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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看看最后剩下谁

2010-08-14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摘要:夜里的空气有点凉了,我帮池春穿好羊皮坎肩,把她抱回山洞,放在那张橡皮筏上。为使温度高一点,大家睡着舒服,我又往火堆上填了

夜里的空气有点凉了,我帮池春穿好羊皮坎肩,把她抱回山洞,放在那张橡皮筏上。为使温度高一点,大家睡着舒服,我又往火堆上填了些柴。芦雅今晚没要我抱着睡,一定是伊凉对她说了什么,她才乖乖地躺在熊皮上,早早地睡了,期待着明天和我一起出去搬运食物。

来到她俩跟前,轻轻地挤下身去,一挨到柔软的熊皮,我才感觉疲惫不堪,合上眼睛很快便坠入睡眠中。

洞口的木门被大石和麻藤弄得很牢固,也不用再担心巨熊的威胁,大家胃里消化着鲜美的鳄肉,如果明天再把那张熊皮取回来,就可再铺垫出一块睡觉的地方,三人拥挤的问题也解决了。

芦雅和伊凉起得很早,当一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搔得我脖子和脸发痒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闻到烤鳄肉的香味儿。一张开眼睛,就看到芦雅忽闪着可爱的大眼睛,趴在我头顶,脸上扬着调皮的笑。

伊凉把四份早餐做好了,见我醒来冲我笑笑,算给我道一个阳光明媚的早安。池春正抱着孩子喂奶,我走出山洞,在溪水里洗了洗残余的睡意,看看天上的太阳,发现自己起晚了。

我很担心溪沟里的兽肉被其它野兽吃掉,吃早餐的时候,我咀嚼得很快,边吃边说:"伊凉和芦雅吃饱后,把洞前圈养鳟鱼的坑潭重新码起石垒,我们必须继续储备鲜活的食物。我要去砍些小树,制造大中小三个木拉橇,咱们一起去装回溪沟里的鲜肉。"

芦雅津津有味地嚼着烤肉片,摇晃着那根狗尾巴草抢着说:"不,我的木拉撬要和伊凉的一样大。"伊凉噗嗤笑了一声说:"你能拉得动吗?食物很重。"

"能,装少点呗。"她小嘴儿高高地翘了一下,我和伊凉都笑起来。

太阳已经挂在半空,按照上次的方法,我踹倒很多树木,这回需要的木材数量不多,并没耽误太多时间。等我把用来运输兽肉的三个粗制木拉橇做好,伊凉和芦雅也把坑潭码完了,小瀑布下面又恢复了被野熊破坏前的形状。我告诉她俩要抓紧时间,别等我们拖上木拉撬赶到溪沟时,下面只剩下一堆兽骨,这样可就要白忙一场了。

这次带芦雅上路,是想多搬回些食物,为了生存,让她跟着冒点险也是万不得已。她拖着那个适合她体力承受的小木拉橇,走在伊凉前面,我则拉着最大的木拉橇,走在芦雅前面。这片树林,伊凉和我已走过两次,当我用木杆挑开挡路的毒蛇时,只有芦雅表现得紧张不安。

在树林中行进的队形是我特意规定的,伊凉握着一把手枪,有野兽袭击时,能在关键时刻射击自保。芦雅年龄最小,胆子也最小,让她夹在中间跟着走,一有危险可以及时保护她。密林枪还挂在我的背上,我们离开山洞的时候,我留给池春两把手枪,又把洞门压得严严实实,以防万一。

我告诉芦雅和伊凉调整好心态,估计那些兽肉要搬运两次,争取天黑之前搬完。她俩都坚定地点了点头,跟着我小跑前进。一路上,大家尽量保持沉默,把响动减到最小。每当身旁惊起飞鸟,或者窜出颜色花哨、形状怪异的小兽,芦雅都怕得要命,赶紧抓住我的裤腰藏在身后。

也许有了芦雅这个年龄最小的女孩,伊凉比以往坚强了许多。我们继续在树林中穿行,这一路上,我不断地侦查四周,时时察看伊凉的后面。带着两个女孩出来,一旦发生危险,损失会很严重。所以从一进入树林,我就把警惕性提高到作战状态。

伊凉和芦雅在我身后跑得满头大汗,两张俏脸泛着红晕,上衣和裤子也已湿透。我同样挥汗如雨,赤裸的脊背湿淋淋的,水珠一道道滑下来,分不清是矮树枝叶上的露水,还是自身的热汗。我把准备用来捆绑兽肉的麻藤解开,串联起三个木拉橇,让自己做车头,成为动力的主要输出,这样一来,芦雅和伊凉能轻松些。但是,当遇到大的危险,我们就得同时丢下三个木拉橇,保命损资也是没办法的。

渐渐的,能听到前方潺潺的溪水声了,我们又加快奔跑的脚步,希望早点冲出树林,进入豁亮的溪边。

眼看就要接近树林边缘时,我在疾跑中突然喊:"停!"同时,手上的木拉橇立刻丢在地上,生怕绊倒身后的芦雅。但急停还是让芦雅失去平衡,她脑门儿撞在我的后背上,差点摔倒,一双大眼睛慌乱地向四周张望。

伊凉趔趄了一下,急忙蹲下身子,也不说话,她知道我突然喊话就是察觉到了危险。"我怕熊……"芦雅说,细长的胳膊搂紧了我的腰。我立即示意她俩别出声,全部蹲伏在地上。

此时,我浑身的寒毛都直立起来,尤其是我的小腿上,像炸起了刺,胃里也开始翻腾,想吐。

以前在丛林作战的时候,我曾经被蟒蛇咬过。当时我们小组正披着伪装在执行狙击任务,一个经过特训的英国狙击手潜入了领地,其他五个队员都被他在极短的时间内远程射杀,最后只剩下我和他的对决。我俩都想射死对方,使自己能活下来。

在茂密的丛林里,我和他相隔大约有一百米,平行着同时向前急速奔跑。英国狙击手每跃过一根横木或者盘曲的大树根时,就会在半空中甩手射击,把子弹射向我。我第一次见到这么优秀的狙击手,居然能在制空的瞬间,让视线透过狙击镜孔瞄准射击,真是极度恐怖的战场幽灵。

急速飞跑的过程中,他射出两颗子弹,第一颗擦破了我的后颈,第二颗擦伤我的下巴。我无法再像他那样还以颜色,疾跑中我不断地变换着速度,防止被他估算出交点毙命。

躲过两枪后,我又提高了奔跑速度,同时拔出手枪,不断向他点射,破坏他射击的手感。如果这个恐怖的家伙再射出第三枪,肯定能击中我的脑袋或者脖子。

对于同是狙击手的敌人,跑不是为了逃命,而是为寻找杀死对手的机会。再厉害的狙击手不走运的时候,也有丧命的可能。他没有看出前面横着一条铺满墨绿浮萍的水沟,如果我不熟悉周围的环境,会和他一样掉进里面。

这名英国狙击手,一定是晚上偷偷空降下来不久,殊不知这一带的生态和地形中最欺生的就属这条水沟。

隐藏的水沟更像一条坑道,那密厚的浮萍仿佛水缸上面漂着一层麸皮,贪吃的老鼠一旦跳上去,就会活活困死在里面。

在对手扑通一声落水的刹那,我"噌"地跳起来,窜上了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急速躲在一簇浓密的枝叶后面。不等喘息第二口气,就拽下背上的狙击步枪,对准他落水的位置,摆好了狙击姿势。只要他一游动,立刻射击他的头部。

然而,这是个极富作战经验和阴险的高手,从他陷入水中之后,就迟迟没了动静。水沟虽然很深,却不至于将他淹死。我想他一定是伪装在某处,寻找射杀我的机会。

我在树上掩藏,他在水下伪装,这个时候想杀死彼此都很困难,可又简单。只要我在树上动一下,或者他在水里动一下,都会在顷刻间丧命。所以,在杀死对手之前,谁都不敢弄出半点动静,耐心就是生命。

谁都没曾料想到,一连两个夜晚,天上都挂着一轮低矮的大黄月,小灯笼似的,不怀好意样地照耀着对峙厮杀的我俩。这种明亮度,足够任何一方射出第一枪,使对手死亡的概率最高。

僵持到第三天早上,阳光非常的刺眼,我从高处射击有了些优势,但我的眼睛熬肿了,疼得很厉害,身上多处被蚊虫严重叮咬。为了活命,我只能支付这种代价。饥渴使我的大脑一阵阵眩晕,只要我把眼睛闭上,就会很快昏厥过去,在从高处坠落的当空,身体就会被子弹打穿,没机会感觉重摔的疼痛。

水中那个狙击手,一动不动地被浸泡了三天,沟水里的生物也会钻过去咬他,同样好受不到哪去。这个时刻,双方都忍受到了想握手言和的地步,但那是不可能的,这种局面注定了两种死法,要么被对方射死,要么耗死。

我用睁得充血的眼睛,从狙击镜中窥探那片水面,始终无法看出异常。这时一只蜻蜓落在了一截细小的水草顶端,它一会儿落上去,一会儿飞起来,在这根植物上反复了几次。

开始我不以为意,可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水下伪装的狙击手肯定需要吸管喘气,那个绿色水草一定他用来呼吸的,所以蜻蜓被吹得起来落下,折腾个没完。

我再仔细观察那根水草,发现它出奇的垂直,也不像旁边水草那样,随着底下的暗流,一起晃动摇摆。我的身体缠在树上已经透支到极限,只有和他赌上一把生死了。

通过那根特制的水下呼吸管,我想象着他在水里的位置和姿势,估摸出对方头部的大概位置,对准那个范围,左右连射三枪。随着子弹撞开水面厚厚的浮萍,我看到了泛起的红色水纹。

这一把我赌赢了,射死了对手。抱住大树滑下来后,我又趴在高冈上,观察了一会儿,看到他的后脑和背部鼓出水面,这才放心,就迂回着靠近过去,揪住他的头发拽上岸来。

原来,他把狙击镜藏在水生植物的一片大圆叶下,黑魆魆的枪管一直对着百米外的那棵树,等着我的暴露。对于狙击手来讲,把枪口顶在敌人胸前和相隔一千米射击没太大差别。狙击镜里的目标,就跟站在眼前一样。幸好我掩藏的大树前面还有一棵大树,叠加的枝叶很好地保护了我。

子弹从英国狙击手脖子左下的锁骨沟钻进其胸腔。他的身体由于长时间在水下被腐蚀和冰冻,使弹头炸出的伤口呈现乌黑色,像一朵紫色玫瑰,汩汩冒着酱血。射出的三枪中,应该第一枪就命中他了,以他的反应速度,不会给我再射第二第三颗子弹的时间。

我趴在沟边,喝了一点儿水,必须让萎缩的胃慢慢适应过来,如果一下喝饱或者喝足都有丧命的危险。拔出匕首,割开尸体身上所有的口袋,我只找到一小袋牛肉和面包,饥饿使我恨不得把食物一口吞掉。

理智还是克制了冲动,我啐了些细小的面包屑,让内脏的消化动力渐渐有个缓冲过程,再恢复正常蠕动。

利用最后一点力气,我总算从尸体脚后跟的位置找出一枚甲虫般大小的GPS微型定位跟踪器。我用匕首后把将它砸碎,又将他的背包装满泥土,束缚在尸体上推进了水沟。这样做完,我就可以在附近找个地方,安全地休息一天。

约莫傍晚的时候,我在睡梦中感到呼吸困难,头发像被什么拽得生疼,额头被一层温黏的东西包裹着,一股股恶臭扑鼻。

努力睁开眼睛,惊恐立刻使我全身的神经和毛发急速膨胀,近乎崩裂。一条青灰色花蟒正在吞噬我。它三角状上颚的括约肌扩张得很大,两排细长错乱的弯钩牙,对准我的眼睛,透明粘稠的口液挂在齿尖,随时都会滴落下来。

粗壮的大蟒已经从双腿到胸腔把我缠卷起来,牢牢禁锢住,使我无法调整姿势反抗。幸好我睡着的时候,双手枕头,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吞掉。

求生的欲望,立刻使我双臂肌肉条件反射地膨胀弹起,一手扒住大蟒上唇的软肉,一手抠它下颚,让自己的头慢慢退出血盆大口。大蟒受到我的抵抗,缠绕的蛇肌加速紧缩,光滑的鳞片沙沙地摩擦着我的衣服。我的盆骨和两肋发出咯吧咯吧的响声,疼痛席卷全身。

坚持下去不是办法,必须空出一只手来与它搏杀。放开大蟒的下颚,我的后颈顿时疼痛钻心,大蟒下唇的边缘内侧,也有两排锋利的小齿,它不想我滑出它的口腔,便使劲闭合嘴巴,镰刀似的牙齿钉进我的肉里,将我钩咬住。

腰间的匕首被大蟒的身子紧挤在刀鞘中,费了很大劲儿,我才攥到刀把,猛地抽了出来。我不可以直接举起锋芒四射的尖刀,往缠绕自己的蟒身上怒刺,大蟒的鳞片很滑,极有可能刺死我自己。

后颈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不能再犹豫,匕首被我平着塞进胸口和蟒身挤着的缝隙,然后用力往上挑,又翻转刀把,憋足一股劲儿,狠命地抛划出去;然后再平塞进去,斜划出去,疯狂地反复几次。

浓浓的鲜血,顺着我平躺的胸缓缓地流散开来。匕首往我和蟒身之间塞进去的时候,也切破了我自己的皮肉,但这样的伤口不至于致命。大蟒的伤口却很严重,我每向外刨割一下,大蟒就跟着抽搐紧缩,它的上下鄂也随着疼痛使劲闭合,想一口咬死我。

后颈的疼痛和体内骨骼的响声越来越清晰。这个时候,我必须挺住,化疼痛为力量,狠命地刺杀大蟒。然而,我的呼吸已经困难到极限,挤压变形的胸腔使肺叶无法吸入氧气,双眼渐渐模糊发黑,四肢松软了许多,不知不觉昏厥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浑身像被千斤的锁链压住,体内如有万只蚂蚁啃咬。大蟒已经死了,我用手按住它的下颚,让带着倒钩的小齿从我后颈的血肉里慢慢拔出。又是一股疼痛钻上心尖。轻轻抚摸脖颈,手指沾满黏糊的凝血。这种大蟒是靠蛮力捕杀猎物的,幸好没有毒素注射。

酸软的双臂一圈一圈地搬开巨蟒缠绕在我身上已经变得僵硬的躯体,总算挣脱出来。然后,我细嚼慢咽地吃完那袋牛肉和面包,拖着沉重的身体,摇摇晃晃向丛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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