怒谴古德罕黩武穷兵,
冲进古德罕雪狐海燕林,
烧毁古德罕鹰阁紫貂庭,
烈狗咬死古德罕妃姘,
病榻的南罗锦也遭乌头箭穿身。
地室树洞火吞水淹,
乌布逊遭受百年
未见过的鞭痕。
灾难啊,笼罩美丽的乌布林,
血泪啊,洗染富饶的乌布林。
西部的都姆肯寨同南部的辉罕部,
乘难来乌布林争掠女婴。
长长的大轮车,装走离心的人,
长长的木筏排,装走逃亡的人。
乌布林的厄运,阿布卡啊,
何时能有安静?
古德罕的贪婪,
换来了不可遏止的祸因;
古德罕的逃遁,
召来失主乌布林的任人屠躏。
月夜,星光,烟火,
林涛,犬吠,寒风,
惊醒了昏死过的南罗锦。
身边侍女尸体早已冰冷,
爱犬中箭虽死双目圆睁。
她拼力呼喊,
才从残破岗门,
爬上来一个侍女血淋淋,
双手扶着窗棂,哭禀:
“英明的女罕啊,
处处血印,血印,
还是血印!
恩都里啊,哦哲咧哩,
难道说吉祥离开乌布林啦?”
她缓慢,缓慢爬过窗棂,
缓慢,缓慢跨过彩瓶,
爬到女罕近身。
南罗锦妈妈,
一阵昏厥,一阵苏醒,
呻吟着说:
“你———你———,
快———快———,
喊侍人来。
你———你———,
快把我身上铜板敲响!”
铜板,是女罕特备警钟,
惟有危难时,
敲响铜板谕传聚众。
侍女找到女罕前胸两块铜板,
从女罕病体勉强摘下来。
侍女中毒箭周身粗肿,
瘸行嫌迟,拼命爬滚,
用捡来的石棒棰,猛力敲撞:
“当———,当———,
当当———,当当当当———”。
乌布林人听惯了铜钟,
这是额真的召唤,
这是南罗锦妈妈的呻吟。
纵然可恨古德罕的咎由自取,
可憎南罗锦沉湎安逸与放纵,
惩治报复古德后痛感快慰与舒心,
然而又总感是生命依托,部落之尊,
自毁家园更将伤及自身。
赤爱乌布林的忠诚子孙们,
正义凛然,不计前嫌,
呼聚林中人众,
从四处涌向警钟。
三个男猎手都是古德罕亲侍,
最先跑进南罗锦豹皮篷。
女罕一息奄奄,昏迷不醒,
血洇罗裙的侍女匍身哭唤声声。
女罕被脚步惊动,
微微睁眼抖动双唇:
“快,快,找古德额真,
到天涯海角也给我找寻。
祖宗基业贵如命根,
要重建乌布林啊!
快带上我的替身,
我的铜板钟!”
话语方停,溘然长终。
女侍哭嚎着头撞柱石,
为女罕南罗锦妈妈殉了命。
齐齐尔德老玛发女罕长兄,
将铜板钟交给猎人说:
“你们都是古德心腹侍人,
带好女罕宝贝,古德见物如见人,
百只豹子挡路他也必回家门。
要救乌布林,
劝说他接回咱们的乌布西奔。”
三个男猎手铭记玛发嘱托,
收好铜板钟,点燃干草柴薪,
燃圣火葬送南罗锦亡魂。
他们远离乌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