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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之后的葬礼(39)

2016-05-15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警方在立青中专找到三名目击证人,他们都称自己吃完午饭后,在回宿舍的途中亲眼目睹了朱倩从五楼窗口跳下的情景。

其中一名目击者说:“我看见她在窗台上站了好一会儿,起初我以为她是在擦玻璃窗,后来她突然自己跳了下来,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我正从食堂往宿舍楼走,这个场面把我吓呆了。”

另一名目击者说:“我从外面吃完饭回来,抬头就看见五楼的窗台上站着个人,我认不出是谁,只知道她站在那里,站了一两分钟,披头散发的,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没细想,等我快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忽然觉得有样东西从眼前掉下来,我一看就是她。我没看见她跳下来,但她确实那时候在窗台站了一会儿。”最终,警方认定这是一起因未婚先孕导致的自杀事件。

莫兰在朱倩的死亡报告后面还看到一小段文字,说的是朱倩和她的两个同学在2001年3月间发生的一件事。

2001年3月5日,朱倩与另外两位女同学(张小桃、袁青)因交友不慎,误入黑帮(帅斧帮)圈套,被骗入本市A县蔡庄路34号的春梦舞厅。舞厅老板交代,他们原打算让朱倩等人跳玻璃艳舞,但巧的是,当晚正遇上反黑组特别行动,朱倩及其两位女同学被反黑组及时发现并顺利解救。经调查,朱倩自3月5日中午12点至6日凌晨两点被黑帮控制人身自由,但并未遭受性侵犯。

莫兰看完这段文字,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张小桃了。

26、她好像暗恋松哥

张小桃人如其名,是一个小巧玲珑的桃花美人。身材不高,齐耳短发,圆圆的脸白里透红,手腕上还挂着一串色彩斑斓的玳瑁手镯,她穿着牛仔裤和褐色条纹衬衫,脸上几乎没有化妆,只在嘴唇上涂了点淡红色的唇彩,看上去又干净又清纯。

“你想打听朱倩的事?”张小桃一坐下来,就好奇地问莫兰。

莫兰看了一眼旁边的乔纳,不用说,乔纳肯定已经跟她说过她们这次见面的意图了,虽然这是犯大忌,但好在张小桃看上去不算是个难弄的人。

“我知道你跟朱倩是立青中专的同学。”莫兰说。

“是啊。”张小桃有些不安地回头看了乔纳一眼,“你们真的是为了帮松哥吗?松哥叫我不要把这事说给别人听的。”

看来乔纳是以要帮郑恒松翻案为理由把张小桃约出来的,果然是费尽心机。

莫兰注视着她,语重心长地说:“小桃,你也知道,机关里很多人都对松哥的位子虎视眈眈,他现在出了事,落井下石的人就更多了。所以我们很想帮他,我相信你也是。”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张小桃一会儿看莫兰,一会儿看乔纳。

“因为我跟她妹妹是好朋友,而且,松哥以前还帮过我的大忙,他真是个大好人。”莫兰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在为往事唏嘘。

她的话立刻引起了张小桃的共鸣。

“松哥的确是个大好人。”张小桃点点头说,“好吧,你们问吧。我也想帮松哥的忙。”她俏皮地笑了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你们那次被骗到舞厅是怎么回事?”

“跟那次的事也有关吗?”

“没关系怎么会问你?”乔纳插嘴道,她叫了一杯奶茶和一碟松饼,现在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乔纳的胃口总是那么好,而且还永远吃不胖,这就是最叫人愤怒的地方。

“我知道你们一共有三个人,你、朱倩和袁青,对吗?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莫兰启发道。

张小桃望着莫兰,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终于点了点头。

“好吧,说就说。我、朱倩和袁青既是同班同学,也是好朋友。我们三个一起在课余时间报名参加了一个跳舞班,在那里,我们认识了一个叫王燕的女人,她也在那里学跳舞。她比我们大好几岁,打扮得时髦高雅,对我们也很热情,所以她说的话,我们一开始都相信得不得了。她说,她有个朋友开了家舞厅,需要跳集体舞的演员,工资是一场一百元,问我们想不想去。”张小桃用力吸了一口可乐,“我们几个都很想赚钱,所以马上就同意了。第二天,我们跟她在A县蔡庄路的路口碰头,她把我们带到了那家春梦舞厅。”

“后来呢?”乔纳插嘴问道。

莫兰觉得表姐在场真有点多余,一来她是张小桃的同事,张小桃当着她的面说话,可能会有所顾忌;二来她爱插嘴,这对启发张小桃说出更多的事不利。她决定找郑恒松现时现刻来把她弄走,可惜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对了,找高竞要。于是她一边掏出手机偷偷给高竞发短信,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对张小桃笑了笑:“说下去啊,小桃。”

“那个舞厅,我们一走进去就觉得不对劲,里面黑洞洞的,只有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在喝酒聊天。朱倩是我们几个中胆子最小的,她马上就要回去,但舞厅的门已经被锁上了。这时候,那个带我们来的王燕告诉我们,这里的老板是要我们跳艳舞。我们根本不懂什么叫艳舞,她说不要紧,看了录像你们就知道了。于是,我们就被带到一个小包间,里面正在放录像,包间里还有三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她们也是学生,是星北高中的,我们这时候才知道,我们六个人都是被骗来的。”张小桃说到这儿愤怒地跺了一下脚,“我们恨死那个王燕了,后来总算把她给抓起来了,要不是这样,我碰到她一定抓她的脸。”

“喂!我看过资料,说你们没有被他们性侵犯,这是怎么回事?这不符合常理。难道他们都有性功能障碍,还是你们几个都长得特别丑?”乔纳一边吃松饼,一边满不在乎地插嘴道。

莫兰在桌子底下踢了乔纳一脚。

张小桃白了乔纳一眼:“这是他们帮派的规定,不跟新骗来的舞女发生关系。这是松哥后来跟我说的。他们把我们锁在房间里让我们看录像,不让我们走。朱倩想走,有个男的打了她两个耳光,把我们吓坏了,他威胁我们,说我们哪个敢走的话就要打断我们的腿,我们都不敢动了,只好乖乖坐在那里。”

高竞的回复很快就来了。亲爱的,真利索,莫兰在心里表扬他,同时立刻发短信给郑恒松:“纳在爱琳咖啡馆,快点把她弄走。兰。”她希望郑恒松接到短信后能尽快出现,帮她解决这个爱插嘴的表姐。

“那后来呢?”莫兰问道。

“后来大概是下午5点多的时候,他们又弄来了三个女孩,情况跟我们也差不多。到了8点左右,他们把我们叫到一个比较大的包间,叫我们学着录像里的样子一个个跳舞给他们看,我们不敢反抗,只好随便跳了几下。朱倩和另一个女孩一直哭着不肯跳,所以她们两个又挨了打。那里的老板说,我们的表演是在凌晨两点,他让我们换好衣服在包房里等着,还威胁说,如果我们不听话就会被卖到外地的妓院,我们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只好把那些恶心的跳舞装换上。”张小桃脸色阴沉沉的,好像一不留心又跌回了过去,“等我们换好衣服,他们就让我们写欠条,就是每个人都写欠老板五万元,跳一次舞抵扣三十元,他们是这么算的,这样都不知道要跳几次才能还清,但是当时我们实在没办法,只好都签了。”

张小桃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年轻的脸上愁云密布。莫兰想象着这个女孩穿着暴露的舞娘服坐在阴暗污秽的舞厅包间里惴惴不安地写欠条的情景。对这个女孩来说,这的确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怪不得郑恒松叫她不要告诉别人,如果警察局的人知道这些肯定对她的前途不利。

这时候,乔纳的手机突然响了,莫兰暗自偷笑。

“喂?”乔纳皱着眉头接了电话,听了几句后,就朝那里吼道,“你怎么搞的?……怎么会摔跤?……你是豆腐做的吗?……管我什么事!……你真烦!”

接着,她挂了电话,没好气地说:“我出去一下。你们聊!”

说完她像旋风一样刮开小咖啡馆的门,飞了出去。

“乔纳姐她怎么啦?”张小桃不知所措地问道。

“大概有朋友找她吧。她心直口快,你别见怪。”莫兰和蔼可亲地对张小桃说。

“你真的是她表妹吗?怎么两个人一点都不像啊。”

“她经常说怪话,我们家里人都受不了。”

“其他倒也罢了,她老是拿我跟松哥开玩笑我受不了,我都有男朋友了,我跟松哥好,纯粹是松哥对我有恩,她这么乱说,我真怕会影响松哥的名声。你能不能让你表姐以后说话注意点?”张小桃看来对乔纳挺不满。

以前她可能是害怕你抢她的位子,现在她可能是对你有点妒忌,妒忌什么呢?也许是你年轻漂亮吧,还有你一口一个“松哥”,乔纳终究也是个女人,莫兰想,一听说松哥摔跤,她嘴上再不乐意还不是立马奔出去了?

“没问题,我回去肯定说她。”莫兰继续说正题,“你们后来是凌晨被解救的?”

“是啊,我们差不多都快上场了,每个人都紧张得要命,快发疯了。”张小桃的脸上泛起两朵红晕,双手禁不住攥成了拳头,“忽然,松哥他们就像天兵天将一样出现在我们的那个包间里。当松哥对我们说,他是警察时,我们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松哥救你们的时候,那个朱倩有什么反应?”

“她晕过去了。松哥后来把她抱上了警车,让别人把她送回了警察局。”张小桃说起朱倩的事,脸上的表情又有些阴晴不定。

莫兰透过玻璃窗看见乔纳匆匆忙忙地在对面马路上走,她刚路过一家面包房,从里面闪出一条人影来,那人穿得很像管道工,还戴着顶鸭舌帽,他拉住她的手,快速走进了一条小胡同。莫兰心里暗自好笑,想不到松哥赴约还乔装打扮,深井烧鹅要被啃喽,嘿嘿!晚上准备好听她诉甜蜜的苦。

莫兰正在自己偷笑,忽然发现张小桃注视着自己,对了,还是言归正传,谈朱倩。

“我知道朱倩死的时候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莫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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