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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遗录(2)

2013-03-29 来源:故事会 作者:颜师古 查看评论

隋遗录下

炀帝临幸月观行宫,但见月笼轻烟,清明净朗。半夜里,独自与萧妃起身,走近前窗。帘幕低垂不开,左右侍奉的人都已入睡。炀帝靠着萧妃的肩头,说起当太子时的事来。正碰上一个黄门小太监在蔷薇丛中调戏宫婢,衣带被蔷薇勾住了,笑声吃吃不止。炀帝见那宫婢腰肢纤弱,以为是宝儿与小太监有私情,就急忙披上单衣前往捉拿,原来是宫婢雅娘。回到寝殿,萧妃讥笑不止。炀帝问道:“往年我私幸妥娘时,那情形正是如此,当时虽有性命,也不再珍惜了。后来得到月宾,被她故作意态弄得糊涂了。当时我爱怜她的心情,不亚于今天对你萧娘的情意。我曾仿孝刘效绰写《杂忆》诗,常常念给你听。你还记得吗?”萧妃被问,就念道:忆睡时,待来刚不来。卸妆仍索伴,解佩更相催。博山思结梦。沉水未成灰。

又念道:

忆起时,投籤初报晓。被惹香黛残,枕隐金钗袅。笑动上林中,除却司晨鸟。

炀帝听后,感叹道:“光阴飞逝,至今已是多少年的事了。”萧妃于是说:“听说外方群盗不少,希望皇上考虑考虑此事。”炀帝说:“我家的事,一切都托付给杨素了。人生能有几何?纵然有意外变故发生,我终究不失为做长城公。你不要谈宫外的事吧!”

炀帝曾到昭明文选楼,车驾未到时,先命宫娥数千人登楼迎侍。

微风从东面吹来,宫娥们的衣裙被风掀起,拍打着肩膀头颈。炀帝见此情景,沉迷女色之心愈加炽烈。因了这个原因,就修建了迷楼,挑选平民百姓家的少女住在里面,让她们穿上轻罗单衣,靠着栏杆望去,样子像要飞起来似的。又在四周燃起名香,烟气霏霏,经常像朝霞未散一般,称之为神仙境界也不过分。楼上张设着四宝帐,各有异名:一名散春愁,二名醉忘归,三名夜酣香,四名延秋月。各个宝帐中的化妆用品、睡衣,也不相同。

炀帝自从到了广陵,沉湎声色失去控制,每次睡觉,必须摇顿四肢,或者歌吹齐鼓,方能入梦。侍儿韩俊娥尤其能得炀帝欢心,每次就寝,必定召来,命她捶打四肢关节,然后才能入睡,因此就给她另外赐名为“来梦儿”。萧妃悄悄问俊娥说:“皇帝经常身体不舒服,而你能使他安定,难道有别的什么取悦他的方法吗?”俊娥害怕萧妃威势,就回答道:“打从皇上自都城来,妾见皇上经常在何妥进献的车子中。这车运行时上下颠簸,车中女子也随之摇动。皇上对这种摇动很开心。

妾今幸承皇后恩德,侍寝帐下,就暗中模仿车中女子摇动的样子来安定皇上,此外并无其他取悦皇上的方法。”过了些日子,萧妃给俊娥乱加了一个罪名,把她赶走了。炀帝也不能阻止。闲暇日,炀帝登上迷楼,想起俊娥,在东南边的柱子上题了两首诗,说:黯黯愁侵骨,绵绵病欲成。

须知潘岳鬓,强半为多情。

又说:

不信长相忆,丝从鬓里生。

闲来倚楼立,相望几含情。

殿脚女自从到了广陵后,全都被安置在月观行宫以备侍奉之需,因此绛仙等人也不能亲自到寝殿陪侍了。有一位郎将从瓜州宣布诏令归来,进献了一篮合欢水果。炀帝命小黄门带上一对合欢果快骑送去给绛仙,因马跑得急,合欢果散开了。绛仙拜谢皇恩所赐,又附红笺一张上呈皇上说:驿骑传双果,君王宠念深。

宁知辞帝里,无复合欢心。

炀帝看了诗,心中不快,回头对小黄门说:“绛仙怎么样了?为什么诗句中的怨恨如此深重呢?”小黄门害怕,下拜说道:“赶上跑马颠簸,到达月观时,水果已经散开,不再连在枝上。”炀帝的心情还是不能释然,于是说道:“绛仙不独容貌可观,诗歌意境也深切,真是女子中的司马相如埃比起左贵嫔来说有什么可逊色的呢?”

炀帝曾在宫中设小宴,大家玩拆字酒令,取字的左右笔画分解开来的意思。当时杳娘在旁边陪侍。炀帝说:“我犬杳’字为‘十八日’。”杳娘又分解“罗”字为“四维”。炀帝回顾萧妃说:“你能拆我的字吗?不能就要罚酒一杯。”萧妃缓缓而言道:“把左边的笔画移到右边,难道不是‘渊’字吗?”当时唐公已是众望所归,炀帝听了此话心中不乐,就说:“我不知此事,难道我不是圣人吗?”

这个时候,朝廷内奸贼作乱,朝廷外盗贼横行,值阁裴虔通、虎贲郎将司马德勤等,勾结左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准备叛乱,因此朝中大臣奏请释放官奴,让他们分成上下两班轮流值勤,炀帝准奏,于是宣布诏令说:“门下!寒暑交替,是为了保证一年的收成。日月出没,是为了调节一天的劳逸。所以士子有游玩与休憩的说法,农夫有休息与劳动的时节。可叹你们这些剃发奴众,服役十分勤苦,操劳没有懈担尘埃沾满爪发,虮虱生于帽盔。朕很怜悯你们,让你们根据自己方便轮流休息。啊!无须劳烦东方朔之流诙谐滑稽的请求,而批准了卫士递上的奏文。朕对于侍从之人,可说是有恩了。可依照前件事的样子办理!”于是就有了“焚草之变”。

以上是《大业拾遗记》,上元县是南朝故都,梁朝在那里修建了瓦棺寺阁。楼阁南边角落有两间屋子,是关着的,已记不清有多少日子了。会昌年间,诏命拆除寺塔,因此打开了那屋子。得刘荀笔一千余支,内中还藏有一套书,虽然那书页都是随手翻动就破碎的,但文字还可辨认记录下来,这就是《隋书》的遗稿。其中有几幅生白藤纸,题名为《南部烟花录》,僧人志彻得到了它。赶上焚烧佛教群经,僧人可惜书上的香轴,争相拿取纸尾拆开。看那香轴上,有鲁郡文忠颜公的名字,题为手写。这篇《南部烟花录》就是前面的荀笔,这点不同指出也是知道的。志彻因此得以记下前朝之事,等到用《隋书》进行校对,发现有许多隐秘的文字,特别是有一些文字与史实相符,而事情却写得很简略。难道不是因为开国将相们,争着以王道辅政,颜公不想渲染前朝劣迹,因而作了删削吗?当今尧舜之风已经回归,道德的车驾已走上正轨。我独可惜这篇文字的湮没,不能成为辞人才子的谈柄,所以编写了这篇《大业拾遗记》。原文缺落之处十有七八,都已把它们补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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