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局长又亲自主持案情分析会。会上，针对喻汉洋人车都失踪的情况，徐亚杰等一致认为宝马车是个需要着重考虑的因素。专案组决定一手找车，一手找人，从车突破。徐亚杰介绍说，今年以来，祥城市已经连发两起暴力劫车案，被抢奔驰一辆、路虎一辆，两名司机一个被人用铁棍打得半死、一个被五花大绑扔到了玉米地里，我们高度怀疑案件的性质是抢劫杀人。牛玉国问：“有没有串并条件？”徐亚杰说：“目前的线索不太多，但应具备串并条件。”牛玉国说：“那就要及时串并。下次会议也请周边县市区刑大的人参加。”
根据城区交通要道的监控显示，喻汉洋失踪后，他的宝马车出了城。三合收费站的监控拍到了车的画面，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幸好足以分辨出车牌号码。我们将三合收费站往东方向所有路口的监控调了出来，顺线追踪下去，直到风景秀美的嘉山县城。
发现车辆最终消失的地方是县城东郊，我们请当地派出所配合搞了一次细致的摸排行动，没有放过一处村庄和社区，最终在进士张村发现了被柴草掩盖的宝马轿车。
技术人员对宝马车的里里外外进行了详细的勘察，终于，在副驾驶位置的车窗下方发现了一滴暗红色的小血滴。
在县城顺河街上的顺发家具公司里，两个工人正在组装一个大衣橱，我敲了敲门，两个人问找谁。我问木工包小明在不在。据村里人提供的线索，车是包小明放在那里的。
一个工人说包小明正在一主家做活儿呢。我说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成不，我们是上回的主家，有事想找他，让他回来一趟。
那个工人挺配合，放下手中的活儿就打了电话，然后告诉我们，包晚上才能回来，让我们留个电话。
我们已经等不及了，干脆问了人家的地址，直接找上门去。那户人家门大开着，屋子正在装修，有人在打家具，满屋的木头味。我一看埋头干活儿的那位正是包小明，他的照片我已经看过无数遍了。考虑到他手上有木工刀，我先退了回来。毛磊听我说了说情况，对小许说，你上去找包小明，就说是楼下邻居，想找他们做个大衣橱，让他下去实地量一下尺寸。小许依计行事，包小明放下工具，刚和小许下楼来，就被我们捂住了。
包小明被铐住双手后，知道了我们这群便衣的身份，感觉事大了。
毛磊问他：“车是怎么回事？”包小明马上明白了说的是那台宝马车，交代道：“是我从陈志那儿买的。”
“陈志是谁？”
“陈志是我哥们儿。”
“你多少钱买的这车？”
“5000块钱。”
毛磊笑了：“你行啊，5000块就买了辆宝马。”
包小明说：“真是5000块，上回我和陈志一块做过活，那是个大单，我们集中做了12天，得了工钱10000块。我们俩人一人5000。分了钱后，陈志问我想不想买辆好车。我说就挣这点钱，能买个好车的车轱辘。陈志说你把钱给我，我给你整辆宝马。陈志还真没骗我，真弄了辆宝马来，他帮我开到我们村上。我想开出去显摆显摆，陈志说这车有点来头，你最好避避风头再开，还帮我用柴草给盖起来了。”
听着不像说假话。毛磊问：“陈志在哪儿？”
“我不知道。”
“他的家呢？”
“在远遥镇。具体情况就不清楚了。”
“他的手机号呢？”
“换过一回，新号存在我手机里了。”
毛磊一喜：“你给他打个电话，找个理由让他过来。”
我感觉有点冒失，一旦包小明在打电话时泄露了消息，就打草惊蛇了。
幸好包小明很配合。电话拨通后，包小明说：“我来活儿了，一人忙不过来，你过来呗，咱俩一块做。”
陈志说：“我现在走不开。”
包小明说：“滚你妈的，赶紧过来！”
守候了半天未果，直到陈志的手机无法接通后，毛磊的肠子都悔青了，包小明老实的外表和配合的态度让我们大意地没有设计好通话的内容，就草率地让他打了电话。
毛磊和包小明的话题不少，从家具里的甲醛，到三聚氰胺，又到毒奶粉，说到得意处，两人哈哈大笑。
毛磊的脸通红，他生气时脸就会红。可毛磊有说有笑。他真会装。
闲扯了一个多小时，毛磊的红脸还没有褪色，但他不再装了。
“姓包的，你当时说了句‘滚你妈的’，什么意思？”毛磊问。
包小明感觉到了语气的变化，不安地说：“没什么意思。
“你行啊，就说了两句话就能暗示他跑。”
“天地良心，我不是那意思。那是我的口头禅，我经常说。”
“你确定是口头禅？”
“就是我的口头禅。”
毛磊看了看表：“还在装。从现在往前推70分钟，你说了至少几百句话，我没有听过你说一句‘滚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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