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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鳄鱼从泥淖追来了

2010-08-14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摘要:这家伙胸前挂着五颗手雷,我都取下来,戴在自己身上。人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产生强烈的救生欲望。一旦有了欲望,杀死敌人和杀死

这家伙胸前挂着五颗手雷,我都取下来,戴在自己身上。人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产生强烈的救生欲望。一旦有了欲望,杀死敌人和杀死同伙是没太大分别的。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一群毫无道义可言的恶匪。

这个黑人当时一定有种可怕的想法,就是希望前面的队伍遭遇野人时,最好都被毒刺射中,死在雨林里。

当然,他甚至会在埋伏在路旁,等到自己的同伙零零散散地奔跑在回去的路上时,偷偷射杀他们,然后诬陷是岛上的我杀死他们的。

那样他就可以一个人逃回船上,冒充是拼死活着回来的硬汉,没人把他当成逃命之徒,更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胆小和阴暗的心态。

这样一来,船上的人也就所剩无几,沧鬼老大只得放弃这次夺回宝箱的念头,等到补足人手再来一次。而他自己,很可能就这样保住性命。

处理掉黑人的尸体,我爬上一棵高大的树,从狙击镜里观测走进大泥淖中的匪徒。大泥淖附近的矮灌木,使我很难隐蔽,我不可以继续跟在他们后面,万一出现鳄群追咬,可就要面对两种危险了。

几日丰沛的降雨,泥淖变成了沼泽地,这些家伙不仅知道大泥淖中有大群鳄鱼,更知道隐藏着杀机的吃人坑。

泥淖地面凹凸起伏,泥泞不堪,使进入鳄鱼地盘的人无法正常跑动,而鳄鱼自己却可以凭借湿滑的地面更迅速地奔爬。在这样的环境里,鳄鱼是最活跃的,恐怕连那些未曾谋面的矮野人,都不会在此时轻易靠近这里。

恶徒们并没直接踏入泥淖中心,而是贴着边缘小心谨慎地列队行走。他们就像被串在绳上的蚂蚱,彼此间的身子用一条长长的绳子绑在一起。假如谁不走运,陷入了吃人的泥坑,能及时被同伴拉扯上来。

“老大,苏胡尔不见了,他一定是害怕,逃回船上去了。”一个高调的声音,向前面的队伍大喊着。能听得出,他如此报告老大的真正原因,是想涣散军心,使大家放弃前进的念头。

“他妈的,让他跑吧,敢回到船上去,我非宰了他。”中间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家伙大声喝斥着,他不是回答那个高调的喽啰,而是故意说给大家听,警告再有人敢学那个黑人逃跑,就不会有好下场。

“老大,要不先把苏胡尔追回来?也许他是遇到了麻烦才掉队的。”又一个低调的声音喊出来。“追个屁,这几箱东西要是从那些该死的小畜牲手里取不回来,十几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将来你们吃烂泥活吧。”

黑衣老大这么一说,似乎又把大家蠢蠢欲动的心给牢牢地钉在了欲望的十字架上。这群该死的恶棍极力挥霍,天天酒肉淫乐,变态暴虐,如果没那些箱子里的那笔巨大的财富做支撑,怎么能继续下去?

这帮喽啰的脑海中,一定又盘旋起以往的骄奢淫逸,每个人顿时壮起胆子,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走,谁也不再拿那个黑人苏胡尔做说事了。

虽然他们用绳子串联在一起很危险,出现突发情况时能不能及时逃散,还不一定,但集体射击的杀伤力是巨大而可怕的。还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群鳄冲过来,或者遭遇矮野人袭击,他们马上会背靠背挤在一起,互为靠山,相互掩护。

这个时候,我若射杀他们是不理智的。匪贼身上多带有匕首,可以瞬间割断绳子,四散后掩蔽起来。就算狙击步枪的连射速度非常紧凑,至多也只能狙杀三到四人,比起暴露自己的位置,实在太不划算。

这群绑在一起的匪徒,已经进到了泥淖中心,却迟迟不见有鳄鱼群扑咬过来。看来这种方法确实有效,鳄鱼的栖息地经过昨夜的轮番轰炸,相信里面及附近的任何原住生灵都该逃之夭夭了。

从狙击镜片里,能清晰地看到泥淖中部被轰炸过的痕迹,很多水坑都是炸出来的,有些低矮的灌木,也被轰炸到一边,像翻倒在马路上的绿色邮筒。要在平日里,这些根系被炸得裸露出来的植物,早就被晒死成了枯木,就因为有雨水的持续浇灌,才使它们仍保持着原有的绿色。

泥淖的坑洼里,零星横着鳄鱼的尸体,有些只露出半截头部或者尾巴,看似活着的鳄鱼还趴在水里,其实都是些残肢。

我得爬下树去继续跟踪,否则他们一会儿进入原始森林,可就像乌鸦落在煤堆上,肉眼难寻了。从树林到大泥淖的入口处,有一条必经的小径。我利用刚获得的手雷,拉出引线,布置了一个爆炸陷阱。

在附近捡了一个很长的木杆,横着抱在怀里,才敢踩着敌人刚走过的足迹,一点点向泥淖里挪动。万一自己踩上了吃人的泥潭,就用木杆自救。

自从和伊凉亲历被群鳄追咬,每当我走进大泥淖里,就有种说不出的警觉。群鳄呼啦啦疯狂冲击过来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那个被我宰杀的黑人海盗,再怎样胆小,也不至于吓成那副摸样。在我突然发起偷袭时,他连基本的防御能力都没有,可见昨天经历了一场难以想象的恐怖,至今还未回过神儿来。

“我的目的是要杀掉这些强盗,又不为财宝,自己真出了危险,洞里的女人怎么办?”一种潜意识从脑海电击般闪过,令我不禁一颤,是的,我没有必要冒险继续跟踪下去,这没有意义。想到这里,我这才知道自己差点中了邪,竟稀里糊涂地跟着进了大泥淖。

丢下那根长长的木棍,我急速跑回树林,在附近寻找到一棵高大的树木。一边沿着湿滑的树干往上爬,一边想着用狙击镜观望,希望看清里面发生的一切。

等我好不容易爬到树冠,放眼望去,不禁惊呆了。原始森林不比树林,它仿佛一个巨大的墨绿顶棚,上层笼罩的白色雾霭,将下面的一切遮得严严实实。除了那条宽广的淡水河流,像天上掉下来的巨蟒,弯曲成长长的S形状,蜿蜒在广袤的雨林中央,几乎看不到任何绿色以外的东西。

我只能坐在树上等待。黑云压顶的天空中,闪电像一条条恶龙,在上下云游,不断吐出光亮的芯子。说实话,此刻要是倒霉,会很轻易被雷电击中。

但此刻坐在大树上,是顾及不了那么多的,比起群鳄或者传说里的“野猴子”突然出现时再找棵大树往上爬,安全系数还是大很多。

“嗒嗒嗒……轰轰……”大泥淖的尽头响起了枪弹和手雷声。我立刻意识到海盗们遇上了危险,不是群鳄就是矮野人。

这种情况下,过不了一会儿,就会有人逃奔回来,我只需拿着枪,蹲伏在树上,将迎面而来的敌人射杀即可。而且,这个时候射杀他们,是最轻松和安全的。首先,他们身后有野兽追击,不敢停下来靠着掩体和我对射;再一个原因就是敌人不能在大泥淖里奔直线逃跑,必须左右跳着跑,运气稍差一些的,免不了陷入沼泽坑里。

现在的沼泽坑,就像被抚摸过的少女羞私之处,异常湿软滑腻,稍微有点重量的柱状物体踩上去,会像筷子竖着掉进芝麻酱中一样,瞬间被吞没。

激烈的枪声和惨叫声渐渐清晰,已经能看到大泥淖的尽头,有许多人在掉转头往回跑。我忙端起狙击步枪对准大泥淖的方向。

这是我一生中看到的最血腥的场面,即使在残酷的战场上,也没有过。一群巨鳄仿佛带着被轰炸的怨怒,冲撞着地面的泥水和植物,稀里哗啦地向前奔爬。通过狙击镜,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鳄鱼愤怒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火焰。

二三十个恶匪睁着恐怖到极限的眼睛,不顾一切地从大泥淖里拔腿向外跑,嘴里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每当某个跑得慢的家伙被追上来的巨鳄咬住,身体会一下甩到半空,等到那时,才顾得上条件反射地叫喊。可撕心裂肺的叫喊,还未来得及发出第二声,就被另一头追上来的巨鳄窜到半空中咬去了脑袋。不幸的匪徒在这一刻,整个身体被瞬间撕裂开来,血水在密集的雨水中洒出一面扇形。

紧接着这些鳄鱼便仰起脖子,下颚一耸一耸的,把撕在嘴里的人体碎块直直地往喉咙里吞。后面追上来的凶鳄,因没有吃到肉,更是暴红着眼睛,疯狂地朝奔跑的人追去。大地上响彻一片噗噜噗噜的声音。

有几个家伙吓得跑起了直线,他们并不是不知道那样跑很危险,只是恐惧的折磨让他们慌不择路,宁可冒险沉进泥坑落个全尸,也不想被大鳄撕碎。

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家伙,人长得很高很瘦,他的半截身子已经陷入黑色的泥坑。这家伙睁大血红色的瞳孔,眼睁睁看着鳄鱼朝自己扑过来,在达到极限的恐惧中,竟吓得主动往黑泥里钻。就像在水面浮游的蛤蟆,突然看到蛇游过来了,只好往水里扎。

疯狂的鳄鱼群可管不了那么多,它们争相将大脑袋往黑泥里挤,把长长的嘴巴探进去衔叼那小胡子,“刺啦”一下就把他扯拽了上来。

那个小胡子还没窒息而死,但当即被这几只巨鳄的锋利牙齿撕掉了两条臂膀。剩下那个“人”字形的身子飞起两米多高后,又“叭唧”一声摔进另一个水坑里,残缺的肩头哗哗渗血,身体却迟迟沉不进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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