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冲:“什么弱点?”
燕子:“贪心。”
燕子:“偷盗者总是眼馋一切精美的东西,牧马大会的请帖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也许在牧马大会上,有他眼馋的东西。”
东湖奔跃马场的老刘掌柜三个月前便发出请帖:本月十五,在奔跃马场举办牧马大会。
所谓牧马大会,便是在马场上展卖健马。
老刘掌柜的奔跃马场也养马,但他并不卖,他更愿意做一个中间人的角色。能接到请帖的,不是马场的掌柜,便是一方雄杰或者手握金元的富商。
四大马场的掌柜今年都带来了几百匹好马。而顾客中有天下闻名的铁头捕头前来观马,老刘掌柜面子上也增色不少。但这次大会中出尽风头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马场和一个陌生的名字——陈万柏。陈万柏是从山西来的,鲜有人听过他的马场。陈万柏的马也不多,只有几匹,但却是最上等的好马,体态威武矫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陈万柏也不像四大马场的掌柜一样在马场的贵宾楼入住,而是自己在东郊租住一座小院子。
这是一个来历和行为都很怪异的人。
老刘掌柜乐呵呵地摇着扇子,这是四湖马场王掌柜的马。陈万柏已经在这次牧马大会上出尽风头,作为一个中间人,他最不愿意看到一家独占所有风头。王掌柜的马最后艳压群芳,也算为四大马场争回了面子。
陈万柏却也乐呵呵地牵出一匹瘦马,这匹马毛色黄中带褐,身子瘦如弓背,脚骨瘦长,懒懒地提不起精神,只是口鼻中喘着丝丝白气。
两匹马站在一起,差距悬殊,人群中登时一阵哄笑。铁头却眼前一亮,这才是此次大会上最好的马。
燕子对唐冲道:“旁边站着一匹高大威武的骏马,瘦马却鼻息均匀,脚步不乱。这瘦马才是千里马。”
老刘掌柜看陈万柏如此执拗,决定让两匹马比试一回,煞煞陈万柏的威风。场上锣声响起,两匹马仅仅齐头跑了一圈后,瘦马便发力超过黑马。三圈过后,瘦马已经遥遥领先。
铁捕头对苏师爷说道:“这是匹好马,你去问问价格。”
苏师爷很快回来,道:“陈万柏不卖。”
陶知县在一旁怒道:“铁捕头要的马他也敢不卖?”
苏师爷道:“这人的背景有些神秘,老刘掌柜正在查。”
陶知县:“让老刘赶快查,我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替他撑腰。”
“这匹瘦马!”燕子突然说道,“这匹瘦马就是那偷盗者的目标。”
哐哐哐——场上又响起了鸣金的声音。但此时马都已经回到栏里,怎么还鸣金?老刘掌柜看向自己的锣鼓手,锣鼓手无辜地摊着手,这不是他敲的。声音似乎是从场外传来的。
哐哐哐——又传来诡异的鸣金声,本已经回到栏里的马都躁动起来,纷纷奔出栏,在马场上狂奔。
黑市里的棚屋都是又矮又小,头上厚厚的树叶又遮住了大部分阳光,即便是在正午,棚屋里也比黄昏更昏暗。老猫的身体隐没在黑暗里,唐冲只能大概看出他身材高瘦,全身衣衫邋遢。
但当老猫的手摆在桌面上,唐冲立刻看出来,这是一双木匠的手。
老猫也看着唐冲的手。
“老猫。”燕子将三两银子摆在桌上,“地图呢?”
老猫将一张图纸摆在桌上。
燕子拿起图纸:“衙门的银库是你们木工门建造的?”
老猫:“第一,不要在交易的时候说起我的师门,我是以个人的身份和你们交易;第二,永远不要和别人说起这件事,这会害我被师门开除;第三,银库不是本门建的,但是是按照本门的蓝图建的。”
燕子点头:“今日之事泄露出去,我们的下场会比你更惨。你最多被师门开除,我们只怕要性命不保。”
老猫收起桌上的银子,道:“我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如果是我,我不会去冒这个险。那里简直是龙潭虎穴。”
燕子:“你放心,如果我们被提了,不会供出你的。”
燕子指着地图:“银库就在衙门内府正中央的一间独立瓦房里。如果要到银库,要翻过内府的围墙,躲开巡逻的卫兵,到瓦房前。瓦房门口有两个守卫,进了瓦房门后,是一条走廊,穿过走廊来到银库铁门前,打开银库铁门后,里面还有一个装银子的大铁箱,铁箱上也有铁锁。”
唐冲额头冒出冷汗:“箱库我一眼就看出了漏洞,这银库我可看不出漏洞。”
燕子虽然也傻了眼,但还是强打精神说道:“银库和箱库比,多了两个固定值守的守卫,还多了一条长走廊和一道铁门。”
唐冲:“守卫永远是个大问题,两个守卫固定守在门口,是没有空当的。”
燕子:“这也仅仅是第一步。过了守卫后,我们要过三道门,这都需要钥匙。如何弄到钥匙也是个问题。而我最担心的,是瓦房中的走廊——走廊可能布满机关暗器,走在上面完全可能陷入地坑,或者是被跌落的巨石砸死。还有——铁头,这个名捕是个难缠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