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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探照灯,探照灯

2010-08-14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摘要: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经过混乱市场的盲人,赤裸的肩膀在人群中肩蹭着肩、背挤着背,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皮肤的碰触告诉我,身旁接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经过混乱市场的盲人,赤裸的肩膀在人群中肩蹭着肩、背挤着背,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皮肤的碰触告诉我,身旁接近的是粗壮的男人,还是肉骨柔软的女人

这会儿,所有人的视线已渐渐适应些黑暗。如果有某个男人在这个时候敢把脸凑到我鼻子前面瞧一瞧,我会立刻用匕首割断他的咽喉,令他叫喊不及便死去。这么冒险的杀人灭口,也是为保护自己靠近舱口。

为了不让这些家伙碰触到我怀里抱着的箱子,在我的胳膊肘儿顶到一个无法看清的裸女乳房时,我把箱子用一只手揽住,用另一只手一把将她勾过来,挡在我前面,使箱子夹在我俩胸膛中间,用两个身体遮掩住。这样再向前摸索移动,周围的壮汉就很难发现。

“砰!砰!砰!”三声巨响,机动舱里的手雷炸响了。我也在这个时候靠近了出口,马上放开女人,疾登上印象里的楼梯。上到最后,感觉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估计是舱门,我急忙伸手去乱摸,寻找打开门舱的金属栓,心里恨不得立即登上甲板,跳入大海。

老大,机动舱出毛病了,这该死的破船。”身后传来负责维修机器的小喽啰的叫喊。“少他妈废话,赶紧给我修好!”一个粗大洪亮的嗓门回应一句,想来此人是头目。

我把木箱放下,双手死死扳住门把,试图往上抬,这会儿若不用出吃奶的劲儿,别说把门拧开,恐怕牙都要碎掉。

我蹲好马步,调匀气息,将所有力量凝聚在肩头,膀上两块儿硕大的肌肉不停地蠕动和鼓胀。人急三倍力,一鼓作气,门总算“吱扭”一声打开了。冷风和冰雨顿时扑打在我身上,心口的闷气和恐惧一下吐了出来。

抱着箱子,我向船尾的抛锚处疾跑,身上的四把枪,叽里咣当地响着,数千发金黄色子弹在箱子里哗哗啦啦地撞着,如变调的手风琴。舱门打开时的声音很大,恶棍们误认为是自己的人出来透风,却没想到是我在逃跑。

捡起刚才丢在甲板隐蔽处的麻藤,我急速将那箱子弹打成背包,捆绑在后背,抓住冰凉的锚链,向海面下滑。只要他们不尾追射击,我决不冒险跳海,身上的重物少说也有四五十斤,真要从这高的甲板上跳下去,会像抛入大海的巨石,就算勉强浮起,游动的速度也会很慢,极容易被船上的机枪扫射。

而我最担心的,是这箱子弹,没有了它,更是凶多吉少。甲板上还没响起追赶的脚步声,虽然我内心焦急,但还极力保持平静,使自己慢慢进入水中,依靠木箱的些许浮力,拼命向岛岸上划泳。我得尽快消失在雨夜的海面上,防止被探照灯搜索到,然后再射过来一阵乱枪。

他们在船的两翼使用的都是重型武器,杀伤力强大,即使我潜泳,那也只能起自我安慰作用,海面就像掩藏鳟鱼的水草,如一层薄薄窗纸,一捅就破,毫不牢靠。穿透海面的子弹,就像老师抛出一个用剩的粉笔头,画出一道白色水线。一旦将我击中,弹头会轻松地穿过我的脊背,朝更深更黑的海底钻去,而箱子和武器会坠着我的尸体,跟随弹头而去。

雨点又大了,游泳时呼吸更困难,身后的枪支和重重的子弹箱,压得我很难受。我感觉自己像一只伏在海面上的风筝,而放风筝的人,正站在海底,用线不停地向下拉扯。

船舱都逃出来了,难道要溺死在这汹涌的大海不成?我想着池春,想着伊凉和芦雅,想着她们是我的女人,不能被那些恶贼绑上刑架。

不屈的斗志在心中燃起火焰,给四肢里的血液注射了愤怒,我拼命向岸边游去,当看清黝黑的海岸线时,知道已接近了浅海沙滩,就把疲惫的双脚落下。

刚踩到绵软的沙石,我立刻将头没入水中,仰面朝天,只露出鼻子和嘴巴呼吸。船上的警报在雨中响起,一条粗亮的光柱,从大船的炮台上射过来,对着黢黑的海面扫来扫去,机枪声和炮声重叠响起。

看来,那些家伙已经拉上电闸,发现爆炸现场有手雷弹片和细碎的鱼线。明白遭人侵入后,这些恶贼才急忙冲上甲板,疯狂寻找我的踪迹。

可趁着茫茫雨夜,我早已游离大船。他们一时暴躁性急,对着船身四周的海面狂轰乱炸,军火到了这群人手里,真是恶魔添翼,涂炭生灵。

他们越是躁狂,越说明没发现我的踪迹,只能揣测我被打死水中,或上了岛。滂沱大雨的黑夜,想追上岛来,是不可能的,他们还不了解对手的情况,一时半会儿,这群蛇鼠一窝的东西,也只能站在甲板上耍耍狠劲,出出恶气。

大概一个小时后,可能船上的人怕耗费太多电源,就关了探照灯,或许是死了心,觉得那样做也是徒劳。

要是换成白天,我得在海水里保持这种姿势躺到天黑,稍稍晃动得厉害一点,船上的巴雷特M82A1狙击手,就会打爆我的头骨。也许,这又是上天的安排,将巨大的危险用命运轮盘转送到此,发现对我太过苛刻后,又赐予暴雨和黑暗,作为对我的补偿。

看到船上没有了动静,我才敢慢慢地拱着水面,钻到海藻层下面,咸腥的气味儿扑进口鼻。我抓了一些长条海藻挂在脖子上,生怕自己在岸滩爬行时,被那些家伙玩阴招,突然扫一下探照灯,随后“啪”的一声,狙击手在探照灯光扫过我身体的瞬间,用一个点射让我一命呜呼。

我是深知这些鬼蜮伎俩的,从树林回山洞是不可能了,还有五个时辰,天就亮了,我必须快速回到山洞,作好应急准备。

重新把身上的武器和弹药箱捆绑一次,抓住那根使我从谷顶爬下来的麻藤,再往上爬去。攀顶的危险性更大,我无法估量出麻藤的承受力,只能先用身体坠在下面摇一会儿,如果没有断掉,就可以冒险攀登。

夜雨冰凉刺骨地浇着我。这个时候,我真想有一杯热汤灌进胃里,让身子暖和暖和,好有力气爬上去。

此刻是生死关头,船上的盗贼应该发现了瘦高个儿南非大汉的尸体,这会儿正揣测岛上有多少人,是些什么样的人,该布置怎样的战局和我较量。他们的情况我现在是了如指掌,真希望他们把岛上的对手想象成上百人,这样那些恶棍的嚣张气焰就不会太盛了,有利于我的战斗。

心里想着这些问题,不知不觉爬到了半山腰,我又强迫大脑去想明天的战斗。激烈的思绪,会使我减缓恐惧,手和肩膀的疼痛也不那么强烈。

料想果然没错,一盏大灯唰地亮起,光线扫过海岸,船上站着三四十人,一起举枪随着光照乱射,打得岸上沙子乱蹦。我立刻挂在麻藤上不敢再动,缠绕在脖子上的海藻遮掩着身体,使我看起来像一棵突起在岩壁上的老树。

这群家伙狠辣狡诈,武器像疯狗似地乱咬乱射,只要能将我射死,毫不怜惜子弹成本。也难怪,船上的弹药舱里还有五百万发子弹,打这几枪又算得了什么?他们是心虚才故意展示强大的火力,向岛上的人示威,警告对方不要再玩这种让彼此承受不了的心跳。

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情报和武器我是拿到手了。有了这些东西,作战的时候心就踏实,把握也大很多。

唯一让我牵挂的,就是三个女人和孩子,我该怎样既不影响战斗,又能及时有效地保护好她们?在我继续攀爬后,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大脑。

终于,我上到了谷顶,手上的蟒皮手套已磨得稀烂,两只手掌有些红肿,烫得厉害。想想这只黄金蟒也确实可怜,肉虽为人食,至少皮还能做成精美的手套和皮包,戴在某位贵妇人或俏太太手上。可到了这种环境,只能给我这个孑然一身的男人,戴着干玩命的活儿,被磨得惨不忍睹。

躺在洞顶面上,知道船上的任何子弹再射不到自己,可能他们还以为我是沿着海岸往树林里逃窜了,不知道我居然爬上来躺在这里。要是他们知道我的位置,肯定会一颗炮弹轰来,将我碎尸万段。

躺了十多分钟,我才缓过劲儿,趴在地上,将坠谷壁的藤绳一点点收起,又把它甩到洞门口。我始终没站起身来,并不是我身体虚弱到这种地步,而是怕闪电照亮天空的刹那,船上的人会看到我的影子。这样的话,天一亮他们就会直奔过来,围剿我们。

下到山洞之后,女人们即刻围拢过来,闪动着惊喜的眼光看我,帮我扯拽着缠在身上那些用来伪装的海藻。我把箱子和身后背着的枪械放下,赶紧到火堆旁烘烤冻僵的手指。

“嘡啷”一把匕首放在地上。“你们把箱子包的布割开。”她们几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用充满疑问的眼神审视了一下箱子,开始做起来。

“那是贼船,满船的海盗。”我轻轻说了一句,三个女人惊惶地看着我。收起烤火的手,活动一下十个指头,我拿过池春手里的匕首,将木箱橇开。

“啊!……”她们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叹。我给三个女人分派任务:“芦雅和伊凉,你俩赶紧把不同的子弹挑选出来,各放一堆。池春赶紧烤肉,越多越好。天亮之后,我们就要熄灭明火,冒不得半缕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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