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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旅行(4)

2013-11-12 来源:故事会 作者:季风 查看评论

年轻时的老夏不是戍边的犯人,而是前途不错的军官。在中国西部的位置,他每天就生活在那位置。按某个诗人的说法,祖国地图是一只大母鸡,那老夏戍边的位置就在肥硕的鸡屁股上。老夏穿军装不是为了维护祖国的领土完整,他仅仅为跳出农门,入党,提干,变成国家干部,成为按月拿工资的公家人。

老夏弟兄三个,他是老大,在生产队当社员半年,堡子地少,也不壮,每天七分工,一个工三分钱,一天挣两毛一,又饿又累。当兵,当兵,每晚老夏在被窝喊,说梦话吵醒家人。他妈只好去找队长。队长把所有亲戚的娃子都送进部队吃官粮,因此他没有费多大劲就通过了体检、政审,开春后就坐火车去新疆了。火车咣当咣当,铁轱辘碰铁轨路,连着三天三夜,腿都坐麻了,掐腿感觉掐一块冻肉,火车到一个兵站停下。兵站给老夏和其他人换上毡靴、羊皮大衣和手套,一问说是乌鲁木齐,离去的地方还有几百公里。地名叫库尔勒,以前不知道有这个地方,不是老夏地理学的不好,那地方太缺少知名度了。兵营驻扎的地方,距离城三百里。一路不见风沙黄土,当时白雪皑皑,没有人说话和喧闹,在静寂中,才察觉生命的存在。好不容易到了驻地,锣鼓喧天,有欢迎新战友的喧闹声。他感觉自己轻薄的命运迎来转机,总算是摆脱了老家贫瘠的土地。

第二年老夏回家探亲。对面朝泥土背朝天一天牲口样干到黑的家乡人来说,穿上不打补丁的军装,裤兜挂着黄铜钥匙,说一口醋溜普通话腔的人,确实是高人一等。有人主动给他介绍对象,这对象后来成了老夏的第一位妻子,这妻子给他生了女儿,叫丫丫。别看老夏的第一个女人性格绵软,但在床上强悍,一点不示弱,搁在现在看,应该属于闷骚型的吧。可这样的女人却不长久,在丫丫上三年级后,得伤寒病死了。

当兵的老夏挂念着老家的丫丫,工作因此分心,在训练中被战士双拳扣在耳朵,一个耳膜几乎穿孔,他由此天天赖在军医院打针吃药。爱情这个东西,是势利虫。在部队清一色的男人里,除过带家属的营长再没有女人。战士爱跑营长家,提水、买菜,干家务活。因为营长家的女人,长嫂比母,让战士感到特殊的温暖。大家知道,但不说破这些。他从不对营长女人献殷勤。营长女人眼有萝卜花,也不知道营长当初是咋娶的。

一枝花是军医院的护士,也是业余篮球队员,长得健美高大。她的脸上有块雀卵大小的桃花痣,据说是血管瘤。血管瘤边缘参差不齐,她为这个有少许自卑。她和一个司机爱得死去活来。司机是军干子弟,为谈恋爱钱老不够花,于是每次将拉油的军车开出去,把油罐的油卖给油贩子,去河边拉水注入油库,次数多了,就被管理处发现,告上了军事法庭,脱了军装关进了监狱。司机父母是军医院院长和科主任,他们骄傲,矜持,不可一世,尤其看不上平民出身的一枝花,说她脸上有桃花痣。其实一枝花不难看,除过面如赤漆的部位,她身材高挑,苗条颀长,穿上标致的女兵裙,那宛若白玉的大腿让所有的男人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老夏和一枝花再见面时,已是十多年年后了。她和一个铁厂的职工结婚了。她当初在婚介所登记,点错了鸳鸯。她看不上那男人,但觉得快三十岁,已经为司机刮过六次胎,几乎要贯穿肥硕厚实的子宫。她嫁的男人不是男人,性格和身体不强悍,连怀孩子,都是她帮助把男人精虫放进去的。软蛋男人花心,生生敬畏她高大体型和脸上桃花。一枝花的子宫真被刮坏了,再也没有怀孕,因为没有孩子,两人离婚变得很轻松。

领导让老夏那年回来接兵,实际给机会安排他提前回来疏通关系,他知道要考虑转业后的问题。他在部队整整二十一年,正连副营级别很久,上升空间一点没有了,转业是板上钉钉。早转业比晚转业要好。可他无人可找,听天由命时,于是在同一个城市遇到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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