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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焚沙·刺心(33)

2014-11-04 来源:故事会 作者:慕容无言 查看评论

夏洛生想到此处,眼泪再也忍不住,哭号一声道:“好兄弟,是我欠你啊。”

高主簿来不及陪着夏洛生掉泪,急慌慌道:“没时间了,快找司泰!”

就在这当口,四边突如其来地出现了大团的乌云,这些乌云如同浪涌一般朝众人所在的方向凝聚而来。高主簿情急之下直接高声驱使众捕快道:“快就近找有水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十丈之内,快没时间了!”

这院子里有水的地方只有一个水井,其他的位置既没水沟,也没水坑,这司泰到底藏身何处呢?

众人片刻的工夫就将能藏身的位置统统搜了一遍,但就是没见到司泰的影子。

此时四周的乌云已经开始聚集,在众人头顶上空快速凝聚成一个气旋,黑浓的乌云就在蓝天下且旋且凝,犹如搅动不止的一盏笔洗。

高主簿抬头仰望,口中犹自低声念叨着:“完了……完了……来不及了……就要来不及了!再找不到就真来不及了!”

这时候杨玉琳忽然大叫道:“西边有家……”话未说完,墙头上五六只红眼猫猛然跃起当头扑过去。

这钱家四周院墙上,早就密密麻麻或蹲或站地排满了活物,以猫狗等灵巧的居多,这都是司泰召唤来的耳目,为的就是远远监视众人一举一动,他隐藏在暗处才能先发制人。

众人方才四下乱搜时,这些活物们就躲在远处看着,不上前拦阻,也不再出言搅闹,乖巧得很。但杨玉琳刚一出声,隐藏在他身边附近的猫儿们就猛地蹿了出来,劈头盖脸地朝他扑了过去,完全是一副拼了命也不能让他说话的架势。

这一下更坚定了杨玉琳的想法,他踢打划拉,揪住猫脖子远远扔开,顾不得擦脸上被抓出来的血痕,急声道:“西边有家酿醋的!醋也是水!大水缸!”

众人来不及从大门出院子,一起齐刷刷地翻墙向西,高主簿手拎着长袍,被马仵作架着也越墙而过。

墙外是一个百步宽敞的大场院,院子里东南西北四面,层层叠叠码着三层大缸,每一缸都是四尺高,一人怀抱粗细,红胎亮釉、大口粗肚,拦腰贴着五寸见方的红纸,上写:乔记醋坊。一眼望去,光看得见的醋缸怕就有二百多口。

夏洛生暗自叫苦,抄起边上一把锄头带头冲向醋缸,只能把司泰砸出来为止。

现在司泰护身的六臂纸人被杨玉琳烧了,充作耳目的猫狗活物没什么战力,必须趁他体弱的时候把他找出来,一刀斩了他的头颅,再迟片刻待他恢复了元气,在场众人怕是谁也在劫难逃。

一时间院子里醋海翻波、酸气扑鼻。醋缸的碎裂声中夹杂着乔老板的哭喊:“你们……你们这是疯了不成!谁惹了你们各位大爷,非要翻墙过来拿我家的醋缸出气啊!”

夏洛生单手抡锄专挑底层的醋缸下手,下层的缸碎,往往上层两三个连带着的大缸会跟着倾倒,这样省事不少。

他正忙着,猛然一物从头上飞过,呼啦啦砸倒了一片大缸。夏洛生定睛一看,那飞过来砸缸的竟然是县衙门口上挂着的“明镜高悬”银杏木大匾。

众人顺着来路扭头望去,屋檐上一个独臂人笑嘻嘻地跷腿而坐,正是被司泰真魂占据了身体的钱福。

捕快中有与钱福平日交好的,还忍不住喊了声:“钱班头!”

钱福微微一笑,淡淡道:“某姓司、名泰、字宝华。淮安人士。”

杨玉琳面如死灰,懊恼道:“上当了,不是缸。是醋池子!”

夏洛生托枪在手恶狠狠道:“没酸死你,我就轰死你!”

司泰独臂轻抬,右臂拇指一动,角落里一缸陈醋轻飘飘飞起来,瞬间飞到夏洛生身后,半空中犹如小儿泼水般当头浇下。

这一下打湿了燧石和雷汞,夏洛生的三眼铳立时哑了。

马仵作拔刀而起,还未跃上屋顶,司泰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齐动,地上飞起来钢叉、铡刀、铁锨三柄农具,通灵了一般迎上前去,有进有退地与马仵作战在一起。

杨玉琳眼尖,高声叫道:“大伙儿一起上啊,他就五个手指头能用,指挥不了太多的东西!”

司泰听了轻轻摇头,右手小指轻轻一画,两间正房的瓦片、檩条、横梁、门窗飞起在半空,劈头盖脸地朝众人砸了过去。

一众捕快们此时再也无法坚持,不得已纷纷把兵刃举起护住头顶,转身跑向县衙。

高主簿被夏洛生架着一同后撤,犹自懊悔道:“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子曰……”

城里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胡知县的书自然也看不下去了。他带着负责保护他的两个捕快朝外走,正好在县衙大门处遇到了赵大力与平姑娘。

赵大力将妖人作乱的事情挑紧要地给他汇报了几句,胡知县刚要说几句“自古邪不侵正”之类的大道理,就见一群捕快鼻青脸肿、满身污垢地跑了回来,里面还有拎刀的马仵作,与跑丢了一只靴子的高主簿。

这群人还没进来,身上的一股醋味就已先到,险些没将胡知县熏个跟头。

胡知县捂着鼻子皱眉问事情来龙去脉,夏洛生来不及详细回禀,一迭声地忙唤人抬滑竿出来,要送县太爷走避。

胡知县在混混乱乱中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顾及面子不愿马上逃走,只拉住夏洛生不住地问话,一时间这两个人与围住的几十个捕快搅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墙头外一阵喧哗,呼啦啦地跃上来成群的猫、狗、猪、鸭,个个红着眼睛盯向院内。

胡知县看得出这些活物来者不善,他手指四周问道:“这些……它们来做什么的?”

夏洛生等人知道大敌转眼将至,顾不得解释,纷纷散开阵势四下警戒,随口答道:“来告状的吧!”

正此时,墙头上猫狗猪鸭一起龇牙,合唱般地嚎出众人出娘胎以来听过的最难听的声音。这声音尖得刺耳、哑得磨人,听在众人耳中犹如巨锉磨心。

胡知县手捂耳朵颤声道:“本县……本县只受理人告状,不受理动物官司!让他们退堂!退堂!”

众人举头看去,只见街对面奎元楼屋顶上,司泰长袖飘飘正站在屋脊之上,面朝二楼侧壁龙飞凤舞地画符。

司泰笔走龙蛇,弹指间便用手中朱砂笔在侧壁白墙上画了一道大符。笔落符成,司泰将笔横叼在口,单手结印默念口诀向西一指,顿时一阵轰隆的雷鸣声从西向东滚滚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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