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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喉和交颈(10)

2013-04-06 来源:故事会 作者:佚名 查看评论

回到家里,打开灯,一看到屋里的情形,他仿佛突然被雷击了一般,张大了嘴巴。

顾梅的身子趴倒在地上,一条腿还拖在轮椅上,胳膊大张着,以一种古怪的姿势扭曲着。司军马上发现,在她的头顶偏后的位置一大团乌黑的血已经凝固了,一直放在旁边柜子顶上的一只沉重的花瓶滚在她身旁,瓶口沾满了血迹。

司军双腿发软地走过去,伸m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他人也瘫了下去。

那只花瓶有着简洁而优美的线条,鱼鳞般的花纹和磨砂出的百合交错着若隐若现,轻灵的外表掩饰着它沉重的实质。花瓶还是在他和顾梅结婚时刑警队的兄弟们送的,因为是结婚礼物,要拿得出手,兄弟们在百货商场精挑细选了半天,买了这个最贵的花瓶。它的贵,不是因为它的外表有多么抢眼,而是它上好而厚实的质地,光一个瓶底就有近四厘米那么厚,非得用两只手抱起来不可。顾梅非常喜欢这只花瓶,将它摆在餐桌的中间,今天一束野菊,明天一捧月季,开得热闹非凡。后来顾梅生了病,他也没心思侍弄花草,就将这花瓶搁到了大柜子的上面,蒙了尘,早就忘记了。不知道顾梅怎么回事,她瘫在轮椅上,手抖抖的还是能动弹一点,也许她是想从柜子里面拿什么东西,也许是扶在柜子上,想借点力,让轮椅滑到小桌边,再也许,她就是想看看那只花瓶,总之,花瓶掉了下来,她那因为长年的脑萎缩而变得脆弱无比的头部和那沉重的花瓶相比,简直不堪一击。

他就那样瘫坐在地上,任着时间一分一秒走过,一动也不想动。那么多年了,他只有麻木白己才能毫无怨言地做下去,他不敢奢望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他没有办法。现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他却只觉得不堪,是的,不堪。当他对张晓阳说生活把他送回了原点,他就在原点生活时,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淡泊通透,所谓的淡泊通透,或许只是一种自我安慰。他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不堪。他的良心,成了他的敌人。甚至,有时,他恨所有的一切。但是,谁又有错呢?

他又想到了他们结婚那天。那时候的顾梅,是多么勇敢的一个女人啊,黑白分明,敢爱敢恨,她想要的东西,就不顾一切地去争取,即使全世界都反对’,她也要笑着去对抗。结婚那天,只是小范围地请了单位的一些熟人,她娘家没一个人来,她却高举着酒杯,从这桌转到那桌,笑声朗朗,仿佛她不是一个害羞的新娘,而是一个得胜的女将。婚礼过半,她的一个老娘舅冲了进来,阴沉着脸掀翻了一张酒桌:别人不知他什么身份,也不敢上前劝阻,眼看着僵在了那里,顾梅婷婷婀婀地走了过来,一字一句地对她老娘舅说,她是个不孝的女儿,父母的恩情她下辈子再报,这一辈子她只能跟着这个男人走了,希望老娘舅给她一条生路,否则,回去了她也是个死。老娘舅瞪着眼看了她半天,最后长叹了一口气,离开了饭店。老娘舅刚走,饭店里便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而这个勇敢的女人,晚上在男人的怀里,却哭得泪水涟涟。

司军慢慢地扶起顾梅的身子,他惊讶地发现,她的唇角,竟然还残留着一抹笑意。

曹芷芬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李天亮。出门前她照了又照镜子,现在的缝合手术做得好,拆线后没有留下一溜针眼,否则真的像趴了一只大蜈蚣,吓也吓死人。然而还是有一道浅色的疤,不像蜈蚣,像什么呢?她端详了半天,是一片月牙,最细最细的那种,缺的多,补的少,永远那么孤零零地挂着——长不满,满了,就不是它了。

但总算是,就像母亲说的,阎王爷打了个盹儿,留了一条命。该怎么活,还得怎么活,欠的债多了,想走也走不了。

是的,现在,她就去还一份债。曹芷芬找出一条以前到海边旅游时买的珍珠项链戴上,当时买了只是随大流,贪图便宜,没想到还能派上这种用场,珍珠又大又圆,比哪一种项链都更能遮掩那道疤。不过还是能看出来一点,在项链坠下来的那一块。但也只能这样了,哪里有真的圆满呢?

曹芷芬到超市里买了一些营养品,想着李天亮也不吃这些东西,倒多是给老人买的,出来后手里拎了一大堆东西,淌了一身汗,步子也有些不稳。躺了那么多天,身上的零件都锈了似的。一眼看到马路对面有几家儿童用打来的电话,说是犯罪嫌疑人已经抓到了,让她去指认一下。一路上,她的心里都“咚咚”跳着,走进刑警队大门口时不自觉地转头向值里瞄了一眼,是个不认识的年轻小伙子?

小邢看到她,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曹姐,这下你可得好好请我们吃一顿了?”说着,便领她到暂时扣押犯罪嫌疑人的一个小房间:上楼时他忍不住眉飞色舞地说道:“你猜怎么着,那个家伙还是被狗咬了一口,不敢打防疫,跑到安县他女朋友那儿躲起来了。其实不是我们把他抓到的,是他女朋友把他供出来的!那家伙,心里肯定恨死了!”

隔着一道铁栅栏,曹芷芬看到了他。戴着脚镣,手拷,拷在半人高的管道上,他就那样坐在地上,举着双手,头微微仰着,睡着了。那是一张十分英俊的脸。

曹芷芬倒吸了一口气。她见过他。

那还是春天的时候。那一阵子曹芷芬简直是妖妖娆娆,春光妩媚。那天晚上生意很好,她一边忙着招呼客人,一边忍不住走走神,回味着前一晚上两个人的温存,几乎是化到骨子里了,滋润得她浑身轻飘飘的。真好。她就带着这样的好心情和客人招呼着,热情有加,温婉说笑,眉眼生动的像是过了电。来了个生客,是个年轻男人,一个人找张桌子坐下吃烧烤的多是三五成群,图的是热闹,很少有一个人来的,曹芷芥走上前去笑着让他点单.不经意间看了看,小伙子长得真是帅气,两道浓黑的眉毛和鼻子,都是横看成岭侧成峰,那眼睛,却是山峰上的一团迷雾,沉郁而迷惘:看L去很孤独的一个人,她想:那时候她可不孤独,浑身洋溢着欢爱带来的温情,于是就像一个良善的富人想着穷人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一样,心里生出了一丝怜悯。端来一份烤生蚝时她关切地说,这是我们的招牌菜,你尝尝,不管饱,但准让你记住,再次经过他的身边,年轻男人抬起头来,说了句,老板娘,来,坐下喝杯啤酒。陪客人喝点酒,也是常事,是戴上的面具,也是内心的那么点虚荣,何况,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洌洌的像山里浸了寒气的溪水?曹芷芬“哎”了一声,坐在对面,看着年轻男人给自己倒了杯啤酒,白色的泡沫欢快地冒出来。她笑着问,怎么样,生蚝的味道?年轻男人说,不错,就是不够辣。她冲口说了句,你吃的是生蚝,又不是辣椒。说完自己也有点奇怪,以往客人们提点意见她都是顺着意思说的,角色的设置,分分明明,现在却像故意要拗个劲似的。又有客人喊她了,她抱歉地对年轻男人笑了笑,忙去了。等到一番忙碌下来,她转头一看,年轻男人已经不在了,她的那杯酒还泛着一点白沫,是欢乐的尾巴,简陋的塑料杯下面,压着5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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