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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扣杀人案(106)

2015-11-10 来源:故事会 作者:鬼马星 查看评论

我诚心诚意地谢了乔纳,为她付了面条钱,便兴高采烈地回去准备晚上的约会了。

可是,三周后,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了,一方面,在她的要求下,我给她买了更多的东西,另一方面,我发现我给她买的东西,转眼就不见了。宋薇并没有戴我送给她的白金戒指,她的手指空空如也,没用我给她买的小皮包,用的还是原来的双肩背包,她也没戴那只斯沃奇手表,她的手腕上除了一串小佛珠,什么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戴我买的戒指?”我问她。

“做事不方便,给别的同学看到也不好。”

“那只新包你还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就是老找不到配它的衣服。”

“那手表呢?”

“明浩,我戴过的,但是手腕上多样东西,总觉得不舒服。”

每个问题她都回答得滴水不漏,但我心中的疑团却挥之不去。不得已,我又找到了乔纳。我们照例在大肠面馆边吃边聊。

“钱可是你自己花的,妈的,你自己贱,哪能怪别人?”乔纳没好气地说,我觉得她对我提起的事一点都不吃惊,而且我还觉得她话里有话。

“乔纳,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你要宋薇,我帮了你,你还想我怎么样?”她好像不太高兴。

我不喜欢她今天的态度,不诚恳,这不像她。

“乔纳,我们还是不是朋友?”我义正辞严地问她。

“那好吧,你今晚9点到我们宿舍楼对面的篮球场等我。”她说着,神秘地朝我挤了挤眼。

我不知道乔纳那表情意味着什么,但心里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晚9点,我来到乔纳指定的篮球场等她,我在那儿站了5分钟,乔纳没有来,我继续等她,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熟悉的说话声,是宋薇。她在跟一个男人说话。

“为什么没看见你戴我送你的戒指?”男人问。

“做事不方便,而且给别的同学看到也不好。”

“那条项链你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但是黄金项链配衣服好难。”

“那套化妆品,你也没用。”

“啊,我用过的,在舞会上,但在学校化浓妆不好。”

……这段对话听上去真熟悉,熟悉到让我头皮发麻和心尖发痛。我得出的结论是,宋薇不仅脚踩两只船,还一样向对方索要了各种礼物,并且她也没有用它们。那么她究竟把这些东西弄到哪里去了呢?只有一个可能,卖了。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正一个人胡思乱想,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是乔纳。

“她为什么……”我刚想提问,她就作了一个叫我闭嘴的手势。

她让我回头看看。我发现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宋薇正朝shi tang方向走去。

我们尾随着她来到shi tang旁边的一片绿化地带躲在树丛后面,我忐忑不安地想,如果再来个男的,说什么你怎么没戴我送的戒指,我就要疯了。可是这回来的是个衣衫破旧的中年女人。我仔细一瞧,竟然是平常在校门口经常出现的那个女乞丐。

“妈,把这些钱带上。”宋薇好像把一团东西塞到了女人的手里。可是宋薇曾对我说她的父母在安徽教书。

“你小心点。”中年女人说。

“别担心,他们有钱人不在乎这些,而且这也是他们甘心情愿的。谁叫他们有钱呢?”宋薇的声音跟平时一样清脆悦耳和平静。

在这之前,我只把她当作一个爱吃猪肠面的粗鲁女哥们,现在,她干净利落又爽朗的形象却像月光一样洒在我心上。那天晚上,她大概是知道我心情不佳,不仅陪我喝了酒,还说了很多笑话给我听。

“我觉得爱情就像猪大肠,生的肯定是臭的,得熟了才好吃,而且最好多洗几次,洗干净了,上火煮,才能吃出那个咬劲和香味来。”她得得咬着牙,制造音效,然后说,“别难过,你现在的爱情属于又生又臭阶段,回去洗两遍,捞出来重新烧,还是一根好大肠。”

她的低俗比喻降低了我初恋的格调,却治好了我初恋的伤痛。不晓得为什么,每次一想到宋薇,心里刚刚有点难过,就想到了猪大肠,然后就想笑。

我后来没再去找宋薇,她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也没来找我,我们再见面时,互相微笑地点点头,再后来就装作不认识了。

两个月后的某天,我再次跟乔纳约在大肠面馆见面。

“你一向只吃素什锦面,为什么今天吃起了大肠面?”她看着我的碗疑惑地问。

“因为我发现我爱上了猪大肠。”我真诚地说。

她不说话,朝我翻了个不太凶的白眼。

“今晚方便吗?”我问她。

“怎么?想打球?”

“不,想泡你。”

她微笑地往嘴里送了一筷子面条,过了一会儿,头一歪,很酷地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放马过来吧。”

嘿,跟乔纳这样的女生谈恋爱,真叫一个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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