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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借问盘中餐(2)

2016-01-17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凤姑娘起身了吗?”丰息淡而雅的嗓音忽响起。

凤栖梧一震,抬首环视,却未见其人。

“公子在正舱。”笑儿在旁出声说明。

“过来聊聊天可好?”丰息的声音又响起,清晰得仿若人就在眼前。

凤栖梧抱琵琶起身,笑儿开门,引她来至正舱。

推开门,入眼的便是窗前背门而立的人,挺拔欣长,灿烂的朝阳透窗洒在他身上,让他周身染上一层薄薄的光芒。

听得开门声,他微微回转身来,周身的光芒便流动起来,伸手,挥袖,阳光洒落,阴暗的室、幽暗的心,刹那间明亮。阳光在跳跃,心房在跳跃,然后……那墨玉的眸子转来,黑得那样的纯粹,偏偏她能从那黑色中看到温暖,那一丝暖藏得那样的深,那样的隐蔽,似有心似无意,只是……为谁而藏?

“凤姑娘可还习箍”丰息淡而温和的笑问,挥手示意请坐。

“栖梧早已习惯随遇而安。”凤栖梧也淡淡的道,走近,在榻前一张软凳落座。

“凤栖梧……栖梧……这名字取得真好!”丰息也在软榻坐下,目光柔和的看着凤栖梧,这女子总带着一身的凄冷,“栖梧家中可还有人?”

听得丰息低低唤着“栖梧”,眸中有瞬间的光芒,柔和而温热,衬亮那一张欺霜赛雪的玉容,明艳灿目,落入室中四人眼中,不由由衷赞叹。

“无家无亲,何处有梧,何处可栖。”声音空缈若随风飘落,凤栖梧的目光落在丰息的双眸上,似带着某种执着。

丰息闻言看着她的眼,那样的目光让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拂开凤栖梧额际的发,指尖轻画眉眼……眉如翠羽,眼若星辰,肤如凝脂,唇若……这一张脸不着丝毫修饰,自是丽质天生,冷冷淡淡却自有一种清贵气质。这是难得一见的绝色,江湖十年,已很久未见这等干净清爽的人物了。

“为什么?”丰息似呢喃的低问,问得毫无头绪,但凤栖梧听得明白。

任指尖轻扫那绝许不他人侵犯的容颜,感觉指尖那些些的温暖及那淡淡的清香,雅若幽兰。

凤栖梧轻轻合上双眸,喃喃道出:“因为愿意!”

是的,因为愿意!因为心愿意!

丰息指尖停在她下颌,微微抬起,叹息般的轻唤:“栖梧。”

凤栖梧睁开眼睛,那一双眼睛清澈如水,未有丝毫杂质,未有一丝犹疑,倒映着眼前的人,清清楚楚的倒映着。

仿佛是第一次这般清晰的看到自己,那双纯净的眼中倒映出一双温和而无情的双眸,丰息到口边的话犹疑了,指尖收回,手腕落下,微笑,笑得优雅淡然,“栖梧,我会帮你找一株最好的梧桐。”

心一沉,刹那间难当,为何不是“为你种一株梧桐”?

“栖梧不大喜欢讲话,那便唱歌吧。”丰息倚靠在软榻上,他还是那个高贵若王侯的丰公子,脸上还是那历尽千年也不曾褪去的雍适浅笑,“栖梧的歌声有如天籁,让人百听不厌,我很喜欢的。”

很喜欢是吗?那也好啊,便让你听一百年可好?

“公子听过《思帝乡》吗?”凤栖梧轻轻问道。

“栖梧唱来听听。”丰息闭上眼,全然放松。

琵琶响起,嘈嘈如细雨,切切如私语,默默倾诉。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清亮不染纤尘的歌声绕室而飞,从窗前飘出,洒于江面。

江面宽广,阳光明媚,几丛芦苇,几叶渔舟,夹着几缕粗豪的渔歌,再伴着几声翠鸟的鸣啼,便成一幅画,明丽的画中绕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淡烟,若飞若逝。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那一丝纵被无情弃也不羞的无怨无悔丝丝缕缕的痴缠,缠在江心,任是风吹也不散!

南国泰城。

此城地处南国南部,再过便为尔城,尔城乃边城,与皇国相邻。本来尔除去还有戈城、尹城,但都在五年前的“戈城大战”中为皇国所吞并。

“好了,总算到泰城了。”

泰城门外,风夕抬首看着城门上斗大的字感叹道。

“朴儿,你快点,咱们进城吃饭去。”回首招呼着一步三移的娇少爷。

“你有钱吃饭吗?”韩朴抱着空空的肚子有气无力道。

两人此时倒是干净整洁的,除了韩朴面有菜色。

“没钱。”风夕拍拍布挨布的口袋,答得十分干脆。

“没钱你怎么吃饭?难道你想抢?”韩朴直起腰道。

不要怪他出言不逊,而是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觉得任何不正常的行为安在风夕身上才是正常的。

“抢?”风夕怪叫一声,直道,“怎么会,我堂堂白风夕岂会做这种事!”

“你做的还少吗?我家的药你偷的、抢的还少吗?”韩朴撇撇嘴道。

想当初他对白风黑息这两位大侠多么景仰崇拜啊,可现在看到了他们的真面貌,只觉得这所谓的大侠啊,有时跟无赖也差不多。

“嘿嘿,朴儿,关于你家的药的事,那叫做行善。”风夕干笑两声,“至于今天吃饭的钱,我会弄到的。”

“怎么弄?”

“跟着我走就行了。”风夕瞄两眼韩朴,笑得别有意图。

被她眼一瞄,韩朴只觉着脑门一凉,颈后寒毛直竖,直觉不妙。

“快走呀,朴儿,还愣着干嘛。”风夕催促着他。

韩朴无可奈何,只得跟在她身后。

两人拐过两条街,前面街道十分的热闹,行人拥挤。

“到了。”

耳边听得风夕一声叫喊,抬头一看,前面一个大大的“赌”字。

“这不是饭店,是赌坊!”韩朴叫道。虽然先生授课时,他总是能躲就躲,能逃就逃,但这“九泰赌坊”四字还是识得。

“我当然知道是赌坊。”风夕一拍他脑袋,指着赌坊的牌匾道,“听说这‘九泰赌坊’是这泰城内最大的赌坊,口啤不错,从不欺压诈骗!”

“你难道想靠赌博赢钱吃饭?”韩朴猜测着她的意图。没费什么心思去想这号称武林奇侠的女人竟然会赌博。这几月的相处,他已见怪不怪了。

“朴儿,你不笨嘛!”风夕赞赏道。

“你没赌本怎么赌?”韩朴狐疑道,才不被迷汤灌醉,每当她夸将他时,也代表着她在算计他。

“谁说我没赌本啦。”风夕笑眯眯的道,脸上笑容此刻与丰息有些象。

韩朴上下打量着她,最后眼光落在她额际的那枚雪玉月上。

“难道你想用这块玉月作赌本?那还不如当去当铺换几片银叶保险。”只不过‘素衣雪月’乃她的标志,她若输掉了怎么办?这样的雪玉月世上也只一块吧?就象那个黑丰息的墨玉月也只一块。

“这东西呀……”风夕指尖轻抚玉月,有丝惋惜道,“这是家传之物,不能当的,否则我早把它换饭吃了。”

“那你用什么作赌本?”韩朴小心翼翼的问道,同时稍离风夕三步远的距离。这一路来,他身上能当的早当了,最后只留那一柄爹爹给他的七宝匕首,决不能让她拿去当赌本,若输了,以后去了地下,会被爹爹敲破脑袋的。

“跟我来就知道了。”风夕手一伸便抓住了他的手,连拖带拉,把他拐进了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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