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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局疑案(94)

2017-04-03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她不请安也不行礼,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滨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

“你在叫什么!”文蕙喝道,又数落起来,“你这孩子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见了长辈也不行礼,你爹是怎么教你的?见了表哥也不知道问声好!”

林清芬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徐滨,慢慢的,她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可是徐滨看见她脸上的神情,只觉得无比恐怖。他知道她会说什么,他知道他是躲不掉的了……果然,她接下去便冲口而出:“你这些日子跑哪儿去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如果你死了让我和孩子怎么办?”

徐滨不由自主朝白箫的方向望去,她正神情诧异地看着他们,目光不时在林清芬和他之间扫来扫去,脸上的喜色却渐渐退去。两年前,在那个醉意朦胧的夜晚,她跟他最后说话时的神情跟现在几乎一模一样,他后来回想,那时她似乎已经隐隐觉得不祥……

蓦然,往事袭上心头,他那被毁掉的新婚之夜!八个月的囚徒生涯!武功尽失!与爹爹的永诀……都是林清芬这贱人害的!

想到这里,他不假思索地右掌一伸,就朝林清芬的脸上掴去,但令他惊异的是,自己的手掌打过去,竟像是打在棉花被上了,她的脸上一丝痕迹也无。

白箫却叫了一声:“滨哥!”

接着是母亲,“滨儿!你这是干什么?”

他没理会,他现在谁的话也不想听。

这时林清芬却笑了,柔声道:“滨哥,你打我不要紧,可别打坏了我们的孩子。”说着,便手摸肚子,洋洋得意地笑着。

文蕙听见这句,已经惊慌失措。

“林清芬,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这孩子不是你跟剑云的吗?”

“哼!我岂会跟他生孩子?我连一天都没跟他在一起过!”林清芬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徐滨,“这孩子是我跟滨哥的!当日他离开新房,便住到了我家!”接着又柔声道,“你走了一个多月,我发现怀上了他,我爹便与谢剑云说定,让我嫁给他。可我根本不愿跟他成亲!我只有你一个丈夫!如今,我的挂名丈夫也死了,我们也该一家团聚了吧。”说到末尾,又语带恳求。

徐滨已经不敢再看白箫,只是瞪着林清芬,拳头不知不觉便捏紧了。

“你休想!”他咬牙切齿道。

这时,展鸿飞走了过来。

“师妹,你该走了!你定是因师弟去世,心情不好,因而神思恍惚,语无伦次了,我叫马车送你回去!”他说罢,就要拉扯林清芬。

文蕙忽然大喝一声:“慢着!”

众人都回头朝她看去。

“林清芬!你把事情说清楚!你肚子里的孩子……”

林清芬披头散发哭倒在文蕙的脚下。

“婆婆信我!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滨哥的。其实滨哥对我早有意思,我俩自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只是姨夫一意孤行,硬要将徐玉箫许配给他,他才不得不与她拜堂成亲。订婚之后,我一直催促他将实情禀明双亲,谁知他因怕姨夫责怪,始终不肯开口,然而,他又不愿与那徐玉箫洞房花烛,于是成亲当晚,便逃离新房到了我家……”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已经抓着她的头发,将她高高提起。

“你这个满口谎话的贱人!”话音刚落,林清芬便被扔了出去。

“砰!”林清芬摔倒在庭院的地上,再看徐滨,已经短剑在手,向她直奔而去,眼看着一剑就要刺入林清芬要害,众人无不惊呼。此时,就见白箫飞身跃出,拦在了林清芬身前。

“你闪开!”徐滨喝道。

“她既怀了你的孩子,你就不能杀她!”

“你管不着!”徐滨如今已经是羞愤难当,纵然面前是白箫,他也顾不上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林清芬这个贱女人,一雪前耻!

他挥剑朝林清芬刺去,可是白箫却一挡再挡。她虽赤手空拳,却将徐滨的剑气活生生挡在外面,任徐滨如何努力都不能靠近林清芬。

他本已是恼羞成怒,再看白箫竟为林清芬不惜与自己剑拔弩张,且招招制住他,他更觉面上无光。这时,他方感两年不见,白箫的功夫已经远远在他之上,怪不得她可以接任蓬莱和雷震两大门派的掌门。她已经高高在上,而他不过是沈皓清的一个小弟子,不名一文。这样的她,会接受现在的他吗?他是不是今后还得叫她掌门?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抬不起头来。

再想到自己跟林清芬的这段丑事已公之于众,不知多少人会在背后议论纷纷,宿城不大,也许到不了明天,便会人尽皆知,他今后可如何做人?如此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他顿感这次回家是大错特错,这么想着,他的招式越发凌乱,也更觉得索然无味,心灰意冷,于是骤然收剑,退后了一步。

“箫妹,我对不起你,你走吧!”他惨然道。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白箫更是面如死灰。

“滨哥……”

“你走吧!”他又说了一句。

白箫脸上没有惊讶,亦没有悲伤,只是怔怔看着他。

这时只听文惠在那头喝道:“滨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她可是苦苦等了你两年!何况你们虽未圆房,也是拜过天地的!”

徐滨不敢再看白箫,转脸对母亲道:“我们的婚姻原本便有名无实!我不愿误她终身,箫妹还年轻……”他已说不下去,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快麻木了。

文蕙被气得不知所措,“滨儿,你这么做太没良心了!”她大声道。

他低头只当没听见,抬起头的时候,又忍不住朝白箫望去,只见她脸色苍白,神情肃穆,眼睛里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

“事已至此,那就这么办吧。”她轻声道。

文惠忙走到她跟前,劝道:“箫儿,此事万万不可,你先耐耐心,我再开导他。”

“婆婆,你不必多劝了,我不愿插在别人中间。记得当时婚书是掌柜爷爷写的,如今请婆婆即刻请出他老人家来,写退婚书给我。”

说罢也不看徐滨,就要走。徐滨听她这么说,忽然又一急,心想难道她真的要走?我才刚见到她,她就要走?于是连忙抢上一步道:“箫、箫妹,你今后还是我的师妹,仍住在山庄里吧!”他几乎是在求她。

可是她只是冷冷回眸,看了他一眼。

“多谢好意。我的去处不劳二师兄挂心。”说完这句,她解了脖子上的那串七彩凤凰珠,朝他身上扔去,接着转身飞也似的跑了。

徐滨欲追,两条腿却似灌了铅,怎么都迈不开。

“小师妹——”他只听到展鸿飞叫了一声,随即便没了影,心想,罢了,罢了,你走吧!反正我也配不上你!

他低头去捡那七彩凤凰珠的时候,林清芬爬到文蕙的脚下,叫了一声“婆婆”。

文蕙侧过身不受她的大礼,没好气地说:“别这么叫!我经受不起。

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会儿说是剑云的,一会儿说是滨儿的,你自己先弄弄清楚再说!媳妇我家早就聘了,就是你姨夫做主娶的徐玉箫。那天婚礼你也来了,宿城谁不知道?至于我家滨儿新婚之夜失踪,据说到了你家,这事纯属谣传。我们一家都不信。现在他回来了,我们一家正想好好过日子,你别在此瞎掺和!这么打打闹闹成什么体统?赶快回家去!”

林清芬听了这几句,立即一改之前可怜兮兮的神情,口出恶声:“你眼瞎了?我是你媳妇你也看不出?当初就是你儿子跑到我家,强奸了我,害我怀了孩子,被迫嫁给了谢剑云!我为你们徐家传宗接代,受尽委屈,你竟然不认我!这事由得了你吗?”

文惠气得浑身打战,指着徐滨问道:“这泼妇说的可是真的?”

这时,沈英杰插嘴了:“大闺女!你也糊涂了,你儿子怎会做下如此兽行?他与箫儿倾心相爱,哪会看上这贱人?新婚之夜,就是这贱人伙同其父,叫那个假徐庆骗走了他,劫他到了紫霞岛,又在他身上下药,乘他迷乱之时,这贱人就假扮箫儿,呵呵……”

文惠听到此,手指几乎戳到林清芬的脸上:“好啊!你们做的好事!竟害得我儿子在他父亲临终前都未见他最后一面!你们瞒得我们好苦!”

林清芬冷笑道:“所以说,我没骗人!这孩子就是滨哥的。姨妈,你不认我不要紧,难道连自己的孙子都不想认了吗?我若生起气来,生下他后,便今天给他一鞭子,明天拧他一下,到时候,再送来给你看……”

文蕙给她气得差点晕过去,徐滨恨不得一掌毙了她,沈英杰更是听不下去了,他嚷道:“你在这里瞎吵什么?你娘昨天死了,你还不到灵堂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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