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东西确实是被盗了，我们正在进行调查。等有了结果，会及时通知你的。现在我还有另一件事要问你。9月23日，也就是昨天晚上9点到10点，你在什么地方？”
刘德云仰着脑袋，煞有介事地思索了片刻，最后以肯定的口吻回答道：“9月23日晚上9点到10点，我想想看……哦，我当时在本市西门附近的兰贵人酒吧喝酒。怎么啦？有什么关系吗？”
“当时有什么人和你在一起吗？”罗志刚逼视着对方的眼睛。
“噢，并没有别人，就我一个人，我正是因为那玉壶春瓶被盗的事情而懊恼不已，所以才一个人独自喝闷酒。我大概是从9点半一直喝到……到底是几点钟我也说不清了，因为我后来似乎有些儿醉了，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离开了。怎么啦？昨晚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白得才你认识吗？”罗志刚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刘德云仰着脑袋，显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说道：“噢，我想起来了，白得才，好像是那个刀条脸的汉子，似乎是个手脚不太干净的人吧？我有些认识，但是不太熟。他曾有两次拿了些玉器之类的东西来我这儿出售，我怀疑他那些玉器的来路不正，所以不曾收下。怎么啦？他究竟发生什么啦？”
“他昨晚被杀了。”
‘
“什么？他被杀了？是什么人干的？怎么?．难道你们怀疑是我杀了他？否则为什么会对我昨晚的行踪感兴趣昵？不过，你们大可不必怀疑到我，我与他虽然关系不大好，但也没有任何根本性的矛盾，总不至于狠下杀手吧！况且，我的身价怎么着也有好几千万，犯不着为了他那样微不足道的小流氓而承担杀人风险吧？”
罗志刚缓声说道：“我们现在也并非对你有所怀疑，只不过是对与他相识的所有人进行例行询问而已，请您不必介意！”言毕，两名警官便离开了德云古玩轩。
陈子明终于明白，曩犯可能在死者的血液里使用了某种抗凝剂
9月24日晚上7点，罗志刚来到临渝警察学院陈子明的宿舍，将有关白得才命案的相关调查结果向子明老师作了汇报。
当天下午，警方曾对兰贵人酒吧的老板娘及几个女招待进行了相关调查。结果表明，9月23日晚9点半至11点，刘德云确实一直呆在那酒吧里喝酒。据侧面了解，那位老板娘与刘德云原先好像并不认识，而刘德云此前也似乎从未去过兰贵人酒吧，因此就大体排除了老板娘作假证的可能。况且，有几位女招待也都异口同声地证实刘德云当时的确在那儿喝酒，总不至于集体做假证吧？罗志刚告诉陈子明老师，当警方拿出刘德云的照片让她们辨认时，她们之所以能够一看到照片就立刻认出他来，是因为刘德云当天晚上曾在酒吧里酒后闹事而与其它客人发生了冲突，并且差点儿就打了起来。若非老板娘和众人拉架，还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呢！
陈子明思量道，按照至今为止的调查结果，如果刘德云没有杀人时间，那么到底谁才是杀人凶手呢？
根据警方对刘德云的了解，他应该是一个城府甚深的人，类似于“口蜜腹剑”那样的类型。即使是与仇人相对，他也能够笑容可掬。像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发生酒后闹事而与别人打架的事情呢？其中必有蹊跷！
也就是说，刘德云当晚或许是有意酒后闹事，其目的在于引起别人的注意，从而为自己提供不在杀人现场的证据！
如果陈子明的推测不错，如果白得才的确是9月12日夜里盗取并且砸碎那玉壶春瓶赝品的窃贼，那么其幕后指使人应当就是这一窃案的受益人，也就是刘德云。当然，刘德云也可能是与朱大富合谋。倘若白得才被捕，必然会供出其幕后主使人刘德云。因为白得才仅仅是盗窃并且砸碎了一个玉壶春瓶的赝品，并无大罪。而刘德云则涉及到一项600万元的诈骗案，其罪名应该严重得多。如果玉壶春瓶窃案告破，而且其真相正如陈子明所预测的那样，则刘德云势必难逃牢狱之灾。作为如此巨额诈骗案的主犯，他说不定会被判入狱几年甚至于十几年。因此，站在刘德云的立场上，其当务之急就是要为自己消灭证据，也就是杀人灭口。既然朱大富至今为止仍在宁夏，杀害白得才的直接凶手理应就是刘德云。可是，如果兰贵人酒吧的老板娘与几名服务员并没有说谎，则刘德云明显不具备杀人时间。因为，从西门附近到荒石坡至少需要90分钟时间，而如果考虑到夜间不易行驶等因素，恐怕还需要更长时间。因此，假设刘德云在荒石坡杀死白得才之后以最快速度赶往兰贵人酒吧，他至少应在晚上8点钟之前由荒石坡出发，那么白得才的死亡时间则应当是晚上7点至8点。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尸体检查的各项指标都毫无疑问地表明，白得才的死亡时间是晚上9点到10点。难道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夜已经很深了，陈子明躺在床上，他根本无法入眠。
最具有杀人嫌疑的人应该就是刘德云，可是他本人又根本没有作案时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肯定是什么环节出了错！
那么，杀害白得才的真凶会不会另有其人呢？