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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秘密印钞局(2)

2011-03-23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第二章 父子反目

入夜,碧虚无云,皓月流彩。温家庭院中,树影斑驳。

从高高的围墙上,飘然落下几条疾劲的蒙面黑影,手举短枪,向正房扑去。透过虚掩的房门空隙,向里张望。

温家堂屋很大,电灯雪亮,正面墙上挂着死者沈氏的遗像,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画像两旁悬着挽联:

宝瑟无声弦柱绝,

瑶台有月镜奁空。

八仙桌前,温剑奎与秋岚先喝交杯酒,又喝交口酒。温剑奎乜斜着眼,一把将秋岚揽入怀中,右手伸进她衣领中摸索。

秋岚佯装恼火地瞪了他一眼,轻轻在他脸上掴了一掌,娇笑道:“嘻嘻嘻,你这双手给我放老实点,别乱动嘛!你这老馋猫,真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赛过金钱豹。俺夜夜跟你睡一张炕还不过瘾哪!你说,这回帮你家操办丧事,俺秋岚出力不小吧,哄得上下欢欢喜喜,整得里外妥妥贴贴,该不该犒赏俺呀?”

“唔,干得漂亮,没有洒汤漏水,不比那《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差。老温论功行赏,明儿到银楼给你打一对大金镯子。”

“俺不稀罕!”

“那你稀罕个啥?”

“为俺赎身,娶俺当太太。”

“这个……不好办吧,你是我的侄女,名分攸关,让人笑话呀!”

“什么侄女不侄女的!娶俺为妻论起名分来了,把俺肚子睡大了就不论名分啦!”

“请不要激动嘛,咱们就这样常来常往,不也很好吗?”

“好个屁!”秋岚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姓温的,我算看透你了!你巴不得我终生为娼,供你玩乐。你玷污了我的清白,毁了我的终生,我一辈子记恨你!”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簌簌而下,许多痛苦的往事涌上心头。那是一个雷雨过后的夏夜,皎洁的月色照射在温宅一间小厢房内,秋岚粉嫩的脸颊上笑窝隐现,只穿着大红短衫,露出一痕雪脯,两只玉臂。

一条黑影轻轻推开房门,走向床头,见到少女迷人的娇躯,猛地扑上去,双手撕扯她的短衣。秋岚惊醒,就着微弱的月光,惊叫:“姑父,是你?求求你,别这样!我是你的侄女和未婚儿媳啊!”

温剑奎粗重地喘着气:“不管他!你和我没啥血缘关系。宝贝,我喜欢你,只要你依了我,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秋岚尖叫:“不!”双腿拼命蹬踢,渐渐停止了挣扎。

厨房内,温太太沈氏瞥见怀妊的秋岚扶着墙呕吐,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骂道:“骚货!”

小屋内,沈氏端着一碗汤药对秋岚厉声道:“给我喝下去!”

秋岚不敢不喝,喝下后,疼得她裂肝绞肠,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惨叫:“哎哟,哎哟……”

大门口,秋岚泪痕满面,抱着沈氏的裤腿苦苦哀求:“姑妈,娘,您老人家开开恩,千万别卖我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我是您的亲侄女和儿媳啊!”

沈氏冷酷地一脚将她踢翻:“呸!别跟老娘套近乎,我沈家没你这样的贱货。”喝令两伪军:“把她拉走!”

两个汉子一人拉一只胳膊,将哭骂着的秋岚拖走了。

在门首悬挂着缕空玻璃油灯的翠香楼妓院大厅,盛妆艳容的秋岚,站在一群庸脂俗粉中,愈显得妖丽出众。一群嫖客馋涎欲滴地围绕着她转圈子……

温剑奎赔笑道:“哎呀!别伤心啦!你看!小嘴噘得能挂油瓶啦!你姑确实对不起你,可她已去了鬼门关,还气个啥?快唱个小曲给俺听听。”

“不唱!”

“哟,还在生俺的气啊!得,老温唱个小曲给你解解闷吧。”憋尖了嗓音,怪声怪气地唱“……当兵的,有力气,拉俺进了高梁地……”

“嘻嘻嘻……”秋岚扑哧一笑。

温剑奎惊喜地:“哎呀,笑了!笑了!”

堂屋外,杨杰、赵普等笑出了声:“嘿嘿嘿。”

温越气得七窃生烟,扯去面纱,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见父亲一手持酒杯坐在桌前,一手搂着醉眼惺忪、酥胸半露的秋岚,温剑奎连忙推开怀中的女人,站起身来:“越儿,你回来了!”

秋岚立即调整好情绪,满面春风地说:“哟,是表哥回来了,快请坐!我替你泡茶去。”扭着大屁股,伸手去拿茶杯。

“用不着,你少来这一套,我嫌你手脏。”

秋岚浑身一颤,手缩了回来,眉竖颊红,两道怨毒的眼光久久瞪视温越。温越被少妇刀子般的眼神看得心里有点发毛,冲她怒吼一声:“滚!”

秋岚扭身便走。

温越喊道:“等等!”

秋岚回头。

温越说:“你我的婚约取消了,从今以后男婚女嫁,各不干涉!”

秋岚仰天疯狂大笑:“哈哈哈,婚约!一家子男盗女娼,猪狗不如!老子占了儿媳的身,老娘卖了儿媳的人,儿子嫌老婆身子肮脏!我这个有着日本皇家血统的名门闺秀,竟成了人尽可夫的烟花。苍天哪!人性何在?天理何在?”号哭着奔进厢房,“砰”地关上房门,一头扑倒在床上抽泣。

温越双目喷火,质问父亲:“你果真干了对不起我和她的事?”

温剑奎心虚地避开儿子凌厉的如同刀锋般的眼神,吞吞吐吐地:“唉,只怪爹一时糊涂,一失足成千古恨哇!”

温越扑通跪地,重重地打了自己两个大耳光,带着哭声号叫:“我温越前世倒了霉,为什么摊上这不要脸的爹,狠心肠的娘!缺德乱伦,让外人戳脊梁骨骂祖宗啊!”

温剑奎去拉儿子,被儿子使劲甩开了手,他厚着脸皮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只怪报纸上常登虚假新闻,说八路军已全军覆没。我和你娘以为你已经殉国。我一时色迷心窍,就……就……唉,也怪她长得太好看了!”

温越“腾”地站起,怒吼一声:“别说了!你算哪门子‘英雄’?也许你巴望我早点‘殉国’,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霸占儿媳啦!”

“?,我哪有那么缺德呀?”

“后来杨排长带了我的亲笔信见你,那又如何解释?”

“那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后悔也来不及了。对不起,爹向你道歉!”温剑奎为了掩饰窘态,沏了杯热茶递给儿子,又假惺惺地说:“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想不到你妈居然抛下咱爷俩伸腿走了,真让人伤心啊!”

温越没接茶,鄙夷地盯着父亲冷笑道:“我这当独生子的确实伤心死了,但你老人家未必伤心吧,说不定还高兴哩。我小时候就常听你跟别人说:‘中年人有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原配’,今天这喜事轮到你头上了,你可以夜夜搂着美娇娘做春梦啦!”

温剑奎被儿子挖苦得无地自容,用力将茶杯往地上“啪”地一摔,色厉内荏地骂道:“臭小子,当了官回家来做祖宗啦!你再胡说八道,小心老子打得你满地去找牙。”

“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温越毫不示弱,指着供在母亲灵前的香、烛、水果糕点怒冲冲地说:“我妈尸骨未寒,你就和你的侄女儿媳打情骂俏吊膀子。你对得起我们母子俩吗?就不怕遭报应,就不怕我妈的阴魂来活拿你?”

“小畜生,你……你竟敢骂起老子来,反了你了!”

“哼!你为父不尊,就别怪我不孝!”

“免崽子!不教训教训你,你就皮痒痒!”温剑奎嘴到手到,温越脸上扎扎实实地挨了两巴掌。

温越气急败坏,掏枪欲射,早被出身行伍、动作敏捷的温剑奎把他的手枪托起,吼道:“臭小子,找死啊!”子弹打到了天花板上,发出“砰”地一声脆响。

杨杰等举枪冲进堂屋,右手扣住儿子右腕的温剑奎趁机夺下儿子手枪,指着杨杰厉声喝问:“姓杨的,你又来干什么?”

杨杰忙说:“温团长别误会,我们特意护送温助理回家团聚的!”

温剑奎:“谢谢你们的好意,这个逆子不见也罢。”

温越忿然道:“我什么地方忤逆了?你干的事儿要多绝有多绝,两条腿的人还不如四条腿的牲口。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温剑奎:“小畜生,你搞清了没有?鬼子在中国烧杀淫掠,天怒人怨,我替咱同胞报仇,也要睡睡日本娘们。三年前在灵寿陈庄战斗中,八路军一二0师击毙了第一个侵华日军将领??日本独立混成第八旅团长水源义雄少将,你知道他是秋岚的什么人?”

“不知道!”

“是她外祖父!这也是一报还一报!”

温越更是愤怒:“你别强词夺理!前年八路军攻占井陉煤矿时,晋察冀军区聂荣臻司令员收养了两个日本女孩,后来送交给日军,这才是大善大爱,大仁大义呢!”

温剑奎嘴一撇:“对不起,俺可学不了这些大圣人。”他又扭头对杨杰冷笑道:“姓杨的,你真是光着脚板踩玻璃碴??走险。一次又一次上这儿来,也不怕掉脑袋吗?”

“不怕,因为我温团长是条汉子。”

“你他妈的少灌迷魂汤,两个山字搁一块儿??请出。”

温越怒道:“爹!请你对杨排长尊重一点。”

“都给我滚!老子不认识你们。”

“你甭下逐客令,只要你再拿出二百支步枪,一万发子弹,我们立马走人。”

温剑奎眼睛一瞪:“你别白日做梦!”

温越急道:“你以前不是答应过杨排长吗?怎么又反悔?”

温剑奎冷哼一声:“问你啊!老子现在不想给了。”

“嘀嘀……”传来汽车由远而近的轰鸣声,到了大门口嘎然而止,随即响起咚咚的拍门声:“开门!快开门!”又听訇然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了。

杨杰一个激灵:“不好,刚才的枪声惊动鬼子巡逻队了。”

温剑奎:“要活命就快滚!”将手枪抛给儿子。

杨杰当机立断:“撤!”又向温剑奎点头道:“温团长,后会有期。”

温越:“咱快从暗道口走吧。”

秋岚从侧房出来,担忧地问温剑奎:“刚才那几个人会被抓住吗?”

“我怎么知道?”温剑奎没好气地回答。

从后门传来一阵枪响以及脚步、嘶喊声:“快追!快追!别让八路跑了。”

不一会,日本宪兵队长井原少佐手执东洋战刀,带着一群端着枪的宪兵冲进堂屋,气势汹汹地发问:“八路呢?”

温剑奎连忙站起身迎接:“报告队长阁下,没见到八路。”

井原年约三旬,中等个头。长着白净面皮,疏眉细眼,高高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颇有书卷气。他瞪眼训斥温剑奎:“你的,工作的大大不力,放跑了八路。刚才我带人抓了一个,随我一起回宪兵队审讯的干活!”

“哈依!”

秋岚抬起明媚的双眸,出神地打量井原。

井原的眼神在秋岚脸上停留片刻,顿时愕住:“春岚?”指挥刀失手锵然落地,奔上前双手摇撼着秋岚的香肩,惊叫:“春岚,爱妻!原来你没有死,你怎么也来到了支那?”

秋岚摇头,也用日语缓缓地说:“你认错人了,我不叫春岚。请问那春岚是日本什么地方人?”

“京都人。京都第一名胜就是岚山。春季樱花如云,秋天红叶满山。因为樱花是日本的国花,自古便有‘花中樱为王,人中兵为贵’之说,因此日本女子名叫樱枝、樱叶、樱花、樱子的千千万万。我的岳母也最爱樱花,尤其是岚山的樱花,就给爱女取了名字叫春岚。春岚为了让我无牵无挂地参加大东亚圣战,在我出征前一天,割颈自杀了。她的母亲是明治天皇的侄孙女,因此也一病不起。”说到这里,井原已是双目噙泪。

“春岚的母亲是不是叫水源纯子?外祖父是水源义雄将军?”

“是啊!”

秋岚悲呼:“母亲!姐姐!”晕倒在井原怀里。

井原连声叫唤:“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秋岚捧脸悲泣。

井原问:“早就听说春岚有个异父妹妹秋岚到了中国,莫非就是你?”

秋岚使劲点头:“是的,先生。”

井原泣道:“你还叫我什么先生?你应该叫我井原哥哥啊。”

“是,井原哥哥。”

“秋岚妹妹。”

井原双手一用力,拦腰抱起秋岚向门外走去。

温剑奎和日本宪兵一脸惊异之色,忙跟在井原身后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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