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怎么认定那人就是孟培根?”
“困为之前宋伟报案说孟培根失踪了,所以我们立即想到了他,当时也叫了几个村民来认尸。’’
“宋伟有没有来认?”
温亚兵说道:“认了,我记得就是他说那衣服是孟培根的。”
“卷宗上没写这些。”
范江山说道:“雷所长交代我们,别让他小舅子掺和到这些事里,所以就没记。”
“宋伟还住在村里吧?”
“在,孟家村那个鸽子岭索道就是他承包的。”
“没事,过去这么多年
了,害怕个屁舅?”
宋伟昨天晚上跟朋友打麻将,打到凌晨四点多才回家,倒头就睡,感觉没睡多久就被老婆推醒了,他不耐烦地嚷嚷:“别烦,困死了。”
“孟培庆放出来了。”
“孟培庆是谁?放出来就放出来呗。”宋伟咕哝道。
“就是杀了孟培根的那个孟培庆。”
“哦,关我屁事?”宋伟继续睡去,可是孟培庆的名字却像一根针一样,慢慢地扎进他心里,他猛地一翻身,坐了起来,“什么?孟培庆放出来了?”
“是啊,听说是昨天下午放出来的,晚上到家了。”
宋伟寻思半晌,说道:“难道是表现好减刑了?”
“听说冤枉孟培庆了,十三年前那具尸体不是孟培根的。”
“不是?”宋伟这才着急了,“孟培庆年不都认了吗?给咱姐夫打电话没有?”
“打了,一直关机。”
“咱姐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说姐夫昨晚没有回家。”
宋伟掏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说道:“没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害怕个屁啊?”话虽这么说,他却再也睡不着了,穿好衣服到了鸽子岭景区。
宋伟心事重重地走进办公室,透过窗户,看着雾气蒙蒙的鸽子岭发呆,直到苏淳走进来,他才收敛起心神。
“你是宋老板吧?”
“我是,你是哪位?”
“宋老板生意很好啊,”苏淳看了看窗外,说道,“我是顺宁市刑侦大队的苏淳。”
宋伟立即慌了,但是强作镇定,说道:“哎呀,原来是一家人,我姐夫也是干公安的,他是我们区的公安局长,姓雷,你们应该认识吧?”
“认识认识,经常一起开会。”苏淳看了看窗外秀美的风景,然后问道,“鸽子岭搞旅游有些年头了吧?”
“十多年了。”
“这片地之前听说是孟培庆的?”
宋伟心中一凛,终于谈到正题了,脸上依然笑容可掬地答道:“只有一小片地是的。”
“听说当年征地,他不同意。”
“哎呀,这都是老皇历了。当年顺宁市政府一直在跟他谈判,他特别倔,就是不千。”
“市政府?”
“是啊,这是市政府的项目,我只是承包。”
“哦。”苏淳话题一转,又问道,“当年孟培根失踪,听说是你报的案,你怎么知道他失踪了?”
“苏警官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
“随便问问。”
“哎呀,有些事我也记不清了,要不你去问我姐夫吧,他记性比我好。”
“你们俩商量着报案的?”
“啊?你看这话说的,怎么可能呢?”
“要不我问你姐夫干什么?’’
宋伟呵呵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苏淳继续问道:“宋老板,听说你跟孟培根交情很深。”
“听谁胡扯昵?他一个老光棍半吊子,我哪跟他熟啊?”
“你跟他不熟的话,怎么他不见了几天,你就急得跟什么似的,还说他失踪了呢?”
“我是碰巧打听到他跟孟培庆打架,然后过几天他就不见了。”‘
“有个警察亲戚就是不一样啊,两个人打了一架,你就想到其中一个人失踪了。”
“苏警官这是取笑我呢。”
“哪敢啊,”苏淳笑道,“对了,发现无头尸体的也是你?真巧啊。”
“是,呵呵。”
“你该不会是一直在找孟培根的尸体吧?”
“是有这想法,但也没特地跑到枯井那边去找。”
“那你怎么钻到玉米地里,又碰巧到了枯井旁边,看到了井里的尸体昵?”
“苏警官,我什么时候成嫌疑人了?”
“你问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有事问我姐夫去。”
“宋伟,孟培庆的冤案,你觉得你姐夫脱得了干系吗?”
宋伟沉默了,又掏出一支烟来。
“他现在恐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这你总该清楚吧?要不你跟我回局里把事情说清楚?”
“不用了,”宋伟吐出一口烟圈,“我是去那儿找一个相好的。”
“叫什么?”
“杜芬。”
“你们村的?”
“是,不过早就嫁人了。”
“你们怎么发现尸体的?”
“我们闻到臭味了,然后打着手电筒往里一看,就看见一具尸体。”
离开鸽子岭后,苏淳立即给郭大胡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去问问杜芬十三年前的事。
放下电话,他又接到了邱兴华的电话。小邱说已经去勘查过那口枯井了,找到了三个石磙子,法医杨湃提取了一些土壤,说石磙子上还有血迹。
雷风行的办公室位于三楼最靠里的那间屋子,阳光透过窗户恣意地照进屋内,此刻雷局长坐在他宽阔的办公桌后面,像一只网中央的蜘蛛。
雷风行看着苏淳,说道:“苏老弟啊,你怎么才来啊?看,茶水都给你准备很久了。’’
“雷局长在等我?’’
雷风行看了看表,说道:“也不长,就等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