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里面那人一愣:“仁青,怎么是你?”
此人正是巩泉,一股酒气直冲叶仁青的鼻孔。
“副局长,我知道你在家喝酒,特地来叨扰一杯的。”
“哈哈,早知道你来,我就等你了。”巩泉热情地把叶仁青让进屋。
屋子里的饭桌上放着菜和酒。巩泉给叶仁青斟满一杯,两个人先痛快干了。
巩泉笑眯眯地问:“仁青,你突然到这里来找我,不会真的是想来喝酒吧?”
叶仁青点点头:“副局长,有件事,我想来请教一下。但你是我的上司,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话只管说。”
“我去过杨先生家了。”
巩泉霎时一愣。
“你找杨先生干什么,是生病了找他开药?可他好像不在家,在医院值班吧。”
“对,他不在家,只有保姆在。这个保姆,是他新找的吧?因为杨先生刚从美国回来时曾雇了一个四十多的中年女人,但现在突然换了个年轻的。”
巩泉望着他问:“仁青,你到底想说什么?”
“原来的保姆,见了我们都是认得的,为了防止她向我们这些认得的熟人泄露什么秘密,他就换了新保姆。现在这个保姆确实警惕性很高。不过,我还是把她调开,成功地见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天井里有一口水井,是他家取水的地方,也是洗衣服的地方。在水井旁边有一个木桶,里面浸着一件衣服。”叶仁青说到这,加重了语气,“一件蓝底碎花的旗袍。”
“旗袍……说不定是保姆的吧?”
“可我将旗袍拎起来一看,中间偏左位置有一个洞。如果我没猜错,那是给枪打出来的。”
巩泉呆了一下,仍显得很从容:“这说明什么?”
“说明,朱小姐遇刺时穿的衣服,出现在杨先生家中。而杨先生正是那家医院的医生。”
“你怀疑是杨先生把朱小姐给转移了?”
叶仁青却摇摇头:“这件事,不是杨先生干的,因为那天夜里,杨先生并没有在医院值夜班。”
“那你的意思是……”
“副局长,如果我说是你干的,你不会发怒吧?”
巩泉端起酒杯站起来:“仁青,你太厉害了,我先敬你一杯,向你表示钦佩。”说着一饮而尽。
然后巩泉问道:“仁青,我们不必要兜圈子了,我承认朱小姐确实是我给弄出来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得知这一点的?”
叶仁青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烟头。
“副局长,线索就在这里。这就是你对付魏四虎的秘密武器,对不对?”
巩泉哈哈大笑:“你怎么知道呢?”
“因为,这种牌子的烟,只有你副局长喜欢抽。我是这么分析的。你当时确实去了医院,但你没有直接去见魏四虎,而是呆在那边拐弯的走廊里,叫护士去传话。你深知魏四虎很忠于职守,找个一般的理由,他是不会轻易过来的,所以你就直接向护士亮了身份。结果魏四虎听了还以为真是你叫他,就不得不过来了。可你又匆匆离开。魏四虎在走廊里不见你,以为你可能在厕所里,就进厕所里看一看。你早已把这支烟扔在厕所的门后,它燃烧着,升起的烟灌进了他的鼻子……”
巩泉打断他:“你怎么知道这个烟头的秘密?”
“护士说了这事以后,我又特意到那个走廊里检查一番。一会儿我想进厕所方便一下,在门后看到了这个烟头。我有疑惑,为什么这个烟头这么长呢,一般烟鬼都不舍得将这么长的烟蒂扔掉的。我捡起来一看,认出是你最爱抽的金刀牌,既然护士介绍那个人自称是副局长,难道真的是你?我又想到魏四虎说过,他过来没见着你,回过去不久就打起瞌睡来,这个情况连他自己也奇怪,我就怀疑这支烟有名堂,所以我做了个小试验,将烟头点燃,悄悄扔到一个病房里,一会儿里面正聊天的病人果然全打起瞌睡,这说明烟中掺有催眠药,魏四虎是吸入了这种药,才不知不觉打瞌睡的。魏四虎没见着你,但他警觉性很高,回去时还往抢救室里张望一下,确定他离开的那一会儿伤员无事。可是他没料到他会打起瞌睡来。而你正是利用这一时刻进了抢救室,将朱小姐转移走了。那么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见魏四虎,而是让护士传话呢,很明显,这样做是为了事后推托,不承认那个人是你,可以咬定护士见到的人是冒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