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简单了。我说：“太能了。给我们几分钟的准备时间就成。”
测谎的成败，题目是关键。一个优秀的测谎员必须是个设计题目的行家里手。以前，每个疑难案件到了我这里时，在测谎前我都需要做大量的功课，特别是对一些难度最大的“四无”案件．即无具体发案时间、无特定现场、无作案痕迹、无嫌疑对象的案件，我都精心准备，精挑细选，确保题目设置的科学合理。但对徐红梅的这种题目，太小儿科了。我有意让董月设计测试题。
董月很快就写出一套题交给我看。
我说：“小董，就按这套题测，你来进行。”
她给徐红梅戴上传感器。徐红梅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像美国科幻电影里的女机器人。”
董月笑着说：“徐记者，你别当是测谎，就当是一次心理治疗吧。”
徐红梅说：“成，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向徐红梅简单介绍了测谎仪的工作原理，然后示意董月可以开始了。
董月还有点紧张，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把你的真本事也拿出来，要不然人家怎么采访你。”
徐红梅问她：“你提问时，我用不用回答？”董月说：“不用。”
“你吃的是馒头吗？”
“你吃的是米饭吗？”
“你吃的是清汤面吗？”
“你吃的是炝锅面吗？”
徐红梅在第二道题上有了强烈的反应。她甚至没有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董月连问了两遍题目后，很肯定地对她说：“徐记者，您中午吃的是米饭。”
徐红梅说：“真是神了。”
报道出来后，最兴奋的是董月。她的照片头一回见报，还是在省级报刊上。为了效果更好，徐红梅还专门对董月的照片做了一番处理，把脸上的几个痘痘去掉了，显得她像一个电影明星似的。
我在一张市公安局专用稿纸上，写上了几行字：
车管所：
因工作需要，兹有我大队民警李然（身份证号：××××××××）需办理驾驶证，请予以安排为盼。
刑警大队
××年××月××日
我拿着队上出的一期《刑侦快讯》，到了局办公室，和秘书小宋闲扯，我问他局长屋里有人没。小宋说有人，装财处长在汇报工作呢。我又问今天牛局没生气什么的吧。小宋说：“生气？你们刑大的工作出娄子了？”“没有，我随便问问。”我要办的事一定得趁领导心情好的时候去。我给他看了看我们出的《刑侦快讯》，小宋说你们又破大案了，领导一定高兴。我说那肯定。
我找了个牛局屋里没人的时候进去了，把信纸递给牛局：“牛局，有件事麻烦你关照一下。”牛局一看，笑着问我：“刑大什么时候进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解释说：“牛局，这人不外，是我妹妹。我想您签一下，考证时好能便宜一点。”
“什么性质的妹妹？”
“亲妹妹。”
“亲个屁，你姓刘，她姓李？你心里的小九九我还不清楚。”他嘴上骂着，手却拿起笔来：“请薛伟强同志酌情办理。牛玉国。”
薛伟强是车管所长，他这么一签，事儿就成了。
我接过那信纸，直道谢。“这事曹洪亮知道吗？”他问。我说：“不知道，我没告诉他。”牛玉国说：“你别告诉他了，对驾证，我的做法是内部人员来找一律不签。当然，对上级领导，对公安机关的关系单位，我还是给予一定照顾的，公安机关求人的地方多的是，不得不签。但普通民警找我签成的你还是第一个。”他如此一说，我又惊又喜，喜的是牛局太给我面子了，惊的是他若不理我的茬，我难堪大了。“李然她不算内部人。”“他不算，你算不？”我笑了：“算，牛局，我永远都是您的兵。”
“说说她的情况。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
“八字还没一撇呢。”
“没一撇就给人家找我签字？”
“我正在路上，还在努力。”
牛局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呀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混的！”领导对我的个人情况都很关心，更让我坚定把李然拿下的决心。
考一个驾证费用在3500元左右，含考试费和到驾校学车的费用。一般情况下，局长签了字，费用上可以省去一大半。我回到办公室，董月一看我手里的签字，叹道：“我的哥哟，你的面子可真够大的。我以后可得好好巴结巴结你。”
我赶紧嘱咐董月：“牛局一般不给民警签字，你别对别人瞎嚷嚷。”
董月一挤眼出去了。幸好她出去了，要不然我可没心思和她贫嘴，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李然。
现在是暑假。省艺学生只有少部分回了家，大多数都利用这个时节跑跑路子。李然只在家里待了三天就回到了学校。她受我的鼓动，要利用假期把驾驶证考下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