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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焚沙·刺心(6)

2014-11-04 来源:故事会 作者:慕容无言 查看评论

夏洛生抱着鲁狗儿的尸体,又悲又怒,鲁狗儿的死状和半年前他自己的儿子夏虎头的死状一模一样,触景生情,勾动了他心中最痛的那处地方。

而凶手居然敢尾随差役,肆意杀害无辜,视靖安县如同无人之地,这在夏洛生的伤处上无异于狠狠撒上了一大把盐!

夏洛生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冰冷的目光从围观的人群脸上扫过,他知道凶手就隐藏在其中!

对方必定是在用一种自己以前不知道的手段连杀多人,这凶手也许正为自己轻易得手而暗暗得意、窃喜。

当年杀害自己妻儿的那人,必定也是这般隐藏在附近,看着自己哭得号啕磅礴的样子而暗暗得意,将自己妻离子散的莫大悲痛当作美食慢慢品味。这是一个何等恶毒阴狠的家伙!

围观众人被夏洛生的眼神扫过,无不纷纷避开,都转了头作鸟兽散,却又不肯走远,只围在远处不住地朝这里指指点点。

夏洛生拉过赵大力道:“兄弟,这里围观的人太多,先把鲁狗儿的尸体带回去,找马仵作验尸,然后叫奎元楼的老板、伙计、街坊去签房问话。”

赵大力点头而去,分派人手,众捕快有的驱散围观众人,有的去找老板伙计,各自忙碌起来,完全不像平日里懒懒散散的样子,比赵大力指挥时快了许多。

赵大力见此情景,既高兴又有些生气,在心中骂道:这群臭小子!

回到县衙,胡知县先将夏洛生叫去,好言安抚,又拿过早已备好的捕头衣冠亲手给他穿戴好,再执手勉力一番,显然是要效仿汉高祖拜托韩信了。

夏洛生也不推辞,但言明自己只是怀疑此案与自己妻儿有关,一旦抓住真凶,将事情查明,自己就还乡继续为妻子种瓜守灵。

胡知县拗不过他,也只好点头应允,心道:多留一刻算一刻吧。本有心想介绍县里几家大户的姑娘给夏洛生,也好让他有个寄托,但是看他的情形,心里一时半会怕是容不下他人了。

胡知县叹了口气,心想这就是宿命,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宿命,官宦人有官宦人的宿命。

就像自己,读书时一心想着功名,功名在手却又想着挣钱逐利。说到底世上人都只不过如同这廊前的笼中鸟儿一般,各在笼中空多情罢了。

一身官衣的夏洛生下了堂,赵大力早在堂下等候,见其衣着便知夏洛生已官复原职,也终于有了替自己扛事的人,想到从前两人的兄弟之情,赵大力心中由衷地高兴。

二人并肩回到签房,一进门,众人不约而同地起身,笑嘻嘻地来和夏洛生打招呼。“夏头儿、总捕头”的招呼声络绎不绝,跟在夏洛生身后的赵大力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多少有些尴尬。

夏洛生拉赵大力进里屋坐下,让人先叫杨玉琳过来问话。赵大力对杨玉琳做了简单介绍,他是省城一位致仕翰林的远房侄子,替多病的父亲在茅山当了三年的荐福道士,还俗后托人在县衙里谋得候补捕快的差事,刚来不到半个月。

杨玉琳乖巧地按规矩行礼后站在一边。夏洛生指指条凳让他坐下,问道:“既然鲁狗儿不愿跟你说明,你为何要把他放在奎元楼门口,而不是领到县衙门口?”

杨玉琳微微冒汗,想了一下答道:“他说不跟我说,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奎元楼在县衙附近,比较好找,于是把他带到了那里,让他等着。这样我和赵头儿回来方便找他,他在那儿也能讨到饭,就不会到处乱跑了。”

“那鲁狗儿跟你说过些什么?”

“他就说他躺在门楼上,半夜想起夜撤尿,无意中见到有个黑衣人从他身下走过,翻墙进了县衙。但是我要他细说,他却说他要报恩,只给夏捕头一个人说,我连哄带吓唬都没用,只好回来找你们。谁知道就这一转头的工夫……”

夏洛生点点头,让他出去,转身问赵大力:“兄弟,你方才说杨玉琳不是做咱们这一行的?”

赵大力点头道:“没错,你退职后三个月,他带了咱们胡老爷一位至交的举荐信来投,胡老爷问他会什么,他说会做法、驱鬼。胡老爷听了大笑,以为他是个跑江湖的郎中、巫医,就把人给了我,让他当了个候补捕快,连带刀的权力都没有,只先交付些杂事给他磨炼。

“这人自称在茅山修过道术,后来家里说没前途,这才退了道籍托人来求差事。不过他小子倒也有些旁门左道,擅长念咒结印拿人,比锁链还管用。要不是他,向赫通凭着那几十年的功力,怎么能那么轻易地被拿住呢?”

“向赫通就是他拿住的?”夏洛生闻言抬头。

“对,当时我们大家都在场,就是他最先提出可能是向赫通监守自盗,于是我安排大伙儿拿人。他用茅山咒制住了向赫通,怕向赫通越狱,又给向赫通灌了软筋散。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夏大哥,你怀疑是他?”赵大力猛然一惊。

“抓捕向赫通的事情关系重大,你们怎么能轻易下手呢?何况此事只有咱们自己一千兄弟们知道,恶匪怎么那么快就知道向赫通已被我们拿住?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那些恶匪的眼线就在县衙门口,县衙中进进出出的人都被他们所监视,而向赫通进来时是两个人,出来时却只有那趟子手独自回去……趟子手!那趟子手呢!”

赵大力也是猛然醒悟,走出里屋喊道:“去个人!去客栈,找那个随向赫通一起来的趟子手来问话!”

片刻后,去找人的捕快一脸铁青地跑回来道:“那趟子手也死了!镖局人说昨晚饭后他独自出去喂马,一直没有回来,镖局的人出去找,就发现他死在离客栈几十步远的井台上。也是全身无伤,胸口一点红,时间正好在向赫通被刺之前!”

夏洛生与赵大力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是一沉,这已经是第三个人死于非命了,都是胸口一点红,凶手无疑是同一个人!

夏洛生低声道:“昨晚是杨玉琳值夜班,偏偏在出事的时候出去上厕所。向赫通的死太过蹊跷,正好在软筋散发作之后,而鲁狗儿死前也恰好见过杨玉琳,这人与两宗命案都有关联,咱们不得不防啊!”

赵大力犹豫片刻问道:“那你看他有几分嫌疑?”

夏洛生面色铁青,缓缓道:“他至少有三分嫌疑!”

一时间,夏、赵两人谁也不再说话,两人心中都明白,有一分嫌疑就已经可以拘捕用刑审讯了,更何况三分!

赵大力不再言语,习惯性地将右手伸到背后,反复摩挲刀把。夏洛生紧皱双眉,继续自顾自地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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